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刚似乎还是有些不信。
空桑倒也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说服周志刚。
而且，他也没有这个时间。
“长话短说吧，两个问题。”
“第一，你清不清楚自己祖上的身份是长生宫的守陵人？”
周志刚愣了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空桑见状，叹了口气。
看来，对方是没有什么线索了。
不过一开始，空桑也没有太指望。之所以来此，也是因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再和汪直碰一碰。
“既然不清楚，那么第二个问题吧。”
“当初，在你的课堂上应该也有一些曾经欺负过徐艺洋的学生。”
“这些人的名字和基本资料，你还有印象吗？”
周志刚皱了皱眉：
“徐艺洋当初有被班上的学生欺负？”
空桑直接气乐了：
“周老师，你是真的除了学生的成绩，什么都不管，是吗？”
周志刚冷哼一声：
“我是老师，不管学生成绩，我管什么！”
空桑顿时气急。
赵悦呈冷冷一笑，直接抽出狼牙刀架在了周志刚脖子上。
“给我好好说话！”
“再敢用这种态度不配合，我砍了你！”
一旁的赵小呈“咯咯”直笑。
周志刚脸色青白一阵：
“你们……按照你们的意思，你们不是来保护我的吗？！”
赵悦呈冷笑道：
“那是空桑。”
“站在我的角度上，只要拿到你们祖上可以开启长生宫的钥匙，你就没用了！”
“灵异事件，死个人也正常不过！”
空桑也眯起双眼，不慌不忙的从壶天手环里取出烟杆，吐出一口宁神的药烟：
“嘛，大呈子这话也没毛病就是了。”
“不过看样子，你的确不知道，那就再换个问题。”
“苏凯伦……和你是什么关系？”
周志刚一愣：
“他？他是我姨妈的儿子，所以算是表弟吧。”
“不过，我们来往的不多。”
“因为苏凯伦是他们的养子，因为一些问题，双方闹翻了，后来听说他就出国了。”
正说着的功夫，门铃响了。
空桑拦住周志刚，刚要开门。
却见：
“砰！”
大门竟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哎呀哎呀，怎么会这么巧呢！”苏凯伦握着手杖，摘下了礼帽，笑眯眯地看向空桑等人：“想不到，你们做客都做到这里来了。”
“我那……有暴力倾向的表哥哦。”
“暴力倾向？”空桑眉头一皱。
他敏锐的发现，苏凯伦说这句话，似乎不是带着调侃的味道。
“你闭嘴！”一旁的周志刚脸色一变。
苏凯伦微微侧弯着腰，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哎呦。”
“气急败坏了！”
“你都这么胖了，小心你的三高让你爆血管喽。”
“不过也是。如果让学校知道，你患有暴力倾向这方面的心理疾病，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教书的。”
“不能教书，就意味着不能刷你的履历。”
“那你要是想要进入教育局，就更头疼喽。”
“毕竟，你也不想去教育局做基层嘛……”
“嘿嘿……”
空桑眉心一动。
看来，周志刚上了汪直的黑名单，也不是没有道理。
表面看上去，这是一个严格的老师。
实际上，不过是担心学生成绩下滑，耽误了自己的前程。而且殴打学生，还能满足自己的变态嗜好，何乐而不为。
念及至此，空桑当即说道：
“苏凯伦，我就长话短说了。”
“汪直盯上了他，而且他这一脉，就是第四长生宫的守陵人！”
“可是他并不知情，我们必须要先找到钥匙。”
苏凯伦耸了耸肩：
“钥匙，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三人皆是愣住了。
空桑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周志刚。
苏凯伦捂着嘴，笑的仿佛要背过气去一样，直接打了个响指：
“没错没错！”
“啊哈哈哈哈……”
“周志刚自己，就是钥匙！”
“准确来说，是他们这一脉的守陵人，本身都是钥匙。”
“而且血脉浓度越高的，作为钥匙开启长生宫的概率也就越大。”
空桑疑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苏凯伦双手一摊：
“因为啊，我那便宜的养父养母，当初收养我，就是想要看看，通过血液置换的方法，能不能让我成为钥匙，让他们摆脱这种潜在风险。”
“结果这件事情被我知道了以后嘞，我就暗地里调查了一下。”
“然后我发现呢，如果将眼前这位周老师排除的话，我养父养母那一脉，就是开启成功率最高的。”
“那不是有趣了吗？”
“所以我肯定得做出一些反制措施嘛。”
空桑点点头。
要是这样的话……倒是也吻合周志刚刚才说的，苏凯伦和家人闹翻后去了国外这件事情。
“那么要如何开启呢？”赵小呈问道。
苏凯伦双手一摊：
“将他做活祭品就可以了。”
此言一出，空桑脸色一变。
周志刚更是听出了话外之意：
“等等！”
“你们想做什么！”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空桑摇摇头：
“汪直说，第四长生宫是有两把钥匙的。”
“那第二把……”
苏凯伦两手一摊：
“不知道。”
“听说第二把钥匙，偶然间被封印在了什么东西里。”
空桑眉心一动。
难道……是骨瓷？
的确，骨瓷就是用来存放或者封印某种特殊物品的。
但是，自他的记忆来看，骨瓷最起码是洪武年间之前的物件了。
而长生宫的钥匙，最起码也是从慈禧太后开始保存的。
这就说明，在这段漫长的时间当中，有一个第三方，将这把钥匙放在了骨瓷当中。
是当时的守陵人？
