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蔷薇在五十一岁那年结束了凡间历练的一世。
又因逆天改命,遭到了天谴,不知被罚到了哪朝哪代,轮回到了六界之中哪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不过,她应该不孤单,有倒霉催的花神陪着,两个人是共犯。
逸飞扬和花神的老公凤鸣大打出手,都责怪对方的老婆冲动行事,连累了别人。
凤鸣爱妻子的心不亚于逸飞扬,气晕了头,冲逸飞扬喷出了三昧真火。
吓坏了六个孩子,仙玫儿挺着大肚子挡在老公公的面前,其他五人又都护在仙玫儿身边。
逸飞扬想反击,又怕伤到挡在自己前面的六个孩子。
逍遥煦急得火烧了屁股似的乱跳。
“你们都缺根筋咋的?现在是互相埋怨,打架扯皮的时候吗?赶紧去六界找到她们,护佑着她们历练完成归来。”
逍遥煦的话顷刻打醒急疯了的逸飞扬和凤鸣,两个人身形一晃,凭空消失。
夜色浓重,珠穆拉玛峰的山岭间朦胧一片,皑皑的白雪映亮了夜空。
刺入苍穹的巅峰之上,站着逸飞扬,凤鸣,逍遥煦,都屏气凝神,感应所爱之人轮回到了哪里。
凛冽的寒风肆虐地裹挟着三个人的袍裾,发出狂躁的烈裂声。
戚蔷薇和花神同时轮回转世,轮回到了哪里,连元始天尊和仙帝都不知晓。
戚蔷薇刚跨入天仙境界的人,太过任性妄为,一下子改了三个人的命格。
天仙境界的人又不可能灰飞烟灭,只有再轮回最后一次。
倒霉蛋花神与戚蔷薇合掌施法,身体连在一起,被神界摸不着看不到的轮回隧道随机又快极地弹射了出去。
至于轮回到了哪里,听天由命。
“逸飞扬,你感应到蔷薇轮回到了哪里没有?”
逍遥煦心绪太乱,一直静不下心来,一遍遍的问逸飞扬,气得逸飞扬和凤鸣都想拿脚踹他。
逍遥煦带着哭腔絮絮叨叨:“不知道蔷薇又轮回到哪里受苦受难,救不了她,我的心撕裂了一般痛,怎么办?”
逸飞扬忍无可忍,咆哮:“你能不能别嚎了,把嘴给本尊闭上。”
蓦然,他心头一颤,好像有谁把他的心往上提了一下。
“蔷薇,蔷薇,蔷薇…”
逸飞扬闭目凝神,把戚蔷薇的名字在心中念了无数遍。
在他睁眼的一刹那,白昼一般的夜空,一个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向深远的西北方。
流星划过的轨道出现一条似有若无的红线,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逸飞扬飞身追过去,给那条似有若无的红丝线注入十万年的灵力。
逍遥煦和凤鸣也赶了过来,都挥出十万年的灵力注入红丝线里。
红丝线顷刻炫出红亮亮的光,蜿蜿蜒蜒向西北方伸展。
三个人顺着那条闪亮亮的红丝线,向前方飞飘,竟然跌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山坑里。
山坑里起了雾气,茫茫的雾气包裹住三个人,旋转着往下坠落。
被转得晕头晕脑的三个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哇…哇…”
“哇…”
一声高一声低的婴儿啼哭声惊醒了逸飞扬。
他一跃而起,发现三个人身处郁郁葱葱的山林,杂草丛生的旷野,都躺在蔷薇花芙蓉花盛开的半山腰间。
“逍遥煦,凤鸣,醒醒!”
逍遥煦和凤鸣都一骨碌爬起来,惊愕着眼眸打量着四周:“这…这是到了哪里?”
