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客人来古董店买香，空桑并不觉得奇怪。
实际上，征老板的古董店里，也的确有一些年头久远、效果非常不错的香料。
只是……
空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
穿着很朴素，甚至……应该用有些邋遢来形容？倒不是那种不讲卫生的感觉，就是感觉应该平日里很匆忙，来不及太收拾自己。
另外，从女孩进到古董店之后，便有些局促。
这种感觉，反倒是和自己当初刚刚来这里面试的时候，如出一辙。
所以……她对古董店这样的环境应该也很陌生，身上更没有檀香等常见香料的味道。
脑子里迅速过了一圈，空桑不禁在想，这样的女孩……怎么会突然买香呢？
念及至此，空桑露出迎客的招牌笑容：
“这里自然是有熏香的，而且还是年份和质量都很不错的。”
“你请稍等。”
听到空桑的答复，女孩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随后，空桑打开了抽屉里的目录册子，按照序号找到了一楼之中的三种香料。
“这位客人，我们店目前有三种熏香。”
“您可以先看看这目录上的介绍。”
“如果您是需要平日里熏制房间、衣物，可以选择檀香。”
“如果是为了让自己的睡眠安稳一些，可以选择沉香。”
“我感觉……您应该会需要沉香。因为……您似乎很久没睡好了？”
女孩下意识的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
“我不是给自己买的，我也是代别人过来的而已。”
说着，女孩走到了空桑面前，接过册子。
然而，在看到册子当中的名录之后，女孩却摇了摇头：
“不是这种。”
“是长长的，跟筷子一样。”
空桑一愣：“线香吗？”
“不过……那只是造型不同而已，品质上而言……”
女孩打断了空桑的话：
“委托我来买的人，跟我说……叫作……叫作八仙香！”
空桑一愣。
八仙香？
这名字，他完全没听过。
“很抱歉，我这里并没有这款香料。”
女孩却急了：
“怎么可能，有人跟刘……跟我说了，你们这里是卖这种八仙香的！”
“还是说价格不合适吗？”
“我听说了，一根八仙香要差不多十万块，但是没关系，我给的起的！”
女孩的话却让空桑和赵小呈吓了一跳。
“一根香十万？”
“这位客人，这种天价香，我这里真的没有。”
“如果我有货源的话，怎么可能放着这样的生意不做呢？”
空桑双手一摊：“古董店内，香料本来就是个冷门货。”
“也许，是让你来帮忙购买的朋友给错地址了吧。”
女孩顿时有些垂头丧气的，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正好，这个时候电视里播放着刘煜阳的电视剧。
一旁沙发上撸着贡布的赵悦呈，扯了扯嘴角：“这演的什么玩意儿？演技也太差了！”
“不许你说刘煜阳演技差！”
女孩突如其来的发怒，让正拿起册子准备收起来的空桑，差点把东西摔了。
赵悦呈也懵逼了。
怎么个意思？
碰上这流量明星的粉丝了吗？
贡布懒洋洋的躺在赵悦呈怀里，丝毫没有作为狼的自觉，对于女孩的咆哮完全不搭理。
赵悦呈微微歪着头，一脸问号。
女孩却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
眼看着对方离开了古董店，赵悦呈这才看向空桑：“不是，什么情况？”
空桑耸了耸肩：“你这不废话吗？估计是这个明星的粉丝呗。”
“……”
眼见似乎也没什么客人，空桑顺势也坐在了椅子旁边看着电视剧。
没过多久，空桑就打起了瞌睡：
“不得不说，这拍的确实是不怎么样。”
“演技……马马虎虎？”
“但是剧情也是真的不行啊，这不就是典型的降智桥段吗？”
赵小呈耸了耸肩：“这个人叫作刘煜阳，是今年年初的时候，因为一部偶像剧突然爆火的流量明星。”
“听说……还是什么独立创作人，几乎是刚刚成名没几天，就推出了自己的主打歌曲，然后陆陆续续还出了一些。”
空桑老神在在的捧着茶杯：“那……歌怎么样？”
赵小呈扯了扯嘴角：“不怎么样。前几天他因为在片场耍大牌，还上了热搜。”
“哦？”空桑微微一愣。
闲聊的功夫下，赵小呈索性将那热搜新闻给搜了出来：
“呐，你看，就是这张照片。”
空桑接过手机看了看，一开始还只是当个乐子看着下面的采访记录。
但是很快，空桑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画面中，刘煜阳竟是拿着一个水杯，直接砸向了一个颇有名望的老戏骨演员。
这些年，所谓的耍大牌的新闻屡见不鲜。
但是……
“再怎么耍大牌，应该也不敢这样动手吧。”
喃喃自语之下，空桑不禁道：
“我怎么总觉得……这刘煜阳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你们过来看看。”
