坏了。
坏了。
这次当真是坏了。
胡维展面上难免露出慌张的神色。
这一切自然被厉淮深收入眼底。
引蛇出洞,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厉淮深瞥了一眼胡维展,呵斥道:“怎么,不准备给本官一个答复吗!”
胡维展愣了下,连忙跪到了地上,头都不敢抬地开口道:“大人,事关重大,我不敢轻易放人,请您,请您至少再给我两日的时间,让我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定然优先证明您的夫人无罪。”
“最好如此。”
厉淮深一副不快的模样起身。
胡维展恭恭敬敬地将他送到门外,随后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连腿都软了。
还好一旁的小厮有眼力见,忙扶住了胡维展,才不至于让他摔到地上。
“大人,如今要怎么办?”
“怎么办?!”
胡维展拔高音量道:“让胡淼那个逆子赶紧过来,一天到晚不做正事,就知道在这里同我找事!”
“是。”
“等等。”
胡维展心有余悸地开口,将小厮又叫了回来。
思虑再三,他才皱着眉头交代。
“莫让他过来了,如今正是风头,一切低调行事,你去告诉他,晚上我们在老地方见,多带一些人,将东西转移了。”
“是。”
————
“准备去什么地方?”
小巷中。
厉淮深将少年逼到了死胡同里面。
少年警惕地看着厉淮深,整个身体都弓着。似乎随时准备与厉淮深拼命。
厉淮深不紧不慢地靠近对方。
刚才他从官府离开,便拆开了裴大人给他的锦囊。
那是一个地址。
显然,是这里山川镖局中内鬼的地址。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地方后,看到的竟然只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少年。
少年手脚麻利,但总归稚嫩,被厉淮深抓了个正着。
“山川镖局的事情,可是你做的?”
少年没有吭声,似乎准备用沉默来应付厉淮深。
“你若是老实交代,或许还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不好好交代,便只能被砍头了。”
少年仍旧保持沉默是金的态度。
厉淮深实在觉得头疼,又突然想到沈云绮之前告诉自己的话。
只有处于眼圈一致处境的人,方才会吐露更多消息。
不如,就按照沈云绮所说去试一试?
厉淮深伸手提起少年的领子,随便找了个官差,让他将少年给扔进牢中。
————
牢里。
钱金银看到狱卒带着阿妙进来的时候,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将他给撕了。
阿妙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能不能不要让我安排进这间。”
“我呸!”
狱卒又不是吃素的。
若是身份高贵些,或者给了银子的。他自然会好好对待。
但像阿妙这种,身上穿得破破烂烂,一毛钱都拿不出的人,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简直就成了他现成的出气筒。
“我警告你,小子,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否则,我可不保证你能活着出去!”
说罢,狱卒恶狠狠地将阿妙往地上一扔。
灰尘伴随着巨响飘向空中。
连钱金银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没再继续说话。
沈云绮略微皱眉。
听声音与力道,这一下,阿妙至少骨折了。
眼见狱卒的脚就要踢下去。
沈云绮抄起身旁的石头砸了过去,正中狱卒的脑袋。
他猩红着眼睛看向沈云绮。
沈云绮也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她王乐洋手中的石块,笃定狱卒欺软怕硬,不敢真的对自己动手。
不过,就算是真动手。
她也绝对占尽优势。
理智终究战胜了狱卒的怒意。
他不敢得罪厉淮深。
自然也不敢得罪沈云绮。
他将隔壁的牢门打开,又将阿妙丢了进去,便径直离开了。
不多会儿,外面传出了酒味。
以及划拳的声响。
沈云绮知晓,如今已经安全。
她从自己头上取下了根一字夹。
她根本就不会复杂的盘发,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像疯婆子,空间中的一字夹帮了大忙。
一字夹谭儒锁眼,沈云绮只是转动两下,锁便自己开了。
钱金银目瞪口呆地看着沈云绮连开两道门,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发出提问。
“沈姐,既然你早就能出去。何必还留在这里呢?”
“出去又有何用?”
沈云绮白了钱金银一眼,“如今别人将屎盆子扣在你的头上了,你不想着将屎盆子洗干净,倒想着带屎盆子到处跑?”
钱金银:……
似乎很有道理。
却又说不出什么道理。
沈云绮蹲在了阿妙身旁,伸手按向他的肋骨。
阿妙的脸扭曲成了一团,他压抑着情绪开口:“够了,别,别动我。”
“闭嘴。”
沈云绮从空间中摸索出了两个木板,一前一后绑在了阿妙的身上,随后用麻绳捆起,算是固定了他的伤处。
阿妙几乎喘不过气来,还以为这是沈云绮的刑具,恶狠狠地瞪着沈云绮,开口道:“就算你折磨我,我也绝对不会屈服……”
他话还没有说完,嘴里便被塞了个什么东西。
阿妙下意识想要吐出来,却被沈云绮掐住下巴,强硬地让他吞入腹中。
毕竟年纪小,阿妙脸上的慌张藏都藏不住。
沈云绮计上心来,开口道:“若是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满口胡诌谎话,我便不会给你解药,这样你每夜都会承受钻心剜骨的痛楚,却无力自尽。”
“你这毒妇!”
钱金银一巴掌拍在了阿妙的脑袋上,不快道:“什么毒妇,你一个小叛徒还这么嘴硬,小心我真的把你的皮给扒了!”
“为何要偷偷将箱子里面的东西换成盐?”
阿妙脸上明显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看来,指使阿妙的人,筹码还更大一些。
是钱吗?
可在镖局当中,不说家财万贯,至少也不会缺了钱用,况且,若是阿妙当真急着赚钱,上次的押镖,他就应当参加才对。
不是钱,便只能是人了。
“你当真觉得,一个贩卖私盐,构陷旁人的亡命之徒,会替你好好照顾家人不成吗?”
“你……你究竟知道什么!”
上套了。
沈云绮微笑:“我知道什么,取决于你准备告诉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