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途往医院赶路的同时,华夏大地某处无人的田野里,一位高大的老头拎着另一位矮小的老头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被拎着的小老头抱着把宽剑,神色有些萎靡,时不时斜眼看看旁边的老头。
正是张天师和昆仑池掌教吴言。
张天师把吴言放开,冷哼了一声:“你这老东西,非要手贱!”
吴言讪笑一声,摆摆手:“气不过,气不过。”
张天师一吹胡子:“气不过?要不是我拉的快,要不是这人间秩序未失,你就被留在那里陪那女水鬼了!”
吴言:“其实那水鬼长的还算标致...”
张天师一瞪眼,挥手要打,吴言举起剑挡:“唉老张,不至于不至于。”
两人又拌嘴了几句,看见远处的人影才消停下来。
远处,一位身材矮小的婆婆正向他们走来。那婆婆穿着碎花褂子,挎着个花篮。头发花白,她佝偻身子,面容慈祥,朝着张天师和吴掌教点了点头。
吴言也站直了矮小的身子,和张天师一起回了个招呼。
来人正是修行者五老中的另一位——蒋婆婆。
蒋婆婆就如同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看似慢悠悠,实际速度却极快。
不一会,她来到了两位面前。蒋婆婆站定了身子,隐约可见脚下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土里。
“天师,掌教,俺在这嘞等你们许久哩。”蒋婆婆说着。
张天师点了点头,天赋人易小子发的最高级求救,他们五位都会收到。殷苒天兆会在推算后,算出最优的处理方法。
这片田野是天师临时随便降落的地方,但他知道,殷苒天兆总会提前算到的,会请蒋婆婆提前在这里等候。
“蒋阿婆,殷苒天兆此时在哪里。”
“跟俺走,殷妹子和郑将军都已经在屋头哩。”
蒋婆婆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张天师和吴言掌教也跟了上去。他们行走到空旷田野边的一处草垛,一步跨过草垛,却是从田野到了一处奇特的隧道里。
这隧道内光线很暗,但张天师和吴言掌教都修有明目法,看这里和白天也没什么区别。
放眼看去,这环行隧道长曰十米,四周的壁上有许多不停蠕动的褶皱,在扭动间,渗出些许粘液来。但他们踩的地面与这周身的壁并不成一体,天师他们倒是不会粘上这些粘液。
行走间,张天师没话找话地问:“蒋阿婆的洞天蛊可有精进?”
蒋婆婆噫了一声:“天师说啥哩,俺们从那年后,谁又能有啥看头嘞。”
走到终点,吴言嘿嘿笑着,一步跨了出去。张天师与蒋婆婆也走出了隧道。
三人走出隧道,便到了很熟悉的地方——组织地面上的四合院里,他们五老谈话的茶厅。
头发花白,穿着旗袍的精致老太太殷苒和穿着中山装,剑眉星目的老头郑老,都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看见三人抵达,都是起身招呼。
桌上给各自的茶早已泡好,温度正合适。
吴言把剑背在背后,大咧咧地坐下:“殷妹子,你算的可真准,我们过去的时候...”
殷苒打断了他:“吴老哥,你别说这些,我问你,你是不是对那黑灾出手了?”
张天师听见这个,又是哼了一声。
吴言讪讪一笑:“手痒,手痒。”
殷苒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猜到了...如果不是劈开现实秩序只能靠你和天师合力,我真不想让你去见那黑灾。”
当今存世的修行者中,单论攻伐,吴言称得上天下第一。
小老头吴言却只是憨憨笑着,也不说话。
殷苒便问道:“天师,你们和那黑灾交手过了,有什么感觉?”
老天师疑惑问:“殷天兆,你不清楚它的实力吗。”
殷苒摇了摇头:“如今天意凌乱,我们传承千年的推演法十者废九,仅剩的一,也只能推算一些最简单的东西。”
殷苒随手排出六枚悬挂在空中的铜钱,继续说:“胜算几成能算,应对之法能算,位置距离能算...可如果我想算那些东西...”
铜钱开始高速旋转,殷苒把手指点在其中一枚上,四枚铜钱在这一刹那开始颤抖,而且粉碎成了飞灰。
“...嗯,就会如此。”
天师点了点头。
郑老喝了一小口茶,他便看向天师,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些他的焦虑:“张天师,吴掌教,您二位和它交手了,是否感觉到了...?”
吴言和天师对视一眼,也是叹了口气:“完整之体,至上魔威。我拼尽全力出了两剑,还有天师配合,却只是把她吵醒了。”
“毫发无损?”
“毫发无损。”
天师也是愁眉不展:“那魔物被我们的法术惊扰后,甚至还回了一击...如果不是秩序之墙,吴言老头可能会交代在那里。”
众人沉默。
“幸好有秩序之墙,哪怕是这样的厄难,也无法从外部突破。”吴言深深叹了口气。
蒋婆婆却摇了摇头:“不对哩,不能这么想的,上次那小王拍的照片你们没看说,这种大邪怕是有九个哩!”
张天师也点了点头:“秩序之墙是众生力的集合,除非它们有倾覆一界之力,否则始终不成气候。”
有秩序之墙在,灾厄永远无法以自己完整的实力降临现世,这是五老和几个高权限司级都知道的事。
可郑老却是没有发言,他在想别的事情。他抿了口茶,出声问道:“易途那孩子求救的时候,说了他们是怎么进去灾厄世界的吗?”
另外四人一怔,都摇了摇头。
“应该是某个灾厄的能力吧。将易途他们送到了那边...秩序之墙可出不可近,倒也不奇怪。”吴言很认真地想着。
殷苒站起身子:“...还是去问问吧,毕竟一直被这种魔物盯着,我们还没找到突破的方法,始终要谨慎些。”
五老点头,决定前往医院,看看伤员,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