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宋晨宇浑身一颤，惊恐地指着他。
“太像了！”
“这种语气，这种神态！”
“你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你和王水直，到底是什么关系！”
空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刚才那一瞬间，自己……仿佛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到了一朵红梅？
还有刚才自己那瞬间的语气……
一旁，赵悦呈打了个响指。
贡布顿时露出獠牙，庞大的身体带着巨大的压迫性，一点一点逼近宋晨宇。
看着眼前比狮子老虎还要庞大的猛兽，再看了看四周的黄泉水鬼，宋晨宇连忙呼喊道：
“我……我说！”
刹那，贡布和水鬼纷纷停了下来。
宋晨宇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我……我其实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王水直！”
“但是……如果将他那一晚上的表现来看的话，可能是因为徐艺洋！”
空桑眉心一皱。
徐艺洋？
高一的时候，在出租房内死于内脏出血的同班同学？
宋晨宇紧张的继续说道：
“我……我们学校，和上京的几所大学是有合作的。”
“每年，我们学校都会有几个少量名额的指标生。”
“只要可以得到指标生的名额，被保送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兰溪第一高中名不见经传，却有很多人托关系要进来上学。”
空桑似乎猜到了什么：
“根据你的资料，你是保送上京大学的。”
“但是你现在说着，看来你这个名额……也是有水分的了？”
宋晨宇心虚地点了点头：
“徐艺洋的成绩……其实一开始非常好的，可以用拔尖来形容。”
“当时，在班上只有我和他，有可能竞争一下这个指标生的名额。”
“后来，在高一的摸底考试当中，我的班主任……偷偷告诉了我父母，我的成绩，比徐艺洋要少上一分。”
“如此一来，保送名额也就是他的了。”
空桑听了眉心一皱：
“高一？”
“这么草率吗？”
宋晨宇浑身一颤：
“我们学校的保送生制度比较特殊。”
“必须是……连续高一、高二、高三，都能够在保送生考试当中拔得头筹，才能够成功保送。”
“如果高一就失手，后面不管成绩多好，都没有希望！”
空桑点了点头。
如此，倒是勉强说得过去。
有些高校和大学有特殊的联络及发展空间，有这样的保送生倒是不奇怪。
不过……按理来说，这么重要的考试，分数肯定是不能提前透露的。
但作为班主任，既然提前说了，那么情况就很明显了。
宋晨宇的父母，应该是交了钱的！
“所以，你当时的班主任，是不是动了手脚，将你们的成绩换了一下？”
宋晨宇连连点头：
“也……也不便宜的。”
“我爸妈额外给了班主任三万块的红包。”
一旁的赵小呈嗤笑一声：
“当真是给的不少啊……”
宋晨宇也不敢顶嘴。
空桑盯着宋晨宇，发现他在陈述这段内容的时候，倒是没有心虚的表现。这说明他说的，应该是真话。
所以……他想象当中的肉体和精神霸凌并不存在。
可是，宋晨宇的行为，却等于是直接剥夺了徐艺洋的前程。
从怪异调查局得到的资料来看，徐艺洋后期的成绩不高不低，也许……就是因为知道了这其中的内幕，所以受到了刺激。
高中生，本身就是性格敏感的时候。
班主任、同学的形象在心目当中崩塌，这的确是非常大的打击！
念及至此：
“所以，那天晚上，王水直就是以这个秘密，诱骗你到了三年一班的教室，是吗？”
宋晨宇连忙点头。
空桑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因为很显然，从结果来看，王水直就是在给徐艺洋报仇。
虽然从情报来说，两人似乎没有太大的交集。
但是……这件事情，真正的罪魁祸首可不是宋晨宇。
换分数的是班主任，贿赂的是宋晨宇的父母！
如果王水直一怒之下，都可以将宋晨宇剐成白骨的话……
当即，空桑脸色一变：
“你的班主任，还有你父母在什么地方！”
宋晨宇一愣。
随后，他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这……不可能！”
“难道……”
“快说！”空桑呵斥道。
宋晨宇连忙道：
“我父母今天应该没有上班，我家的住处在兰溪镇天翔花园二十六号。”
“班主任……班主任陈雄老师，我不知道他的住处，我的爸妈应该知道！”
空桑脸色阴沉。
现在去兰溪镇显然是来不及了。
