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不动声色,反问道:
“阿姨,怎么了吗?”
卷发妇女终于开口,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个东西,可不好做呢。”
“如果想要的话,我得单独做才行。”
空桑笑道:
“那就麻烦了。”
其实,刚才那一瞬间,空桑和赵悦呈,都已经察觉到了卷发妇女那笑容之下,隐藏的一抹杀意了。
仅仅是提到了那个人骨灵摆,就已经让她萌生杀意。
要么,就是眼前这女人心虚,觉得人骨的事情已经暴露。
要么,就是因为另外的原因了。比如对方口中所说的,要单独做!
人骨的灵摆,要怎么做呢?
自然是找到人的骨头,一点点打磨了。
紧接着,空桑又询问了一些和青年神父差不多的问题。
卷发妇女的答案,倒是和神父有些相似。
在对方口中,青年神父是一个非常孝顺,且年轻有为的青年,就和她自己的儿子一样。
邋遢男人,则是一个不修边幅,有些猥琐,有暴力倾向的男人。
唯独在老太太那里,卷发妇女给到了不同的看法。
“这要说起来,我觉得那老太太也挺邪乎的。”
“我们这里,等到夜间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是绝对不可以开门的。”
“但是,那老太太却经常卡点,就在那闹钟响起,浓雾还没出现之前,在门口烧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空桑眉头一皱。
稀奇古怪?
“为何要这么形容呢?”
卷发妇女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因为每次烧的时候,都能闻到很刺鼻的味道。”
“谁知道她烧的是什么东西。”
反正邪门的很。
空桑看了看赵悦呈,两人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空桑注意到餐桌的夹缝处,似乎放着一个十字架。
“嗯?”
“阿姨也信基督教?”
卷发妇女明显一愣,随后笑道:
“也不能叫信吧。”
“反正就是看一号房那个小伙子这么虔诚,我就想着,是不是也学看看。”
“在这里,没有电视什么的,也就只能看书了。”
空桑点点头,故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对了。”
“昨天晚上,阿姨有听到我们房间外面传来重重的撞门声吗?”
“我们看到了一只眼睛。”
卷发妇女的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看的出来,她是慌张的,但却不想表露出来。
“哈哈……”
“这个……这个我没听到呢……”
“反正……你们自己注意吧。”
……
此时,时钟显示,来到了上午十一点。
卷发妇女邀请两人前往食堂吃饭,但被空桑婉拒了。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赵悦呈眉心一皱:
“有东西来过我们的房间!”
“贡布!”
话音刚落,天花板上,一道青烟之中,贡布徐徐落地。
空桑点点头:
“看来,我们出去打探情报,让贡布隐藏气息留在房间的选择是对的。”
“果然有东西按耐不住了吗?”
贡布开始发出一阵低沉的叫声。
随着赵悦呈翻译之后,空桑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贡布说出进入房间的人,让他们十分意外。
竟然是四号房间那个老太太。
而且根据贡布所说,那个老太太拿走的东西,都是他们放在外面的食物和零食。
“没有带走房间里的东西,就说明这个房间里,没有她需要的东西。”
“拿到食物,立刻就走,没有再继续翻找,就说明她也不是需要财物。”
“但是……拿我们吃剩的零食,是为了什么呢?”
“自己吃吗?”
空桑有些不解。
赵悦呈却道:“会不会……和那卷发妇女口中的‘烧东西’有关呢?”
空桑一愣,随后陷入沉思。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一般来说,烧东西都是为了纪念亡者。
可如果烧零食……
空桑又看向贡布:
“她是怎么进来的?”
贡布又低沉的叫唤了两声。
赵悦呈解释道:
“贡布说,那老太太进入房间的时候,手中有一把钥匙。”
空桑瞳孔一缩。
钥匙?
若是如此,岂不是说明,那老太太可以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了吗?
念及至此,空桑取出了纸笔,开始了记录。
……
青年神父:神经脆弱、敏感,对长者有一定的依赖情结,原生家庭略压抑,但对父母又有执念。违反了基督教教义——不可迷信、占卜。
卷发妇女:比较虚伪,喜欢以夸张笑容掩盖实际情绪。喜欢吃鸭血制品,疑似杀人,且身边可能藏有人骨。对青年神父有一定的护雏情结。
老太太:性情孤僻,有可以随意进入他人房间的钥匙。有盗取别人的东西,并将其烧掉的习惯。
……
空桑和赵悦呈商议了一下。
决定在吃完午餐以后,再去拜访一下三号房间那个邋遢男人。
他们依旧没有选择去餐厅。
对于凭空出现的食物,两人并不放心。
所幸的是,壶天手环里存放的干粮还有不少。
两人吃了一些肉干和面包之后,便在自己房间休息了片刻。
期间,空桑将手机拿了出来,做了一些测试。
却发现,手机依旧是可以使用一些不联网的功能。
电话、网络全都行不通。
……
下午一点。
“咚咚咚!”
“谁啊!敲什么敲!”