还是……别的什么人呢？
亦或者……
空桑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半身！
毕竟……在当初之时，自己的半身就是和清朝有所合作，这才有了仵作所掌握的血肉傀儡之法。
难不成，是自己的半身布的局吗？
但是，为什么呢？
按照时间来看，自己和半身彻底分裂，已经是明神宗之后的事情。
而汪直成名，乃是在成化年间，是远远早于明神宗时代的。
因此，对汪直的情绪，自己有，半身也一定会有。
既然是唯一的养子，对方会舍得算计吗？
忽然：
“小心，有杀气！”赵悦呈立刻挥舞狼牙刀，挡在了空桑面前。
下一刻，客厅内竟突然出现一枚光点。
那光点迅速膨胀，变成一个“卍”字，紧接着迸发出刺眼的光芒！
“轰隆！”
客厅瞬间爆炸。
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掀飞了四周的家具。
周志刚猝不及防，也被掀翻在地，哀嚎不已。
苏凯伦却仿佛幸灾乐祸一样的，笑的越来越夸张：
“嘿嘿……”
“有趣，好高明的佛法修为，这可比很多佛寺的老和尚都要厉害了！”
刹那间：
“父亲……”
一声轻唤。
紧接着，空桑忽然发现，自己脚下竟多了无数经文！
刹那，光芒吞噬整个房子。
随着保姆一阵尖叫，光芒在逐渐消失之后，偌大的房子，除了客厅和阳台的窟窿之外，已无半个人烟！
……
“咳咳！”
空桑挥了挥飘散的青烟，在看清眼前所见时，似乎是一个教室。
只是，教室的桌椅并不是很新，上面甚至有一些学生涂鸦的痕迹。
回头看去，苏凯伦，赵悦呈，赵小呈也都在。
不过，周志刚不见了。
空桑来到窗户口，却见外面似乎也一切正常。
有操场，有学生，有老师。
但是细细看去，空桑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因为这些人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僵硬，就好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紧接着，偌大的教室开始产生奇特的变化。
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壁，都开始出现一个个诡异的凸起。
这些凸起逐渐变成了一张张人脸。
细细看去，那竟是一张张观世音菩萨的面孔。
并且，在这些观世音的面孔周围，又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手掌。
这些手掌内都有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好像是活物。
“这是……千手观音？”赵悦呈皱了皱眉头。
此时，汪直从众人面前的墙壁中浮现。
其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着飞鱼服的人。
“父亲，跟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索命门留下的传承。”
“当年金陵屠杀，你让他们顺势隐退，他们做到了。”
“不过，他们没有停滞自己的技艺，如今成了我身边的两位掌刑千户。”
说着，汪直指了指四周的千手观音雕像：
“父亲可知道千手观音的典故？”
“传闻，有一国王名为妙庄王。其有三女。”
“有一日，妙庄王病重，需要眼睛和手掌来作为药引。”
“可是，妙庄王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不愿意，最后是三女儿妙善，让人挖去自己的眼睛，砍下自己的手臂，这才让妙庄王康复。”
“妙庄王感动不已，在三女儿妙善圆寂之后，便为其供奉，使其有了千手千眼，也就成了赫赫有名的千手观音。”
“也被称为……三皇姑……”
“父亲，当年的千手观音，可以为了自己的父亲牺牲自己。”
“而你如今所看到的这个教室，也将会同样上演一样的剧幕！”
刹那间，面前这一排排的桌椅上，出现了一个个少年人。
看上去，他们几乎都是高三左右的年纪。
这些人纷纷惊恐的看着四周，有的甚至崩溃大哭，显然在来此之前，他们已经得到了汪直的“照顾”。
空桑眉心一跳：
“汪直，难道……”
汪直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儒雅，可在窗外的夕阳之映照下，却又宛若狱火焚身的恶鬼。
紧接着，在教室后方的墙壁上，随着千手千眼观世音的挪动，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
水镜之中，出现了七个成年人。
他们被绑在庞大的刑具之上，惊恐的无法动弹。
“爸爸！”
“妈妈！”
随着人群中，学生的惊呼，空桑倒吸了一口凉气。
汪直却道：
“父亲，这是对他们的考验。”
“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
“他们都是从初中到高中，欺辱过徐艺洋的人。”
“现在，他们需要作出选择。”
“是救自己，还是救自己的父母！”
“当然，父亲，为了保证游戏可以顺利进行，我已经用教室外的师生做了人质。”
“而且，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如果……父亲和您的朋友，动用了自身手段救人，外面就会有一个无辜之人死亡哦。”
“而第一个游戏，就是这个。”
说完，空桑的面前，已经多了一个药瓶。
里面是满满的胶囊。
汪直捧着骨瓷，笑道：“我将其称之为……‘饮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