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合作？”电梯鬼童冷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空桑两手一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实际点来说吧，你和我之间，严格来说没有什么仇怨。”
“恰恰相反的是，陈诗雨和陈三如果是工厂的负责人，那我和他们父女两个，反倒是有些仇怨。”
“你也痛恨着他们两人吧。”
“既然如此，与其我们在这里打生打死，不如合作，这样不是更好吗？”
“最起码，将首要的问题，也就是工厂方面的事情解决掉之后，我们之间是战是和，这都好说吧。”
不得不说，站在电梯鬼童的角度来说，空桑抛出的橄榄枝的确有着非常大的诱惑力。
但是……
“我凭什么相信你？”
“再者说，你不帮这个孩子讨公道吗？”
说着，鬼童指了指空桑怀中的女婴鬼。
空桑叹了口气：“如果力所能及，我自然不会手软。”
“但是现在的情况，再这么折腾下去，也只能全军覆没。”
“这孩子一方面留在这里不得超生。”
“另一方面，也变相的成为了囚禁你的钥匙，从而惶惶不可终日。”
“纵然你不能道歉，但如果能送她去轮回的话……”
“我想，对她来说，结果也更好吧。”
电梯鬼童握着滴血的水果刀，眼神中屡次掠过纠结之色。
空桑的分寸拿捏的很好。
几乎每一句话，都让电梯鬼童无法拒绝。
而站在空桑的角度上，多方的试探，也让他对陈三、陈诗雨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预估。
如果自己四人是在现实世界当中，遇到电梯鬼童的话，要解决并不困难。
赵悦呈一人就可以做到。
如果换做是其余人，两人联手，应也可以。
能够将鬼童擒获到这里的陈三、陈诗雨父女两人，约莫应该也有着十部成员的战斗能力。
当然，前提是……对方是真刀真枪，将鬼童擒获而来。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空桑虽说把握比较大，但身体却依旧处于微微紧绷的状态。
赵悦呈、赵小呈、钱翩翩也没有放松。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鬼童会不会突然发疯。
终于：
“好，我同意了。”
“不过，作为诚意来说，你是不是应该先有所表示？”
鬼童的话，引来空桑一丝笑容。
他当然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他看向了怀中的女婴鬼。
“不好意思啦，小家伙。”空桑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还是赶紧往生去吧，留在这个血腥的世界里，时间长了，你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说着，空桑的身后缓缓升起一团云雾。
云雾内，出现了幽幽奈何桥和湍急的黄泉。
空桑将女婴鬼抱到了桥上之后，随着云雾的消散，女婴鬼也直接消失了。
随后，空桑看向了鬼童：
“我已经兑现了一半的承诺。”
“该轮到你了。”
电梯鬼童冷哼一声，收敛身上杀气。
四周的菌丝生物们，也纷纷退回到了鬼童的身边。
原本扭曲、变形的医院，也在此时此刻逐渐恢复成最开始的样子。
不过，那些如同NPC一样的人，并没有再出现。
有的只是一片腐烂潮湿的空间，还有那如同雪花一样，时不时落下的发霉飞絮。
空桑看着鬼童，旋即说道：“就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
“对于食香鬼和欲兽方面，我们这边有一定的了解。”
“工厂内，那诡异女婴木雕头颅融合菌丝生物，会寄生在工人身上，将他们变成新的食香鬼。”
“而新的食香鬼，似乎在某种特质上，又会有神话八仙的影子在。”
“但是，食香鬼诞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们的调查并没有收获。”
“反倒是欲兽方面，我们大概已经清楚其形成的原因，还有其体内欲种的重要性，唯一还无法知晓的，就是欲种的功用。”
电梯鬼童听了之后，不禁冷冷一笑：“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吗？”
“看来……还真是小瞧你们了！”
“行，看在你们也算有诚意的份上，我就慢慢跟你们说好了。”
“其实，食香鬼和欲兽，你们可以理解为是被供奉者和供品的关系。”
这个说法，让空桑四人面面相觑。
欲兽……竟然是供品？
