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卜一碎了一口。
远处传来草木被刮倒的声音，一个人自刚才那黑影消失的地方钻了出来。
卜一捡起手电筒照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灰色夹克，蓝色长裤，背着黑色背包的年轻人，嘴角挂着一抹不明意味的淡笑，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卜一就觉得很眼熟。
卜一的记忆力相当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所以眼前这个人一定是他之前见过的人。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陡然间便想起来他是谁了。
这个人就是前几天兄妹几人坐车回家的时候在车上那个喊了声停车之后把卜一从睡梦中惊醒的那个年轻人。
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他？
对了！
当时他喊停车的时候，车子刚好就停在通往石门村的路口附近。
“你的身手不错嘛！”
那个人开口夸赞道。
可是卜一却没有从他的话里听出多少夸赞的意味。
卜一盯着他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鄙人姜澧。”
“扯什么腔调！”
卜一心里吐槽道。
不过他还是面不改色的指着一旁陈老爷子的坟头：
“所以这是你干的？”
姜澧看向坟头上的巨石，先是摇头，后是点头，摇晃着脑袋，最后就像是苍蝇洗脸一样，脑袋转着圈一样乱晃，把卜一都给整懵了。
只见他突然停下，指着卜一说道：
“你要是能打过我，我就告诉你！”
卜一瞳孔微睁，因为随着姜澧的话音落下，他感到自己的背后一阵阴风袭来。
霎时间，卜一的身上汗毛直立。
什么时候？
卜一的心里只有这一问。
但是他的动作也不慢，再次持起护身咒，一股无形的热浪自他的头顶如同幕帘般落下，将他的整个身体罩了起来。
完成这一步的同时，他也瞬间侧过身去，借此终于看清楚了那黑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七窍冒着荧荧绿光，穿着一身汉服的女性尸体离地三尺的飘在空中。
在她的身上冒着一股白烟，显然是被卜一的护身咒灼烧所致。
不管是什么，卜一飞速向后退去，与姜澧和女尸之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阵势。
姜澧悠然地看着卜一，手里掐了个法印，朝着女尸遥遥一指，就见女尸周身一震，一股浓郁的阴气从她身上冒了出来，而那股灼烧的感觉瞬间消失。
那阴气的浓郁程度，完全不是之前的张楚萱可以比的。
“你的护身咒练的真不错，至少是我见到过的头一个练的这么好的。”
这一次他的语气之中多少带了些真正的夸奖之意。
卜一把背后的背包扯到胸前，拉开拉链，从里面的口袋里抓了一把月明砂攥在了手心。
下一刻，他把月明砂朝女尸体撒了过去。
然而这一击仅仅是掩人耳目罢了，他的左手瞬间弹出一张符纸，直扑姜澧的面门。
本以为自己这一招能够攻击到对方，至少也能让他做出点反应，但是结果让他一惊。
姜澧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那张符纸刚飞到他的面前，就噗的一声自燃了，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卜一的眉头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情况有些出乎预料，显然姜澧的这一手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好像只会用外法，而不会内法。”
姜澧抬抬手，那女尸就像是受到指引一般，飘到了他的身后。
她那一双冒着绿光却又显得空洞无神的眼睛朝向卜一这边，似乎在看着他。
“什么意思？”
卜一沉声问道。
虽然他在搭话，但是手已经不经意间滑伸进了包里，随时准备反击。
但是他的这点小动作依旧没有逃过姜澧的眼睛，不过他只是轻轻一笑，然后毫无形象的坐在了草地上。
“所谓外法，也可以叫做借法，借鬼神之法，借天地之法等等，都属于借法的范畴，而你所用的法器，符箓自然也属于这个范畴之内。”
他说着，伸手摩挲了一下那女尸的指尖吗，又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像是恋人之间调情一般。
卜一看着，觉得有点膈应，虽然那女尸长得确实不错，但是画风还是有点太诡异了。
“至于内法嘛，又叫做内炼之法，也就是炼炁之法。”
说着，姜澧的周身突然涌出一股浅青色的炁团，将他的身体给包裹了起来，那浅浅的荧光在黑夜中显得格外亮眼。
“那是......”
卜一双眼怔怔出神，嘴里不自觉地呢喃。
然而让卜一有此表情的并非是姜澧周身的炁，而是在他的身后有着一样卜一熟悉的东西——
尾巴！
只见姜澧的身后正飘着一根与他所散发出的炁颜色相同的尾巴，虽然长度和颜色都不一样，但从状态来看，那绝对跟卜一犯病时所出现的尾巴是同一种东西。
“看傻了？”
见卜一的模样，姜澧还以为它是被自己运功的状态给吓到了，不由得哂笑道。
“你怎么会有尾巴？”
卜一开口问道。
姜澧听的一愣，然后哑然一笑：
“不会吧！”
他捏着嘴角，像是在考虑着什么，而后突然伸出手指向卜一，那女尸便立刻朝着卜一飞扑过来把他给压倒在地，完全没有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
那双绿莹莹的眼睛对着卜一，同时她的嘴里冒出了一缕浅青色的炁，并且不断地向卜一的嘴里渡去。
卜一不断挣扎着，但是任由他百般反抗，依旧逃脱不了女尸那双看起来纤细无比的双手。
随着那些与姜澧同源的炁不断渡进卜一的体内，一股熟悉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
他身后的黑色尾巴似现非现，不断挥舞，那状态仿佛在跟着卜一一起挣扎。
姜澧立刻走上前去，捡起卜一掉在地上的手电，照向卜一，开始津津有味的观察了起来。
“乖乖！这么长，这么黑啊！”
姜澧惊叹道。
没过多久，卜一的尾巴不再明灭不定，彻底展现在姜澧的眼前。
见卜一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姜澧挥挥手道：
“小诗，回来吧！”
听见姜澧的命令，那女尸竟然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姜澧的身后。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一具有意识的尸体。
但是卜一也没工夫再多想这些了，他艰难的把手伸进包里，可还没等他把养魂珠拿出来便彻底晕了过去。
姜澧见状拿起卜一的包，然后把养魂珠给翻了出来，微微一笑：
“原来你的觉醒症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