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先去旁边玩吧。”空桑笑道:“这里可能有点危险。”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却不曾离开,只是躲到了赵小呈的身后。
此时,那名大主教已经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人要衣装。
华丽的法袍,加上手中的圣经,还有那招牌的温和笑容,让这位大主教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慈悲的长者一样。
“请问,是空桑小友吗?”
空桑点点头:“前辈是……”
“呵呵,我是新教派的大主教。”
空桑听了,心中冷笑。
他问对方名讳,这老爷子却直接告诉自己,他在教会的职位。
摆明了,是没有将自己放眼里,还想要以所谓大主教的位置压人。
眼见对方也没打算好好说话,空桑也不再客气,直接撕开了对方伪装的外壳,毫不客气的说道:
“大主教,你心里什么心思,我清楚的很。”
“你身边的两个晚辈,被我在门口惩治的挺惨。”
“一个脑袋被我开了瓢,一个直接吓瘫在了地上。”
两名主教,被空桑说的羞怒无比。但这又是事实,他们也反驳不得。
空桑冷冷一笑:
“正所谓打了小的,老的出来,是这个道理吧。”
空桑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
因此,原本在四周交谈的人们,纷纷停了下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空桑和大主教双方。
在场的人,可以说都是三教九流的核心代表。
虽说成都的十部大葬,因为一些问题,导致众人的五官没有在镜头之前呈现。
但站在这里的人,绝大多数,也都是一些手眼通天的人。
通过自己的人脉和情报网络,要探听清楚这一代走阴十部成员的资料,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因此,当他们发现,产生争执的,竟然就是这一次成都之事的最大功臣时,均是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再看向旁边,是教会的大主教时,一些知道点内幕的,不禁了然。
毕竟,从情报来看,空桑和教会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并且,几乎每一次都不是很愉快。
更有传言,打更人年幼的时候,似乎也被卷入过教会的一个非人计划,导致差点丧命。
所以,站在打更人的立场,他对教会有很强烈的敌意,这并不难理解。
此时,大主教眉心微微一抽。
显然是没有料到,三句话还没说完,空桑竟然就有了掀桌子的感觉。
念及至此,大主教想要出声,空桑却又一步提前开口,说道:
“老爷子,你一天到晚维持着这样伪善的嘴脸,不觉得非常无趣吗?”
“你心里,明明就很想给我一个教训。”
“但是为了你那慈悲为怀的人设,你却还要再跟我说几句废话。”
“甚至,你都已经想好了吧。”
“只要用话术,引导我先动手。”
“那么,你就有理由,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了,对吧。”
说着,空桑忽然露出一丝冷笑。
一旁,赵小呈口中的泡泡糖骤然炸开,眉心一跳。
却见众人的惊呼之中,镇魂锤已经出现在空桑手中。
不等众人反应之下,便是直接一锤子砸向了大主教的脑门。
大主教虽然年纪大,但也是有些手段在身的。
圣经打开的顷刻,一道乳白色的薄膜笼罩全身。
定睛一看,是福音圣光,笼罩在他的周身。
“铛!”
镇魂锤敲在那薄膜之上,竟是奈何不得这个老爷子。
随着圣光的凝聚,还有雪白色的羽毛不断翩翩落下,不管如何,看头倒是十足。
大主教微微一笑,露出一副胸有成竹之态:“年轻人就是火气大,还是……”
话音未落,却闻一阵牙酸声响。
定睛一看,空桑左手竟然又出现了一把金刚杵。
旋即,在讥嘲的目光中,镇魂锤和金刚杵一左一右,如同两道流光,直接砸落而下!
“砰!”
圣光凝聚的护罩,竟如玻璃一般直接碎裂开来。
刹那间,空桑周身佛光璀璨,左手镇魂锤,右手金刚杵,再度锤落。左右开弓之下,直接将大主教敲的鲜血直流。
这倒霉催的老爷子,顿时闷哼一声,猝不及防之下,被空桑左右开了瓢,踉踉跄跄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主教!”
两名主教脸色大变,连忙扶起坐在地上的大主教本人。
这老爷子似乎是养尊处优惯了,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周遭众人见状,顿时诧异的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倒是不觉得,空桑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毕竟在情报里,双方的矛盾早就不可调和了。这种私人恩怨,到底孰是孰非,孰对孰错,根本就是一堆浆糊,无从查起。
所以,对于旁门左道、三教九流来说,面对这种问题,就看你自己的手段够不够硬气。
不过,众人还是有些奇怪的。
走阴十部和教会发生摩擦,他们能理解。
只是……空桑为何要将这次争斗,直接放在台面上呢?
而且,这选择的时机,竟然在新机构即将成立之前的宴会上?