空桑将赵小呈和赵悦呈都招呼了过来，又指了指电视屏幕：
“你们对比他这电视剧里的形象。”
“虽然服化道是一回事，但是照片里的刘煜阳，看上去整个人也纤瘦了太多了，有种病态感觉。”
“还有，这个动手打人的表情，是不是也有些过于狰狞了。”
“这简直……就像是奔着杀人的感觉去的。”
赵悦呈却道：“不是像，根本就是。”
“这种杀气的浮现，可不是普通人随便装一装就能弄出来的。”
“反过来说，要是他能演出这样凶恶杀气的表情，他就不会是这么平凡的演技了。”
赵小呈点点头：“前几天热搜刚出来的时候，有些人就分析过，说这刘煜阳以前是不是杀过人，还是什么参与过霸凌之类的。”
“虽然听着是很扯。”
“但是，媒体抨击的角度，都是在于他的眼神十分凶残，不像一个正常人。”
“他们公司应该是花了大价钱，才好不容易将这个热搜给压了下来。”
空桑却依旧死死盯着照片。
在将照片放大之后，空桑忽然在现场看到了一个熟人！
“这是……”
“你们看，这不是张琳吗？！”
赵小呈和赵悦呈书顺着空桑指着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就在刘煜阳因为打人导致现场乱作一团的时候，就在一个角落当中，张琳就站在那里。
她似乎是伪装成了一个场记的样子。
但是……她的眼神看上去十分冰冷。
和他们在成都时见到的张琳完全不同。
那种眼神当中，仿佛带着一抹未知的仇怨之感。
“张琳明面上的身份是国际雇佣兵，暗地里的身份是怪谈协会的开膛手。”
“她……不会是盯上了刘煜阳吗？”
空桑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涌起一丝不安之感：
“不会……出事吧……”
……
另一边，三环别墅内。
刘煜阳正对着镜子给自己身上的淤青做一些简单的包扎。
“他妈的！”
“昨天晚上的那个老女人，下手是真的狠啊！”
“差点没要了我半条命！”
正说话的功夫，一阵开门声下，先前那个在古董店想要购买八仙香的女孩走了进来。
“嗯？你回来了！”刘煜阳起身小跑着，一把抓住女孩的肩膀，满脸希冀之色：“怎么样，买到了吗？！”
女孩摇了摇头，怯生生地说道：
“那个……那家古董店的老板说了，他们根本没有这种香。”
“说……是我们搞错了。”
刘煜阳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粗暴的将女孩给推倒在地上：
“刘诗雨，你这个助力当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里明明就有八仙香，怎么可能没有！”
“该死的！”
“那个外国人跟我说了，那家店有的！”
一时间，刘煜阳又看向了桌上燃烧的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八仙香。
之前，王姐的确是让他省着点用的。
但是没办法，昨天晚上折腾的太狠了，他浑身都在疼。如果没有八仙香止痛的话，他感觉自己铁定要去医院。
到时候，说不好就真的又是热搜了。
刘煜阳有些暴躁的揉着自己的头发。
被推倒在地的刘诗雨，有些害怕的看着刘煜阳。
但是，在看到起背上的鞭痕和淤青之后，连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些包扎用的消毒用品。
“煜阳，你那样直接包扎不行的，伤口不消毒的话，会发炎的。”
“而且，还要吃消炎药。”
“我……我帮你吧。”
刘煜阳本能的想要将刘诗雨赶走，但背后烧灼一般的疼痛，让他努力压制自己心中那种暴躁的念头。
“行吧！”刘煜阳不耐烦的说道。
刘诗雨顿时笑嘻嘻的开始给刘煜阳包扎伤口，仿佛刚才被刘煜阳粗暴的对待，根本不足为道。
很快，随着伤口消炎、包扎之后，刘煜阳烦躁的表情有所缓解。
只是……刘煜阳并没有看到，刘诗雨在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
但是，其双眼之中，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病态的眷恋之色。
……
就在当天晚上，上京的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当中，则是接到了一个非常紧急的病患。
此时，医院的副院长也是匆匆赶了过来：
“患者什么情况？”
长廊里，主治医生立刻说道：
“患者总共有两名！”
“都是从乌镇地区调到上京，参加紧急案件的警察。”
“其中一名叫作张琦，目前的身体表征很不稳定！”
“另外一名叫作杨诚，目前推测可能有内脏破裂的风险！”
副院长点点头：“立刻安排手术！”
“还有，通知他们的家属！”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