“别管到了哪里,赶紧去找蔷薇和芙蓉。”
逸飞扬循着婴儿的啼哭声,眨眼来到一处茅草木棍泥巴搭建的两间屋舍前。
“天呐…已经揭不开锅,吃野菜的苦日子,又添了两个丫头,这日子可怎么过…”屋舍里传来老妇人的哭泣声。
接着便是一个男子沉闷闷的声音:“娘,别哭了,丫头就丫头,当小猫小狗拉扯。”
逸飞扬抬腿就要往屋子里进,想把刚出生的婴儿抱走,被凤鸣一把拉住。
“逸飞扬,为了她俩历练圆满完成,我们不可以过多干预她俩在凡间的历练。”
逸飞扬蹙了一下眉头,转身问逍遥煦“逍遥煦,蔷薇给你的玄幻虚无缥缈罩在不在?”
“在在在!熙儿悦儿有老公保护,用不到玄幻虚无缥缈罩,还给了我。”
逍遥煦抬手挥出玄幻虚无缥缈罩包裹住三个人,飞飘进了屋舍。
“逸飞扬,蔷薇托生的这家也太穷了,墙壁八下里漏风,屋顶大窟窿小补丁,连个像样的桌子椅子都没有,还打着地铺。”
两间茅草房,堂屋空荡荡,靠西墙铺着一片稻草,稻草上放着破破烂烂的一床被褥。
里间靠东墙也铺着一片稻草,稻草上也铺着破破烂烂的一床被褥,被褥上躺着一个消瘦的女人。
女人裹着一个破被单子,身边赤溜溜躺着两个刚出生的女婴,连包裹的破布都没有。
“天呐,还好是大夏天,若是冬天,还不得把两个小丫头给冻回姥姥家。”
找到了人,逍遥煦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趴逸飞扬耳边嘀嘀咕咕。
逸飞扬垂眸盯着两个女婴,辨认哪个是戚蔷薇。
两个女婴眉心之处隐隐约约现出莲花的印迹,证明她们是神界的人。
戚蔷薇很好认,眉弯眼睛大,小鼻子挺,小嘴巴红,只是胎脂未去,还有些黄疸,显着不大好看。
她睁着眼睛,伸着小舌头,嗦着空气,嘴里吭吭唧唧。
“哇…哇…”
花神就没有戚蔷薇那般乖巧,乌青着小脸,张着小嘴,可嗓子哇呜,似乎有天大的冤屈要哭诉出来。
凤鸣用手指捅了捅逸飞扬和逍遥煦,手指了指外面,压低声音:“出去了,让女人喂我老婆,我老婆饿坏了。”
逍遥煦驾驭着玄幻虚无缥缈罩飘飞到堂屋,那个哭泣的老太婆停止了哭泣,坐在稻草铺上,失着神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男子走到外面,在几块石头垒起的灶上,放了个瓦罐,瓦罐里放了水和几棵野菜。
这家人穷得寒心。
逸飞扬实在看不下去,手冲堂屋北墙地上一指,变出两只老母鸡,一袋大米,一袋白面,几袋二十一世纪的红糖。
“逸飞扬,女人必须吃鸡蛋才有奶水,送他家一百个鸡蛋了。”
一百个鸡蛋被逍遥煦变了出来,叽里咕噜滚到了老太婆的脚边。
“…”老太婆望着一地的东西,惊讶着木呆住了。
“柱…柱子,快进来看看,咱家…咱家…”
“娘,咋的了?”
柱子跑进堂屋,张着大嘴,和他娘一个表情。
“别愣着了,快去煮几个鸡蛋,娘饿得前胸贴后背,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柱子一手抓两个鸡蛋,跑到屋外石头垒起的灶台跟前,把鸡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瓦罐里。
逍遥煦跺脚,恼:“蠢货!那边有红糖,为什么不给刚生了孩子的产妇熬碗红糖茶,煮两个荷包蛋?”
凤鸣低低气恼:“他家就那一个破灶台,一个瓦罐,怎么煮荷包蛋?逸飞扬,都是你老婆害的!
我老婆早已是天仙境界,不可能再遭受轮回之苦,结果受你老婆连累,托生到如此贫穷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