而供奉的对象，竟然是食香鬼？
电梯鬼童冷哼一声说道：
“这种古怪的香料为何会和八仙挂钩，那你要去问那对贱人父女了，我并不清楚！”
“但是，那些如同女婴头颅的木雕，其实就是他们的供奉对象。”
“准确来说，那是供品还没有吃饱之前的状态。”
“至于其饱和状态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不得而知。”
“欲种的话，其实就是使用了八仙香的人们，其欲望被调动起来之后，逐渐在体内凝聚的产物。”
“当欲种完全成熟的时候，使用者就会变成欲兽。”
“但是，要将欲种取出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根据欲望的不同，欲种的品质也不一样。”
“这一点，你能够明白吗？”
空桑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很好理解。
比如，有的人的欲望很简单，就是希望变成有钱人，或者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减肥成功等等。这些愿望，放在现实当中，也不是没有概率做到。
因此，这一类的欲望，品质相对应该就是比较低的。
而还有的人，他们的欲望就更加复杂了。就如同刘煜阳那种，欲望是重叠的，而重叠的欲望最终服务的又是一个最大的欲望。
这种欲种，应该就是品质比较高的。
“所以……供奉什么样的欲种，什么时候供奉欲种，并不是看欲种什么时候成熟，而是看他们在当下需要什么欲种？”空桑不禁道：
“因此，需要的情况下，他们就会开始采摘。”
“那些戴着鸟嘴面具的……才是真正的采摘工人吧。”
“我们所见到的采香工人，实际上都是被等待收割的对象，是吗？”
电梯鬼童顿时露出一丝阴沉沉的笑容：
“没错！”
“而那些欲种，会被定时定点的供奉在诡异的钟塔之内。”
“至于那些变成食香鬼的人，其实也不过只是傀儡而已。”
“实际上，食香鬼的生命很短暂。”
“也就几天时间，他们的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霉菌的侵蚀，最后溃烂！”
“而得到了这个人类身上所有生命力的女婴木雕头颅，就会重新回到佛塔之中。”
空桑眉心一皱。
所以……食香鬼一方面起到了攻击采香工人，传播寄生的作用。
另一方面，也是作为营养供体而存在。
但是……
“既如此，为何从来没有采香工人见到过食香鬼腐烂呢？”
话音刚落，电梯鬼童的笑容多了一抹玩味之色：
“哦？”
“你们不是早就见过腐烂掉的食香鬼的尸体吗？”
空桑一愣。
旋即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那些檀香木！”
电梯鬼童没说话，但其神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空桑顿时感觉一阵恶心。
采香工人被那诡异的木雕头颅吸干了之后，变成檀香木。
再然后，不知情的人，将死人变成的檀香木的树皮割开，制作成八仙香以后，再卖给活人。
活人借着八仙香满足自己的欲望，体内诞生欲种之后，变成欲兽。
欲兽如同河蚌一样，被刨开之后，取出欲种，又供奉到了那些女婴木雕头颅面前。
如此循环之下，简直就变成了……人为了自己的欲望在吃人，最后又被别人吃！
这是毒！
一种让人上瘾的毒！
和那毒品几乎没有区别！
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这种能够切实的满足自己欲望的毒品，比吸食之后只能够飘飘欲仙的产品，要更让人疯狂！
“所以……”空桑不由地看向了电梯鬼童：“如果要破解掉这个循环的话，关键点还是在那个钟塔当中了，是吗？”
电梯鬼童耸了耸肩，算是默认。
空桑旋即又道：“那么第二个问题。”
“关于工厂内的一切，你还知道什么。”
“比如……到底是谁，将你们种在了欺魂草、换魂草里面！”
然而让空桑有些诧异的是，在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电梯鬼童却露出一丝古怪之色。
随后，他的眼神幽幽地盯着空桑。
“欺魂草……换魂草，这不应该问你自己吗？”
空桑眉心一皱：“这是什么意思？”
电梯鬼童玩味一笑：“我还是可以感知到外界的。”
“你们在工厂内战斗的时候，你不是施展过一些特殊的手段吗？”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
“将我的魂魄种入欺魂草的，和你那道士模样的分身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