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行不多时,莫白便远远望见渡口,这处渡口正是去年莫白随林家刚来金余镇的那处渡口。
渡口边几处草滩和树林,挤满了人群,熙熙攘攘,正在围观着什么。莫白挤过去一看,在渡口旁的树林中,一群持刀武夫正恶狠狠地注视着一名女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女子年纪不大,一袭白衣,头戴斗笠。斗笠边缘垂下来一圈白色纱巾,挡住了面容,纱巾的一角绣着一朵小小的白色梅花。那女子并未拔剑,只是淡定地望着这群武夫。
“你们堂主跑了,你们呢?”女子率先问道。
对面那群武夫面面相觑,但依旧持刀对着女子,没有退后。
“不闪开,那你们便动手。”女子继续说道。
对面的武夫没有说话,却纷纷后退起来。
“不打,就滚开,与你们无干。”女子说罢便自顾自上前,走向那群武夫。
但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句喊声:
“阁下留步!”寻声望去,远处走过来四个人,一位中年的黑袍道人身后跟着一位青年和两位老者。说话之人正是那名中年道人。
“见过掌门,见过孙副堂主。”那群武夫纷纷向中年道人和青年行礼。
那黑袍道人便是金余帮的掌门鹤念道长,身后的那名青年,则是这女子指名要杀的孙姓青年。
鹤念道人领着四人走到女子前面,指着身旁的青年,对白衣女子说道:
“便是阁下要杀我金余帮的孙副堂主?”
“是”
“为何要杀他?”
“他该杀”
“好!”话音刚落,鹤念道长看了看身旁的青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其一剑封喉。
那青年瞪大了双眼,捂着流血的脖子,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栽倒死去。
众人也都是一片哗然。这白衣女子并未说明孙姓青年犯了什么错为何该杀,鹤念道人便先行一剑结果了那孙副堂主。
鹤念道人见此,看了看众人,淡淡说道:
“我已查实,孙副堂主在经营三江城的堂口期间,吃拿卡要甚多,而且还擅自勾结血刀门,打家劫舍夺人钱财,按帮规,当处死!”他话音不大,但却流露出不容反驳的一股威严。
“如今孙副堂主已死,阁下可满意了?”鹤念道人对白衣女子问道。他虽刚手刃手下,但仍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
“满意。”白衣女子说完,也不拖沓,便要径直离去。
“且慢!”鹤念道人说道,“据传,杀害我金余帮二、三、四当家的是一名白衣人,孙副堂主刚才对我说,这白衣人就是阁下,是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白衣女子说道
“呵呵,若是,你今日便走不出这金余镇!若否,也要请阁下在金余镇停留几日,祭奠祭奠本帮的孙副堂主。明人不做暗事,那白衣杀手到底是不是你?”
“若他们该杀,那便应杀了,不用管白衣黑衣。”女子冷冷的说道。
“那你就是承认了,好!”鹤念道人说道。
“鹤念老弟,莫要生气,这人我来替你杀了便是。”其中一位老者说话了。
鹤念道人看了一眼身旁这位说话的老者,作揖客气道:
“如此,那就,有劳钱仙师了。”
只见钱姓老者大喝一声,腰间宝剑顿时出鞘,飞至身前,悬停在了空中。
莫白本不愿继续停留,但见到此人御出了飞剑,原来是个修士,便也想看看修士是如何与人拼斗的,是否确如传言那样神通广大,法术高强。
白衣女子见状,后退了几步。
“嗬!你若是自裁,我可做主留你全尸。”钱姓老者说道。
“修仙者的败类我也是杀过的。”女子依旧淡淡说道,依旧未拔剑。
“狂妄!”钱姓老者怒不可遏,当即就要催动飞剑,但却被身旁的另一位老者拦下。
“钱兄等等,这小妮子可否交给在下来斩杀。金奎兄弟是我的远亲,死在她的手里,我正想为其报仇。”另一位老者说道。
“远亲?我怎未听你说起过。呃,这,这,既如此,那,那便让与陈兄了。”钱姓老者迟疑了片刻,看了看陈姓老者后,有些不快的收回了飞剑。
这钱姓老者刚加入金余帮,本来想着借此机会纳个投名状的,不想他身旁的陈姓老者好像也有此意。
“有劳陈仙师了。”鹤念道人作揖道。
陈姓老者向钱姓老者和鹤念道人回了一揖,随后上前一步,指着白衣女子说道:
“我问你,金奎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害他!”
“你们两个一起上便是。”白衣女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哼!狂妄,找死!”陈姓老者大怒,当即念动法诀,背后飞剑自行出鞘,疾速刺向白衣女子眉心!
白衣女子仍未拔剑,她站在原地,单手握住剑柄,用剑鞘便挡住了攻击而来的飞剑。
任凭陈姓老者如何控制飞剑变化方向攻向她,她都轻松格挡了下来,也未移动半步。
其实莫白知道金奎他所杀,并不是这位白衣女侠,如今锅却砸到了这女子头上,眼见这么多人欺负这一名女子,让他也觉得有点愧疚。
但看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发现,对面那御剑的修士明显不是白衣女子的对手,便又没有贸然上前帮忙。莫白心想,看来这位炼气期的普通修士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强,从招式上看,实在是单调的很,他这个御剑攻击除了好看点儿,貌似杀伤力不大,比之前自己的遇到的那位修士差远了。
莫白同时也仔细观察了这名白衣女子的剑法招式,数十招之后,便察觉到这姑娘的武功十分厉害,至少自己是绝对打不过的。
这白衣女子的佩剑十分纤细,剑鞘的木质主体上有四处铁制的护环。她仅凭剑鞘格挡飞剑,飞剑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她精准的用剑鞘上的护环格挡下来,并没有伤及到剑鞘的木质部分。
对面的陈姓老者见催动飞剑久攻不下,恼羞成怒,便又马上从身上掏出来两张不同颜色的符箓,一齐掷向对方,而后又念动起法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