那么……就只有……
刚准备联系夏亮局长，手机却传来好友申请提示。
定睛一看，是王水直！
空桑这才想到，上一次，自己似乎的确和王水直留了联系方式。
当好友添加了之后，王水直直接发来一段文字：
“您应该已经见到宋晨宇了。”
“帮我转告他，我已经让他的父母和班主任，去陪他了。”
紧接着，就是两张照片。
空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两张照片上，只有……三具白骨！
其中两具，仿佛依偎在一起，就坐在沙发上。
还有一具，则是在兰溪高中的顶楼天台上。
想到对方可能和自己的关联，空桑还是快速的发了一句话：
“王水直。”
“我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
“如果你有什么冤屈，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会为你主持公道。”
信息发送之后，片刻：
“您还是如从前一样天真。”
“不过，您能发信息给我，我很高兴。”
“自成化年间，跨越无数岁月，父亲，很高兴再见到您。”
“如果您想知道一切，就来金陵城找我吧。”
“为徐艺洋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空桑盯着手机看了半天，终究：
“唉……”
宋晨宇也聪明，立刻察觉不妙：
“等等！”
“我爸妈怎么了！”
“你说话啊！”
空桑沉默片刻，随后说道：“刚才发信息过来的，是王水直。”
一句话，宋晨宇的魂魄开始不稳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声中轰，宋晨宇浑身戾气，如火焰一般灼烧而上！竟是瞬间化作一道厉鬼！
看着瞬间丧失理智的宋晨宇，空桑摇摇头，身后白雾涌动，奈何桥迅速浮现。
“上桥吧。”
“孰是孰非，由规则定夺。”
刹那，宋晨宇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猛兽一般直接冲了过来。
空桑顺势一闪，对方便冲入了奈何桥之内。
紧接着：
“轰隆！”
桥面开始崩塌。
不一会儿的功夫，黄泉水鬼们，便狞笑着将宋晨宇拖了下去。
教室内的森森阴气，转瞬消失。
空桑撤去黄泉水鬼，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看来，我们真的要去一趟金陵城了。”
说着，空桑取出笔记本，在备注的受害者名单上写下了：
人员：宋晨宇、宋家父母、兰溪高中班主任。
死因：偷换徐艺洋保送生名额考试分数。
赵小呈咂了咂嘴：
“宋晨宇不是直接导致徐艺洋死亡，却落到如此下场。”
“看来，徐艺洋还有仇人，应该就在金陵城。”
“王水直一旦报复起来，那些人恐怕也凄惨的很。”
空桑有些头疼。
一方面，按照他所知晓的历史来说，成化年间的西厂厂公汪直，可以说是年轻有为，而且其军事和政治才能，也是有的。
于历史上来说，其恶名倒是没有魏忠贤之流那么不堪。
但这些机构，做事必定阴毒。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基本已经确定，王水直就是汪直。
而且，应该还保留着作为西厂督公的记忆。
其手段会残忍到什么程度，让人无法想象。
另一方面就是……为何要去金陵城？
莫非还有什么对不起徐艺洋的人，在金陵城吗？
疑问中，空桑拨通了何梦的电话。
“何梦，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关于兰溪第一高中，于高一已经去世的徐艺洋，他在金陵城是否有什么人际关系。”
“对，所有。”
“尤其是，曾经和徐艺洋发生过冲突的，不管是肢体冲突还是口头冲突，都算。”
“行，我这边和夏亮说一声，你同步帮我调查。”
挂了电话之后，空桑便立刻将事情经过告知了夏亮局长。
电话里，夏亮不禁说道：
“既如此……我让金陵方面的分部人员和你们接应一下？”
空桑想了想，最后婉拒了夏亮局长的建议：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过去的因果，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
“嗯，好的。”
“我等你通知。”
空桑转身看向赵悦呈和赵小呈，无奈的耸了耸肩：
“看来，我们要继续了。”
“夏亮局长这边会给我们安排机票，我们明天出发。”
“今天回去，我要再复盘一下之前留下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