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韩策和她一起吃了饭,还陪她看了一场电影,坏消息是电影结束以后,韩策对她说,这只是朋友之间的交往,还说墨映雪出来时间长了,家里人会担心的,让墨映雪好回家了。
虽然墨映雪这次是鼓足了勇气去的,但是勇气这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再厚的脸皮,再热的心,也慢慢会冷下来。
沈西突然突然有些心疼墨映雪此刻的遭遇,这个满身孤勇的姑娘,此刻也一定是自己躲起来悄悄在哭吧。
怎么还感觉有些同病相怜了呢。
她想要的,是韩策一人的在意和关心,所以其他人说再多,也是苍白和无力的。
犹豫了一瞬,沈西还是拿着手机拨出了许久未联系的那个号码。
没给她反悔的时间和机会,韩策已经接了电话。
“喂,西西,是你吗?”
韩策略显激动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是我。”沈西拿着手机,站在窗口,俯瞰底下虚虚实实的夜景,目光也有些涣散的像是失去了焦距。
“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情吗?”韩策显然也很意外沈西的主动联系,声音失了平时的冷静和稳重。
“哦,我就是想问问映雪怎么样了?她还好吗,之前不顾家人的反对就找你去了,我婆婆和我老公都挺担心她的,所以我问问。”沈西表明了打电话的来意,同时也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如今她打这个电话,是为了关心她的小姑子墨映雪。
果然,韩策听到沈西的话后,心中的那点火苗顿时就熄灭了,也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已经劝过她了,如果她愿意的话,明天我就可以安排人送她回去。”
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凡韩策对墨映雪有一点点的男女之情,墨映雪这样为爱奋不顾身的做法都能感动他,但韩策还是这般心硬如铁,不留一点余地,沈西便知道,墨映雪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我知道了,她在京都的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你多照看她一点。”
“这个我会的。”
“嗯,那我先挂了。”
沈西要挂电话之际,韩策突然又出声:“西西……”
“还有事吗?”
韩策在电话那端沉默了良久,才重新开口:“他对你好吗?”
沈西看着手上的大钻戒和床头柜上的银行卡,以及他所承诺的百分之二的股份,扬起了笑意:“挺好的。”
韩策怅然若失叹了口气:“那就好,你幸福就好,晚安。”
“晚安。”
沈西挂了电话,对着窗外的夜景出神。
墨司宴结束了视频会议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沈西瘦削纤薄的背影:“怎么还没睡?”
沈西回过头:“你开完会了?”
“嗯。”墨司宴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件针织外套披在她肩头,“在想什么?”
“在看夜景啊,这房子挺好的。”
“嗯。”墨司宴说,“你喜欢就好。”
沈西轻轻一笑:“对了,我刚才给韩策打了个电话。”
“因为映雪?”
沈西一直盯着墨司宴的脸看,但是她只看到他一脸的平静:“你都知道了吧?”
墨映雪不管怎么说都是墨司宴的亲妹妹,墨司宴肯定不可能任由她在外面吃亏,恐怕墨映雪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墨司宴的掌控之中吧。
墨司宴也没有否认:“她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吃点苦头也好。”而后,墨司宴又补充道,“你不用担心她,我让人暗中跟着她,不会有事的,早点睡吧。”
“好。”
沈西上床之后,就平躺在那里,标准的睡姿,很快,呼吸就均匀了。
墨司宴总觉得今晚的沈西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一夜安静。
*
第二天,沈西起了个大早,墨司宴还在睡。
她就蹑手蹑脚去了洗手间。
她用洗面奶洗脸,洗干净以后,手上的戒指突然脱落在了脸盆里。
沈西一怔,慢慢捡起水底的戒指,昨天怎么都摘不下来的,今天反而是主动掉了下来。
是不是说明,不属于她的,就是不属于她?
不应该痴心妄想。
墨司宴下楼的时候,沈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她招呼道:“起来了,过来吃早餐。”
桌上摆着丰富又精致的早餐,墨司宴蹙眉:“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换了新地方,还不适应,所以睡不着,还好冰箱里有吃的,你快坐下吃吧,上班别迟到了。”沈西表现的十分贤惠,还给墨司宴泡了杯咖啡。
墨司宴一边吃早餐一边说:“以后不用做那么多,我可以叫阿姨来做。”
“不用阿姨,”沈西微笑,“这是我应该做的,快吃吧。”
她也坐下来开始吃,端起桌上的牛奶喝,墨司宴却注意到她手指上空荡荡的,并没有戴戒指:“戒指呢?”
“哦,刚才洗脸的时候摘下来了,手指还有些肿,而且那戒指太扎眼了,戴去学校也不太好,我就想先不戴了。”沈西解释。
墨司宴面色沉了沉,但是看沈西若无其事吃东西的样子,话到喉头,他又咽了下去。
沈西看墨司宴吃完早餐,便对他说:“你去上班吧,我来收拾就行。”
“嗯。”
沈西还十分体贴的将墨司宴送到了门口,等他进了电梯后,才关上门。
而后,她长出了一口气,收拾完碗筷后,她打开了其中一间房。
这也是她早上偶然间发现的,里面竟然是一个画室。
看样子,是墨司宴特意为她准备的。
画笔,颜料,画架,所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沈西心里还是说不出的不畅快,她拉上了窗帘,打开了灯,然后拿起画笔坐在了画架前。
好像只有沉浸到画画的时候,才可以让她的内心获得安宁吧。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等沈西放下画笔,已经是午后了。
拉开窗帘,大片大片的阳光从外面洒进来,照的一室明亮。
沈西回头看着自己的画,画上,只有一个女孩的背影,长发披肩,身材纤瘦,看不到容貌。
厉澜的话,终究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入了沈西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