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途进入了战场。
他性子向来算不得慢,一进来看见这无边无际的黑土,还有远处那片黑色的楼,他立刻第一时间让风充斥了这里,经过风的查探,他确定,这个战场里不再有活人。
但有尸骨,在黑色楼房里,有不少尸骨。没有躯干,只有头颅,一个个摆放在一起,当做灯用。
他知道这里的灾厄是什么了。
黑级,黑土提灯。
除了这个代号,没有任何额外的信息。他甚至无法确定这里的灾厄到底是什么模样,有没有形体。是那片楼吗?又或者是这片黑土?
不确定,那就都摧毁吧。他可不打算去那些一看就很凶险的黑房子里看看。
他张开双臂,任风把他送至高空。而后,他最大限度地放开了自己的能量,风愈演愈烈,最后演变成了一场风灾。
——狂风天灾,司风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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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级?你确定?”王恒一皱起了眉头。
“我就是这么吊,谢谢,赶紧通过我的申报。”易途得意洋洋的样子很是欠揍。
王恒一是一个看起来充满着理工男气息的男人,二十多岁的模样,戴着长方框眼镜。看起来有点木讷。易途常常说他长得特别大众,丢进人堆里就能隐身,他也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是易途在总部的,或者在生活里的,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易途这次找上他,是让他通过自己的司级考核申报。
王恒一有些严肃:“你真的确定,你已经有制造天灾的能力?”
易途点了点头:“要不然我现在就在这里让你看看?”
王恒一摇了摇头:“你别折腾我的屋子了,我刚装修完,你现在还是学生,可赔不起我这装修费。”
他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我不希望你现在申报。”
易途疑惑:“为什么?”
王恒一说:“你从被注册在案开始,就是使级,这才不到两年,就到了司级...太快了。”
易途更疑惑了:“这不是说明我天赋异禀吗?组织这算是挖到宝了啊哈哈哈哈。”
王恒一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希望一切都好吧,我给你通过了。明天我带你去总部测试。”
易途很高兴,没有注意到王恒一的异常。
总部在京都的一个角落里,藏在某座四合院的地下。
不显山,不漏水,藏在地下的,是怪物和科技,是天赋与灾厄。
易途在一间科研室,这座科研室是总部为了评测司级破坏力修建的,整间屋子坚不可摧,能抵抗大部分天灾。
屋外的一排测试人员点了点头,示意易途开始。
小胖子嘴角扬起。狂风爆发,威力逐渐增加,最后,整座屋子都开始轰鸣。
....
“确实已经达到了灾难级别。”
“这是记录在案的第一个亲和气流的?”
“风,还是叫风吧。”
“不可思议,太年轻了,太快了。”
“司风,那以后,他就是司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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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害怕太快呢,如果不够快,我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灾厄”
易途的锋芒,只在风中展现。
咆哮的风正在肆虐整片黑土,已经有一层地皮都被卷到了天上。黑色房屋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被风摧毁,正片空间已经被风卷的浑浊,被风割得破碎,立在暴风中间的易途,像神,又像操控风灾的恶魔。
他没有停下。
他与大大小小的灾厄作战也不少了,但红级灾厄的战争他还没有参与,只听王恒一说过,红级灾厄,险之又险。稍有不慎,全军覆没。
那黑级呢?
黑级没有资料,也许只是诡异,也许只是因为能“感知”...它未必比红级更强?
易途并不这么认为,他只能竭尽全力,让狂风摧毁这里的一切。
“风...风...风”一阵嘶哑的声音传来。
易途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甚至有一丝恐慌。他看见一个提灯的黑袍人,平静地走在狂风里,走过断井颓垣。能摧毁城市的狂风只掀起了他黑袍的一角。
那人是个光头,却有一张无比精致的脸,精致得像个BJD娃娃,脸上画着奇怪的花纹。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青黑色的,像电影里的异种。他闭着眼睛,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破烂而嘶哑。
他手中提着一盏灯,人头灯,这头没有五官,只有形状。
易途觉得这头有点胖,感觉和自己怪像的。
那人慢慢地从远处走来,一步一步,喉咙里挤着沙哑的声音:
“风...风...风..........”
“这就是...黑土提灯?”易途当机立断,将狂风的能量收束,而后凝聚在手中。他要搓一个超级压缩风弹,一招祓除这个鬼东西。
可是,风却停了。
易途惊骇,他与风的感应被切断了一瞬。
刹那间,天旋地转,黑土倾覆。易途仿佛在梦中,从一个世界旋转至了另一个世界,但另一个世界,还是一片黑土。
他跌落在地上,眼镜摔得稀碎。而地下的黑土里出现了无数骷髅爪子,抓紧了他的腿,让他无法再借风离开地面。
“艹,早知道就去把近视手术做了。”他还是没忍住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说了一句跳脱的心底话。
他回过神来,看见天空已经是一片青色,悬着无数星星。
幸好,没有眼镜的他看不清,那不是星星,是一个个人头灯笼,挂在穹顶。
他咳出了一口血,一片黑影笼罩了他——黑袍人已经到了他了面前。
这么近的距离,他再近视也该看得清了。
那光头离他很近,皮肤像是被打磨过的瓷器,泛着诡异的青光,脸上是某种花朵的花纹红色。黑袍人没有睁眼,却咧嘴笑了起来,易途看见了一口漆黑无比的牙齿。
“抓到你了....风....”
易途这才看见,黑袍人提的人头灯笼,已经成了他的样子。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头颅灯笼睁着眼,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