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肖五娃躲了一阵子见无事，胆子又大了起来。他先去村中溜了一圈，让人笑话了几句胆小，却也被人抓着问东问西。
当然了，问的尽是些荤话。
肖五娃见自己这番比以往更招人喜欢了，心里分外得意，却远远地望见翠花同黄老大夫走在田埂上。
看方向，像是翠花送黄老大夫回去。
翠花一扭一扭的腰肢又勾起了肖五娃的欲火，肖五娃眼前浮现出那日张寡妇屋里的情景，他想了想，寻了条路躲了起来。
朱氏病了，茶饭不思，一日比一日消瘦。
如今店里只有赵六毛一个帮手，朱富贵便让翠花去请黄老大夫来给婆娘看看，看完了又让翠花送黄老大夫回去，顺便把药抓回来。
翠花抓完药，日头已经偏西了，也想赶紧回去，就抄了条平日少有人走的近路。
当翠花走到一座草垛旁时，斜刺里突然跳出一人将她扑倒在地，用一件黑漆漆的衣裳蒙了她的脑袋就把她往草垛里拖。
翠花张嘴就喊：“救命啊，救——”
肖五娃哪里容得翠花喊救命，那不是坏他的大事儿吗！
他塞了两只袖子到翠花嘴里，扳倒翠花就开始扒她的衣裳。
奈何他长这么大还没解过女人的扣子，一时没能脱下翠花的衣裳，却让翠花把头挣了出来。
“肖五娃！”翠花挣扎着骂道，“你这个畜生！放开我！”
“你就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肖五娃想把衣裳再塞到翠花嘴里去，翠花性子也烈，几爪子就挠了肖五娃一脸血痕。
肖五娃也怒了，扬手就给了翠花左右两巴掌：“你个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畜生！肖五娃，你个畜生都不如的家伙——”翠花让肖五娃打得有些晕乎，肖五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力扯开翠花的衣裳就把手伸了进去，嘴上还道：“你这身子又不是没给人压过，装什么装！”
翠花还在挣扎，肖五娃又给她两巴掌。
“呜呜，救命啊，救命……”
翠花拧不过肖五娃，泪水模糊了面孔，双手乱打，却打挡不住兽性大发的肖五娃。
“救命……”
“救命啊……”
富贵茶馆这几日生意不佳，赵六毛早早收了茶馆，往自己的屋里赶。
阿狗今儿有些流鼻涕，赵六毛便把阿狗寄在观音庙里托八仙姑照看一日。这会儿他正急着去观音庙把阿狗接回来，于是也挑了条不常走的路。
赵六毛隐约听得前面有哭声，他心想，这条路也没什么人家，哪来的哭声？
他竖着耳朵听了听，觉得那声音跟翠花很像。又听得那声音是在喊救命，当即就跑了过去。
一见那情景，赵六毛气不打一处来。
他几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推开肖五娃，骂道：“肖五娃，你在做什么！你疯了？”
肖五娃才把裤子解下赵六毛就撞了过来，他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爬起来一边提裤子一边嚷道：“我没疯！是她不要脸！是她先勾引我的！”
翠花披头散发骂道：“肖五娃，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会遭雷劈的！”
“朱富贵能骑你我为什么不能？不就是两个铜板吗？我给你就是！”肖五娃当真从腰上摸了两个铜板出来扔在翠花脚下。
翠花气得抓了块石头就砸上去，肖五娃撒腿就跑。
赵六毛喊：“肖五娃，你回来！”
“切，想骑她的又不止我一个，你一老光棍装什么好人！”
“肖五娃，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造的孽我翠花会还给你的！通通还给你！”
翠花追了一阵追不上肖五娃，歇斯底里地朝肖五娃骂。然后，她整了整衣裳，也不看赵六毛一眼，就失魂落魄地走了。
“翠花妹子——”赵六毛赶紧追上去，“翠花妹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老六哥，你是嫌我脏才不肯要我吗？”翠花转过脸，问赵六毛。
赵六毛见她鼻青脸肿的，心中恨不得把肖五娃吊起来打。
他心疼地道：“翠花妹子，你想多了，你心地善良人又漂亮，是我配不上你！翠花妹子，你听我一言，千万别做傻事！”
“是吗？”翠花吃吃笑了两声，扔下赵六毛走了。
赵六毛望了望观音庙的影子，又望了望翠花离去的背影，不远不近地掉在后面，直到看见翠花进了富贵茶馆，他也跟了进去。
朱富贵瞧见了翠花的模样，惊讶道：“翠花，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
翠花也不看朱富贵，径直到井边打了桶水，将自己从头浇到脚。
一桶不够她又打了一桶，使劲搓着自己的头脸，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桶里，看上去分外叫人心痛。
朱富贵冲上去抢下水桶，焦急地问：“翠花你怎么了？翠花你别这样，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你跟我说，我一定给你做主！”
“老爷……”
赵六毛拉了拉朱富贵的胳膊，朱富贵刚想问你怎么回来了，赵六毛就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朱富贵气得暴跳如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个肖五娃！走，捉他去！”
朱富贵左右叫了几个人过来，浩浩荡荡地往肖五娃家中去捉人。
肖五娃早就躲了。
众人又转去上河村黑狗家中，也没有肖五娃。
肖五娃的老母听说儿子又干出那样卑鄙无耻伤天害理的事，当即气得一头栽倒在地。
这回没人给她顺气，肖五娃的老母径直去见了阎罗王。
朱富贵这次没有半路折返，他让赵六毛跟本家的另一个后生子就守在肖五娃家中。
肖五娃依旧半夜摸了回来，被赵六毛逮了个正着。朱家的那个后生子机灵得很，立即跑去叫朱富贵。
“肖五娃，你还有脸回来！”赵六毛劈头盖脸给肖五娃一顿痛骂，“你老母让你给气死了！”
“你说什么？”肖五娃吃了一惊。
“你娘死了，让你给气的！你这个畜生！”
肖五娃扑到老母床前一看，只见老母身子僵硬，鼻息全无，真的死了！
“娘啊——”肖五娃放声大哭，“你们害了我娘，我跟你们没完——”
“谁害了你娘？”赵六毛一脚将肖五娃踹倒在地上，骂道，“你仔细看看，你娘是被你活活气死的！”
“娘——”
屋外的黑夜里有火光朝这边过来，肖五娃起身就要跑，赵六毛一把将他按住：“你还想跑哪儿去？”
“老六哥，你让我走！不然朱扒皮会打死我的！”
“你跪下！”
屋外的火光越来越近，眨眼就到了门前。
朱富贵自然来了，没想到翠花也在，她打着火把站在窗外喊：“肖五娃，你出来！”
肖五娃被赵六毛按住动弹不得，他晓得今朝无法善了，便转了风向开始哭起来。
“翠花，今儿的事实属误会，如今我娘已经死了，你就看在我娘的份上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