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游月身旁的弟子，则是更关心厉子沉的记忆力。
他惊讶地开口道：“小妹妹，方才那么多药材的名字，你全部都记住了？”
“是啊。”厉子沉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道：“我知道那些药材是做什么用的，所以方才听到的时候便也记住了。”
“师父，这倒是个好苗子，若是他对于学医有兴趣，倒不如收入我的门下如何？”
这人话音刚落，便被游月瞥了一眼，随后游月淡淡开口道：“你连个几岁的小娃娃都不如，还想要收徒弟，做梦去吧。”
“这娃娃自然是要入我门下，成你师弟的，不过，娃娃，你妹妹病了多久，吃过什么药你可记得？”
厉子沉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这才开口道：“妹妹病了好几日，不过我不知道妹妹究竟是吃了什么，都是二娘给妹妹喂药的。”
“你二娘？”
游月顺着厉子沉的视线看去，正好瞧见沈云绮蹲在厉淮深的床前，他登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问道：“原来那就是你们几个娃娃的爹吗？”
“嗯！”厉子沉用力点头道：“爹好像也病了，您能不能快些去看看，还有妹妹，她的情况如何了！”
“先过去我再同你细说。”
游月抱着厉子莹走到床边，正好看到沈云绮给厉淮深的胳膊注射牛痘苗。
这才开口询问。
沈云绮虽然没想到会被游月看见，却还是耐着脾气开口道：“是我自己调出来的药，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不是也给这孩子用了同样的药？”
沈云绮看着游月怀中的厉子莹，心突然揪了下，她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我确实也给她用了这药，难道他出了什么问题吗？”
“夫人可否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药吗！”游月的面上瞬间便激动了起来，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恨不得抓着沈云绮的手刨根问底。
“我方才给你家姑娘把了脉，她身上有天花的痕迹不假，但脉象上看，天花应当已经好了。”
“如今我们尚且没有找到可以根治天花的方子，想来应当与你所谓的自己调配出来的药方有关，不知道夫人可不可以倾囊相授？”
游月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到时候我们自然也会给夫人一笔不小的报酬。”
沈云绮蹙眉。
倒真不是自己不想给，实在是她也说不清楚牛痘苗究竟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不过，她环顾一周，周围全都是难受的百姓，若是自己不说，等他们痊愈还不知道要多久。
况且，外面的百姓还在源源不断地送来。
赌一把。
沈云绮深吸口气，随后开口道：“实不相瞒，不是我不舍得将方子和你们，实在是因为我学术不精，方子是祖上传下来的。”
厉子铭没忍住开口询问道：“可是二娘你祖上不是做生意的吗，什么时候又开始行医了？”
“咳咳！”
沈云绮也没想到厉子铭会这么拆自己的台，尴尬地咳嗽两声后便随口敷衍过去。
“我娘家的祖上也算是行医，不过也不算是正统医术，当初他们发现有人得了天花后，误打误撞给人用了牛痘，结果竟然不治而愈，后来他们就将这事记了下来，我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牛痘？”
游月愣了一下，追问道：“是寻常牛身上的那种病吗？”
“不错，就是那种。”
“以毒攻毒，阴阳调和，或许确实有用，姑娘，你有没有现成的药供我们钻研一二？”
现成的？
沈云绮总不好将注射剂拿出来给游月，但若是拒绝，万一耽误了事情，又实在良心上过不去。
她只好点点头道：“可以给你，不过稍微等一下，我给你送过去。”
“这是自然，对了，你女儿的天花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年岁小，体质也不好，所以还需要再补一段时间，我给她安排一个方子，每日有人给她喂药可好？”
“好。”
若是让沈云绮出去打打杀杀也就罢了，这几日照顾人当真是将她为难得不轻，再加上厉子莹实在是娇气惯了，沈云绮不与病人孩子计较，便事事顺她心意，可将沈云绮给累得不轻。
如今能将厉子莹托给别人照顾，她心里自然是一百个情愿。
谁知游月点头之后，竟然再一次开口道：“还有，你这大女儿，可否让他这些日子跟着我，学习一些行医配药之类的琐事，我看他颇有天赋，总不好就这般埋没了。”
大女儿？
沈云绮愣了半天，方才想起来如今厉子沉还穿着女孩儿打扮，顿时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来。
厉子沉一张脸涨得通红，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没问题。”沈云绮笑着点头，“就让他跟着您学习学习吧，这孩子以前也没学过什么，不给您添麻烦就是了。”
“不麻烦，不麻烦！”
游月喜笑颜开，随后垂首对厉子沉说道：“小姑娘，你以后就是我的徒儿了。”
厉子沉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之事黑着一张脸点了头。
等他们各自散去，厉子铭也在自己身旁昏昏欲睡的时候，沈云绮才抓住机会进入空间，将牛痘苗分出了一点装进瓷瓶当中。
她拿着瓷瓶交给游月，只道这是家中传下来的药。至于能不能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就不是她可以操心的事情了。
不过毕竟是天月神宫的神医，游月身上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出三日，他便已经研究出了牛痘苗怎么从牛身上提取出来。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还有注射器这类东西，所以做出来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大丸子。
看着天月神宫的大夫们往患者的口中塞丸子，沈云绮不免觉得后怕。
还好自己注射得早，不然等到如今来吃这种药，只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两日沈云绮也没有闲着，虽然厉子莹有专人照顾，不过她还是整日在厉子莹与厉淮深两人之间如同陀螺一般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