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煜阳带着一丝拘束的表情，走入了王静云的办公室里。
空桑靠在门边上，仔细观察着三人的表现。
让他有些诧异的是，刘煜阳本人如此拘束。
王静云看上去，脸色也不是很好。
按道理来说，恐怕这一次的碰面，并不会谈论什么好事情。
可是，身为助理的刘诗雨，看上去却似乎非常淡定，淡定的……有些不像是一个明星助理该有的状态。
办公桌后，王静云将一堆文件夹翻找了出来，并摊开在了桌上，语气里充斥着不满之色。
“刘煜阳，你看过自己这个季度的行程反馈了吗？”
后者则是十分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想开口解释，但看着王静云的表情，终于只剩下了微微的点头，看上去十分的卑微。
这一幕，倒是和片场上耍大牌的他，完全不同。
王静云面无表情，拍打着面前的文件：
“听着，从你签约我们公司之后，已经过了两年的时间了。”
“我们也是将你当作是台柱，一直在仔细培养。”
“在你身上砸下的各种费用，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吧！”
“但是，一直以来，你的演技也就只能用马马虎虎来形容。”
“一旦出现一些难度有些高的片段，你就演不出来了！只是这一点，与你合作过的不少导演，都非常诟病，投诉到了我这里，用不开窍来形容你！”
刘煜阳面露尴尬之色。
“王姐，对……对不起……”
王静云却是面无表情，并不买账。
“当然了，如果你能维持自己的容貌，趁着年轻，多接拍一些偶像剧的话，要想赚到下半辈子挥霍的钱，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既然是偶像剧，就给我好好的炒CP！”
“你在发布会上，那种强行拆CP的感觉，是要让我们公司的口碑也直线下降吗？！”
说着，王静云直接将文件重重摔在了地上。
“啪！”
刘煜阳浑身一颤，明明很害怕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
“我……我只是……不想让粉丝觉得，我只有张脸而已……”
王静云怒极反笑：
“那你的演技倒是提升啊？”
“你不提升演技，就只能做一个偶像派！”
“做偶像派，连CP都不愿意捆绑，怎么捆绑粉丝？用你的大脑好好想一想！”
“还有，公司对你的定位是双栖发展！”
“你当初自己也是同意的！”
“结果呢？”
“现场唱歌需要换音！”
“录音室内，更是气的调音师投诉到我这里来，说你五音不全！”
“对外给你打造的创造人设，你也是半点都立不起来啊！”
说着，王静云快步走到刘煜阳面前，冷冷说道：
“听着，公司现在已经融资了！”
“旗下所有艺人，都能够很好的完成自己的份额！”
“唯独你，却是屁用没用！”
“你从今天开始，跟我去参加酒会！”
刘煜阳一愣，顿时急了：
“王姐，可是当初说好的，我不用去陪那些酒会、饭局什么的……”
王静云直接粗暴的打断了刘煜阳的话：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
“你本身已经是一无是处了！”
“如果再没有什么资本大佬看得上你的话，别说是你自己，公司都要保不住！”
“所以……从今天开始，所有的饭局、就会必须参加！”
“还有……”
王静云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有些大佬，会有些特殊的要求。”
“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拒绝！我想，你也不想被娱乐圈封杀吧……”
王静云的话，听的刘煜阳头皮发麻。
很快，刘煜阳便出去了。
不过，刘诗雨并未离开。
王静云不耐烦的看着对方：“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诗雨支支吾吾的，一时间似乎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眼见王静云似乎越来越不耐烦了，刘诗雨这才道：
“王姐，我有几个朋友，他们也是其他公司的明星助理。”
“他们跟我说……他们的艺人，最近都在用一些特殊的东西，来增加自身的吸引力。”
王静云眉心一皱。
“增加吸引力？”
说着，王静云忽然打开了面前的文件，翻找着一些竞争对手公司的头牌艺人，仔细核对了他们的资料和网络上目前的近照之后，顿时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说起来，之前我竟然没有注意到。”
“的确，他们的面貌虽然大差不差，但是形象、气质，甚至是他们的能力，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这种提升，应该不单单是所谓的训练班就可以做到的。”
王静云一愣，忽然看向刘诗雨，眼中带着一丝审视之色：
“所以，你知道他们突然变得如此优秀的原因是什么？”
