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莫格抬起了头,眼见来者是罗兰,眼神里多了几分希望。
“有消息了吗?”
罗兰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了画卷,递了上去。
莫格颤抖的接过画卷,迫不及待的扯下了细丝,将画卷平铺在了桌上。
仇人的面容被揭晓了,自己的目标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概念了。
他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画卷,想要将仇人的脸牢牢的镌刻在心中。
“看完了吗?应该知道是谁了吧。”见莫格看了有些许时间,罗兰出声问道。
莫格点了点头,罗兰滑着了一根火柴,将画卷连同纸条一起焚毁。
“什么时候动手?”莫格面带杀意,站了起来。
罗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
德比心情愉悦的走在了街上。
虽说是上一周才当上的警卫,但在德比心里,未来的路已经非常光明了。
今天下午巡逻的时候,意外认识了一位大官。
他那不同于普通警卫的制服,以及阔绰的出手。
最重要的是,那奇怪的徽章。
最后之城总警卫署直接听命于守备会,而总警卫署下有区警卫署,再往下是道警卫署,街警卫署。
按照不同的职阶,分为总警长,副总警长,分区警长,分区副警长,一等警卫,二等警卫,三等警卫。
譬如自己的上司,街警卫署的领头,则是一名一等警卫。自己刚入职不久,是一名三等警卫。
今天看到的那位大人,他胸前的五瓣蔷薇,代表着他的职阶是一名分区警长。
但那枚五瓣蔷薇,明显不同于普通的分区警长徽章。
德比在宣誓就职的那天,作为优秀的实习警卫,就是一名分区警长亲自为他戴上的徽章。
蔷薇的瓣数一瓣不少,但却没有今天这位大人的华丽。
是的,那位大人的徽章甚至镶了一圈金边。
突然,德比的脑中冒出了一个吓人的想法。
这位大人是特遣队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德比决定去特遣队的城内驻地看看。
德比穿梭在白石街肮脏的街道上,路上的人纷纷给他让路,生怕得罪了警卫。
直到离开白石街,走了又有些距离。终于,德比在一处带着院子,戒备森严的三层建筑前停了下来。
瞧了瞧门口警卫深黑色的制服,不错,正是不同于普通警卫的淡灰色。
德比壮着胆子,大步走到了门口。
门口的警卫正欲驱赶,眼见来者也是一名警卫,态度缓和了下来。
“特遣队驻地,非公事要事不得擅闯。”两名警卫将警棍横在了路中间。
“各位仁兄,我们都是同行,能帮我一个忙吗?”德比陪着笑,从兜里掏出了香烟。
望着两人胸前镶嵌着金边的两瓣蔷薇,德比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德比一直认为,其他的同事都是蠢货。
每月发下来的一小包香烟,都要拿去换吃的换用的。
难道不知道,在最后之城,需要烟搭桥,酒铺路吗?
未等两名警卫拒绝,德比紧接着说道:
“也不是很让各位麻烦的事情,就是拜托两位,帮我向副官大人问个好。就说,德比向您问好。”
两人接过了香烟,耳语了一番,最终同意了德比的请求。
“我知道了,你先请回吧。”
达成了目的,德比连忙离开了驻地。
此时,德比兴奋的就连呼吸都重了起来。
他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升官发财的模样了。
...
德比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家中。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德比居然也居住在群体房。
神气的穿过了走廊,一旁嬉戏打闹的孩童见到他都停止了玩耍,闭上了嘴。
德比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内,正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
“德比啊,你回来了。饭吃了吗?”老人话还未说完,德比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我已经吃完了,今天回来是要通知你一件事。”德比鞋都不脱,关上了门。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在这里住了。你自己住着吧!”
老人在听到这番话以后,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
“儿子,你这是为何啊?”老人挣扎着起身,却因为腿脚有些无力,倒在了地上。但还是爬了过去,抱住了德比的腿。
德比用力的挪了挪脚,老人的头径直的撞向了桌子腿,一时间流出了鲜血。
德比看都没看,冷冷的说道:
“我现在是一名警卫,和你们这些住在这种破地方的下等人不一样。”
“从今往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出去也不许说和我的关系。”
德比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条手帕,擦了擦皮鞋上的灰尘,不顾老人的哀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群体房。
德比离开了群体房,生怕别人看到似的,加速离开了附近。
随后整理了一番表情以后,径直的来到了地下酒吧。
穿过掩饰的房间,推开木门,德比来到了一名侍生面前。
在侍生的带领下,德比来到了一处角落。
“德比,你迟到了哦。”为首的同龄男子举起酒杯。
“抱歉,抱歉。规矩我懂,自罚三杯嘛。”德比笑盈盈的接过了酒杯,将酒一饮而尽,而后又放在了桌子上,示意满上。
说起喝酒,自己还是在三个月前,刚当上实习警卫的那天,被人拉着才有了第一次。
想起先前自己喝完还会吐得天旋地转,到现在连喝好几杯面不改色。
德比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人上人”了。
这一桌人,清一色都是警卫。与德比不同,大多数都是子承父业。
德比打从心里看不起他们,这些毫无进取,不学无术的傻子,凭什么和他平起平坐。
但面上仍然挂着笑,陪着他们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总有一天,你们都会跪在我的脚下,喊着我的名字,讨好着我。
在觥筹交错间,德比的心里暗暗的发誓。
我已经踏出了这第一步。
与儿时玩伴断交,搬离那代表低贱的群体房。
我越来越像一个“人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