三号房间前,邋遢男人猛地打开了房门。
一股扑面而来的臭味,让空桑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
眼前,邋遢男人一张脸油乎乎的,满是污垢的眼镜被他推了推,一脸警惕:
“你们要干嘛。”
空桑说道:
“我们想找寻出去的方法。”
“所以,有些事情,我们想询问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没有立刻拒绝。
“进来吧。”
空桑看了看那有些黏腻的地面,嘴角抽抽,但还是进去了。
房间内,比他想象当中还要脏。
衣服什么的,一看就是很久没洗了。
甚至还有很多杂乱的物件,被扔的到处都是。
还有椅子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轮廓。
显然,经常坐着的部分没有灰尘,因为灰尘都在裤子上。
其余的地方也是连擦都没擦过。
最终,空桑还是选择就这么站着询问了。
“我们想知道……为何你总是很烦躁那个青年神父。”
“为什么总是想要打他呢?”
邋遢男人冷笑道:
“因为他欠打!”
“一天到晚的摆出一副多么虔诚的样子,实际上不过是个伪信徒而已!”
“什么忏悔?”
“忏悔,还一天到晚用占卜那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来违反教义?”
空桑皱了皱眉。
这个理由,倒是让他有些诧异。
因为按照男人的说法,他是看不惯青年神父是假信徒。
也就是说……男人也是信徒?
空桑当即提出了问题。
邋遢男人冷哼一声,下意识的抓了抓满是灰的后背:
“是啊。”
“没看到吗?十字架摆在那里呢!”
空桑转头一看,不由有些无语。
心里想着,你这也不算虔诚啊。
怎么看上去这么脏乱差。
紧接着,空桑自然又是相同的问题。
然而,邋遢男人口中的情况就不同了。
在他眼里,青年神父就是一个有些毛病、神经质,而且还虚伪的年轻人。
“二号房间那个女人,我劝你们还是少接触为妙。”
男人冷冷一笑:
“那个女人,在外面的时候,听说不是个正常人。”
空桑眉心一动:
“哦?”
“有什么证据吗?”
男人烦躁的摆了摆手:
“哪有什么证据。”
“就是她自己刚来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的。”
“好像在外面是犯了事,匆匆忙忙逃跑的时候,进到了这里来。”
“而且,当时她身上满是血污,看得人瘆得慌。”
“还有,一天到晚做鸭血?”
“哼,我就没见到厨房有什么活鸭子出现过!”
空桑眉心一跳。
没有家禽。
那这鸭血……
邋遢男人继续说道:
“至于那个老太太,一天到晚偷偷摸摸。”
“我估计她在外面应该是个惯犯。”
“我们前面三户,都被她偷过。还有一些死掉的人,他们身上的东西,也都被那个老太婆顺走了。”
“亏她还是个教徒!”
空桑想了想,又问出了昨天晚上出现撞门声的事情。
果不其然,邋遢男人也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但是,他又说道:
“不对!”
“那个迷雾中的怪人,一般不会轻易的去撞门。”
“除非是你们不守规矩了!”
“昨天晚上,应该只是一个警告!”
“你们做了什么?”
空桑看了看赵悦呈,解释道:
“算是……偷偷看了一眼五号房间吧。”
邋遢男人冷笑道:
“原来如此。”
“我奉劝你们。”
“在这里之后,就别想着出去了。”
“如果想让自己多活一段时间,就别去好奇那些不该好奇的事情!”
“五号房间,那根本不是人!”
“行了,你们滚吧!”
空桑和赵悦呈被邋遢男人赶出了房间。
空桑直接去敲了老太太的房门。
老太太倒是慢悠悠的开了门,但是在看到冬暝和赵悦呈之后,又“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
回到房间。
空桑开始补全信息。
随着四人的基本信息整理出来之后。
“没想到,四人竟然都是基督教徒。”空桑凝声道。
赵悦呈坐在一旁:
“看来,他们四个被困在这里,不是偶然。”
“而且,他们每个人的身上似乎都有毛病。”
“莫非……又是如之前‘七宗罪’试验一般?”
空桑先是一愣,随后猛地看向了自己整理出来的内容。
片刻后:
“是了!”
“没错!”
赵悦呈眉头一挑:“看出问题来了?”
空桑沉着脸,点点头:
“的确有发现了!”
“你看!”
“一号房间的青年,公然违背基督教义,做了迷信占卜之事。”
“二号房间的女人,喜欢吃血液类制品,且先不说那是什么血,但这在基督教戒律当中也是明令禁止的!”
“吸血鬼吸食血液为生的怪谈,就是从这条戒律当中诞生!”
“三号房间的邋遢男人,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在基督教戒律当中,如果衣衫不整、邋里邋遢,会视为对上帝的不恭敬。”
“四号房间的老太太,则喜欢小偷小摸。这个行为,本身也是教会明令禁止。”
“换句话说,他们四个人,都或多或少,触犯了教会最核心的禁忌戒律!”
“按照教会的定义,他们就是罪人!”
“在圣经当中,他们更是要去地狱受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