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看似其乐融融,可仔细一听全是互相攀比,巴结比你强的,踩比你弱的。
向雨竹扫视过众人,目光停留在三婶王冬梅身上,就只有她不参与到这向家的纷争当中去,自顾自地吃着菜,时不时地跟自家儿子说说话。
原主的记忆中这个三婶王冬梅是镇上某个小领导的闺女,也不知道咋的啦看上了自家三叔,但一直对向家人很冷漠,旁的人还以为三婶王冬梅瞧不上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人呢。
向雨竹觉得不是,她没有从三婶王冬梅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嫌弃,就连堂弟也被教导的很有礼貌。
“嘶-”三婶王春梅连忙拉了拉衣袖,似乎在遮盖些什么。
一片乌青,向雨竹倒吸一口凉气,她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三婶的小手臂都没有一块正常的肤色了。
怎么回事?就算是磕了碰了那也不会一整个小臂都乌青一片。向雨竹觉得是被人捶打才导致的吧,可又有谁能打了三婶,还让三婶一声不吭呢?
莫不是......是三叔!
其实三叔是个家暴男!
总有些男的将自己在外讨生活的不容易,面对领导的忍气吞声,喝点小酒后的丧失理智,统统发泄在自己妻子身上,轻则羞辱谩骂,重则拳打脚踢。
向雨竹觉得肯定就是这样,她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本来这个时代的女性已经够悲哀了,她不能装作没看见,她得帮帮她!
向雨竹挪了挪凳子,紧挨着三婶王冬梅,悄声说道:“三婶,我叔打你了?”
“没,没......我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
王冬梅哪里敢说实话,第一被打,她告诉了自己爹娘,爹娘说:肯定是呢惹大成生气了,这才打你,你回去哄哄就好了;第二次被打,她找邻居大妈帮帮忙,可邻居大妈转身就跟旁的人笑话她......她的一次次求救,换来的却是一次次更重的打。
“才不是!我爹经常打我娘,每次我爹打我娘的时候都把我关在门外,我只能听我娘在屋里哭。”小堂弟激动地诉说着。
三婶王冬梅连忙捂住了小堂弟的嘴巴,有些为难地说道:“小孩子瞎说的,没有那事。”但又露出了些许紧张和慌乱的神情。
向雨竹正想开口说什么,一个洋瓷碗就砸了过来,稳稳地从三婶耳边擦过,再偏一点就不偏不倚砸中三婶额头了。
王冬梅缩了缩身子,将小堂弟搂在了怀里。
“你个死娘们,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的,还在外面胡咧咧啥。”有些晕乎的三叔向大成指着三婶怒道,张牙舞爪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打人。
“就是,哪有男人不打女人的。”奶奶李全喜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又安抚道:“好了,老三,坐下继续吃。不听话回去了再收拾。”随即往他们这边狠狠地瞪了一眼。
向雨竹本想起身跟这家子狗屁亲人理论理论,但又一下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她现在也没什么能力,总不能让父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总之,人一生风平浪静。
忍字头上一把刀!向雨竹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愤怒!
便想着她现在做不了什么,可以先教三嫂保护自己,就又凑了过去,“三婶,你可以找公安的,这是家暴!是故意伤人!还有你要去医院,让医生做个伤情鉴定......”
三婶王冬梅向一旁挪了挪凳子,专心地吃着眼前的菜,似乎好像没听到向雨竹说话。
谢玉芳捏了捏向雨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了。
向雨竹无奈地闭上了嘴,她只能内心惆怅:哎,等以后有机会再解救三婶吧。
晚上回到家中,爹娘回到房间,关上门后,两人相对叹了口气,向大山沉声说道:“怪我没本事,连带的你和丫头也受委屈。”说着拿手重重地捶了一下胸口。
谢玉芳连忙将手拉住,红着眼圈,道:“大山你这是干嘛?我们一家人身体健康,开开心心的就很好了,我才不在乎外人怎么说!现在丫头也越来越懂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说完掉下了两地眼泪。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委屈是事实,但这又能怪谁呢?
向大山听着媳妇的话。也眼圈微红,眼前的媳妇在婆家受了委屈,不但没有跟自己闹,反而还来安慰自己,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是啊,丫头也变得懂事了,再过两年,给丫头找个踏实能干的人嫁了,这以后的日子肯定是越来越红火!
想到这里,向大山又抿嘴笑道:“知足好啊......知足长乐!”
向雨竹听到这里,悄悄走回房间,心里暗暗发誓她得在这个年代里闯出一片天地来,让爹娘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被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