刘诗雨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我……我听他们说，他们的老板，购买了一种叫作八仙香的东西。”
“自从用了那种香料之后，他们的艺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王静云听了顿时嗤笑一声。
寻思着，这恐怕又是什么不靠谱的新型医美而已。
但是，她还是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去年开始的。”刘诗雨老老实实回答道。
“嗯？”王静云收拾文件的手骤然一停。
去年？
当即，王静云又翻找出了竞争公司那些明星的行程资料。
一番查找核对之后，王静云越发的诧异起来。
因为她发现，这些艺人开始变的火热的时间，正好和刘诗雨所说的，使用了八仙香的时间线是重合的！
所以……这是真的？
王静云把玩着手中的水笔，思索良久后：
“这样，你先去探一探刘煜阳的口风。”
“我这边会去想办法联络一下，看有没有八仙香的售卖地址。”
刘诗雨点点头，转身离开。
而这一幕，看的空桑露出一丝狐疑之色。
所以……最开始知道八仙香的，并不是王静云，而是刘诗雨？
刘诗雨则是从做明星助理的朋友那边打听到的。
听上去，这似乎合情合理。
可是……站在那些经济公司的角度来说，八仙香和毒品的效果实在是太相似了！
更不用说，这个秘密如果变成了行业内公开的事情，那么自家明星的优势就没有了！
所以，知道的人，哪怕是助理，应该也会被要求签订保密条款才是。
又怎么可能，突然就告知刘诗雨？
而且，刘诗雨告诉王静云的时机，也掐的未免太过微妙了一些。
……
此时，王静云有些烦躁的取出了香烟，吞云吐雾之下，满目愁容。
融资这种事情，空桑也大概知道一些。
说白了，要是公司完成不了相应的营收，就必须回购当初投资方购买的股权。如果无力偿还，那公司都会被强行收购。
因而，作为经纪人，又作为公司负责人的王静云，自然头大如斗。
此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王静云皱了皱眉：
“这是哪里的号码？”
却见来电显示没有任何地址，也没有任何备注，王静云直接选择了挂断。
可就在王静云刚刚将手机放下的时候，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还是刚才的号码。
王静云有些犹豫了。
思考片刻后，她按下了接通，又按下了免提键。
“喂？哪位？”
“你需要八仙香，对吗？”手机里，是一个明显经过仪器处理的声音。
王静云一愣，本能的感觉到一丝惊疑。
自己……只是刚刚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就有相关负责人打电话来了？
难道……自己的办公室被窃听了吗？！
王静云立刻起身，似乎要找寻监控装置。
电话里的声音却是不疾不徐，幽幽说道：
“你不必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
“实际上，任何想购买八仙香的人，都是我们的顾客。”
“不过……我之所以主动找上你，也是为了达成一笔对双方都好的买卖。”
王静云眉心一皱。
娱乐圈和其它圈层不一样，三教九流太多了。
这句话一出，王静云就明白了，对方这是……有求于她？
定了定心神之后，王静云开口道：
“说吧，什么买卖？”
电话里传出一阵笑声：“如果你去购买寻常的八仙香，只需要去找寻你认识的一些圈内人，想必应该可以打听到。”
“但是，他们只是供货商。他们手中的八仙香，并不是效果最好的。”
王静云一听，便明白了。
旁听的空桑也明白了！
所以，王静云从一开始联系上的，就不是道莲会所的朴秀洪！
而是……那神秘的生产商，也就是工厂那边的人！
“我会给你最新的货源，而且要比市场价便宜。”
“同时，我也会让销售方里的人，在他们的账单里，补上你的名字，如此一来，我和你的合作，就不会被任何知晓。”
“我需要，你在自己的艺人身上做一个实验。”
王静云一愣：“实验？什么实验？”
手机里，那让人不适的笑声再度传出：
“是一种……叫作欲种的实验！”
“如果你希望跟我合作，你现在就点点头。”
“那么……我就会带你来到我们工厂。”
王静云沉默下来。
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选择。
如果自己得到的八仙香，品质上要比其他竞争对手公司的品质更好。
所需要花费的钱，反而要比他们更少的话。
那么长期来看，自己的公司，绝对可以占据最有利的地位！
因此……
“好，我同意了！”
话音落，王静云眼前的办公室便如同一幅被水冲刷之后，完全晕染开来的油画。
更重色彩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无比混乱、眼花的诡异景象！
旋即……
耳边直接传来一阵……如同蒸汽鸣笛一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