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点了,快起来。”
莫格又又又一次被人拍醒了。
芬登拍着他的脸,见他睁开眼睛,连忙停了手。
莫格轻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因为一直被压着而发麻的双手。
二楼的两盏煤油灯已经全部被熄灭,待到眼睛稍微能够适应眼前的黑暗,用余光瞥去,海葵睡的正沉。
芬登示意莫格跟上,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罗兰的旁边。
楼下的类人不知是闻到了味道,还是吃错了药,嘶吼着,咆哮着。
实在是太黑了,莫格看不清此刻罗兰脸上的表情。
“现在情况有点麻烦。”罗兰压低着声音,一边瞥着楼梯。
“下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而且我猜的不错,雨夜它们是不会外出捕食的。”
罗兰转了个身,凭借着天窗洒落下来的零星夜光,莫格看见,此刻罗兰的面色十分凝重。
他将自己腰间的军刺解下,递给了莫格。
“大哥,你先去休息吧。我俩看着。”芬登像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认真的保证着。
罗兰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两人,指了指楼下,低声说道:
“如果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你们就把我叫醒。”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罗兰便在距离两人十米的位置找了块地方躺了下来。
两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莫格手里紧紧的握着军刺,紧张兮兮的望着楼梯口。
眼见面前只摆着一把椅子,芬登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短刀。
“别那么紧张嘛,它们只是一群没有脑子的怪物罢了。”
莫格四处张望了一番,感觉楼下类人们的嘶吼越来越锐利,不由心生担忧。
“小点声,它们又在叫了。”
“指不定是发情了呢,大半夜的!”
莫格对于芬登轻佻的态度有些不满,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一个人紧张的站着,一个人放松的坐着,与楼下可怖的嘶吼声交织出了一副奇特的平衡。
它们是在寻找些什么吗?
莫格皱着眉头,思考着。
按照艾班纳的说法,这些类人的智商奇低,甚至不会使用工具。
大自然是公允的,在破坏了类人的脑子之后,给了它们一双锋利的利爪。
就好像人类,有着还算聪明的脑子,但是赤手空拳的放在野外,指不定还打不过一只野狗呢!
莫格想着,类人那扭曲的面容,尖锐的利爪仿佛浮现在了眼前。
如果说类人也是《动物农场》里的一种动物,那么它们应该能取代原来猎狗的地位吧!
此刻,莫格很想把放在大衣内衬中的那本《动物农场》拿出来,好好的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请你们,不要辜负同伴的这份信任。
罗兰的话语在脑海里一激灵,使得他打消了这邪恶的念头。
似乎是对自己会产生如此可怕的想法而感到愧疚,莫格更加用力的握紧了军刺,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楼梯口。
...
“喂!”
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莫格吓得一激灵,正要喊出声。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楼下还有十几只饥肠辘辘的类人,还未喊出嘴的声音吞咽了下去。
芬登有些疑惑的看着莫格,莫格揉了揉脸,使自己保持冷静。
“到时间了,我去叫海葵。她过来之后,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莫格点了点头,芬登转身离去。
他慢慢的坐在了早已被芬登屁股坐热的椅子上,轻轻的揉着自己站的有些发麻的小腿。
没过多久,海葵来换班了。
莫格将情况复述了一遍,海葵点了点头,两人什么也没有说。莫格起身,又回到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好想知道后面的剧情啊。
莫格想着,悄悄咪咪的掏出了那本《动物农场》。将自己的大衣脱下,盖在煤油灯上。随后轻轻的拧动了煤油灯的旋钮,借着黑夜中唯二的光,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这本书的作者,名字叫做奥威尔。
奥威尔?他家住在哪里呢?
莫格在脑子里搜索着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好像从来没有在最后之城听过这位作家的名字。
也许是一位默默无名的小作家,再大胆一点...他是和艾班纳一个组织的人。
如果真的是后者的话,我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写出这么好的作品的。
莫格想着,眼皮子却有些打架,伴随着楼顶滴答的雨声。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莫格猛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书中的那位“拳击手”。
“拳击手”是一匹勤勤恳恳的老马。
莫格对这个身份非常满意,点了点马头。低头看到自己的四个蹄子都套上了拳击手套,笑了出声。
他微微抬起马头,正想要咬马槽里的苹果时,突然,好像周围刮起了龙卷风,眼前的画面以一种漩涡的形状被吸入了天上的一个小洞。
莫格正欲喊时,一股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
“喂,醒醒!”
海葵焦急的拍着莫格的脸,后者猛地睁开了眼睛,显然是有些迷茫的。
还未等莫格发问,海葵用着略微着急的声音说道:
“楼下那群怪物已经察觉到我们在上面了。”
听到这句话,莫格整个人都清醒了,他连忙爬起身。
此时,罗兰正手持着火铳,严阵以待,芬登站在他的旁边,同样面色凝重。
也顾不上是否动静太大了,莫格和海葵小跑着来到了两人的身旁。
“莫格,去检查一下天窗是否安全。海葵,收拾一下行囊。”
罗兰下达了任务。
堵在楼梯口,那摇摇晃晃的柜子。此刻就宛若一扇破门,类人们轻轻一踹,便会涌上二层,把所有人都撕成碎片。
两人领命,莫格大步的跑向了众人索降的天窗。
此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楼上的积水也似乎变回了小水洼,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莫格瞪大了双眼,此刻,原先从天窗上垂下来的绳索,已经不知被谁割断,只留下一捆绳索盘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