将双方的恩怨,暴露在台面上不说,还放在这样的场合发作。
如此一来,若是没有一个第三方,给出一个台阶,那双方今日之后,可就是真正的不死不休了。
……
此时,赵悦呈冷冷一笑,浑身杀气腾腾。
赵小呈笑眯眯的,嚼着泡泡糖,但周身妖气滚滚,大仙的双目,已经虎视眈眈。
空桑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老爷子,是不是挺意外的。”
“可能……原本在你看来,只要我们双方打打太极,我再说些不疼不痒的场面话,你就借坡下驴,将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了。”
“毕竟,教会今日的目的是什么,我相信在座各位,都是心知肚明的。”
“你根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
“但是,我偏偏不想让你逞心如意。”
大主教微微喘着粗气,沉声道:“理由呢?”
“理由?”空桑嗤笑一声:“何必装蒜呢?”
这一刻,空桑笑容收敛,眉宇冷冽:“你们不是执法者,说个不好听的,你们也只是宗教的修行者!”
“但是,你们却将我的朋友刘正业,扣留在教会当中,让他有家不能回。”
“甚至于,为了让自己妻子安全,还要将其送到西山大觉寺,以佛门的能力,来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说着,空桑把玩着手中的镇魂锤,周身隐隐传出一阵鬼哭之声:
“你们教会内部,派系斗争,权利夺位,谁胜谁负,我想这里的人,没人感兴趣。”
“但是,你们触犯法律,扣押我的伙伴,这就不行。”
“且不说,刘正业没有犯法。”
“就算他犯法了,也是警察或者是今天成立的新机构来处理他。”
“你们教会内部算什么东西,哪里来的脸面越俎代庖?”
“所以……你们想在这个酒会上,再给自己争取一下,让教会继续维持在权利中心。”
“呵呵……就凭你们内部这么腌臜!”
“而你的晚辈,在怪力乱神曝光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自觉成为人上人,并将我当作普通人肆意欺凌之下……”
“你们若再进入权利中枢……只是丢了我九州人的脸面罢了!”
说着,空桑举起镇魂锤,冷笑道:“我今天还把话放在这里。”
“大伙儿,今日也可以给我做个见证。”
“如果,在这场宴会结束之前,我不能看到刘正业平安无事的站在我面前。”
“那么……教会能不能进入权利中枢,我不知道。”
“不过……我会率领走阴十部,以及其背后势力,杀上教会!”
“我倒要看看,如今你们内部混乱之时,我如果就盯着新教派系解决的话,天主教派系的人,会不会趁机再跟你们玩一把阴间操作。”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这可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所有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空桑。
情报当中,对于空桑的性格分析,也是有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看到空桑如此强势到,甚至有些蛮横的举动时,众人忽然觉得。
也许……他们对走阴十部所掌握的情报,还有诸多不足?
但想到这里,不少人看着空桑,却又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为了不让朋友受委屈,就能和教会这样的庞然大物翻脸,这样的气魄,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
而另一边,听着空桑的威胁之语,大主教也终于是装不下去了。
面容带着一丝阴戾之色:“刘正业的事情,是我们教会内部的事情,你无权过问!”
空桑轻叹口气:“说了不听啊……”
“啧……”
“大呈子,要不……你帮帮忙?”
赵悦呈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鬼火大刀的出现,引起众人一片惊呼。
“乐意效劳!”
说着,赵悦呈就徐徐走向了教会三人组。
此时,和教会有所关联的一些人,站了出来。
他们一脸赔笑的,想要做个和事佬:
“空桑先生,这件事情,恐怕有什么误会。”
“要不,我们坐下谈……”
空桑眼神如刀,顿时看向了说话之人。
后者呼吸一滞,看着空桑的眼神,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口,却不敢再蹦出一个字。
空桑幽幽说道:“给人出头之前,先想一想,自己是否有底气,面对走阴十部。”
“还是说,阁下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所以也无所谓做一块滚刀肉?”
话音落,还想开口劝和的人,纷纷闭上了嘴巴。
大家也不是傻子,看到这里,也总算是明白了。
空桑就等着这个时候了。
就是要在无法回避的局面下,将教会的脸面狠狠撕扯下来,还要让他们有苦不敢说,有怨不敢报。
毕竟,走阴十部的凝聚力,经过成都之事,已经是有目共睹。
走阴十部的影响力,从成都之事结束之后,也已然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而教会内部……也只能“呵呵”了。
再加上走阴十部几乎是旁门左道的代表人物,在许多隐匿教派当中,都有着一定的名望。
此消彼长之下,再劝和,那就是自己把脑袋递过去给人砍了。
“大呈子。”
话音落,赵悦呈咧嘴一笑,幽魂之身,让他顷刻间已经出现在那名青年主教身后。
大主教瞳孔一缩:“且慢!”
话音落,却是一抹血泉。
众人惊呼中,一条胳膊,直接掉在了血泊里。
青年主教的表情有些恍惚,片刻后: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狰狞的面孔,空桑收起了镇魂锤和金刚杵,取出烟杆,吞云吐雾。
“呼……”
“大主教,没关系,我有时间。”
“你老人家……可以慢慢考虑。”
“真的,我嘛……不着急。”
这一刻,空桑笑眯眯的,如同一个招财猫一样。
然而大主教却是脸色惨白。
且不说,教会的发展,在九州本就是尴尬无比。
加上这一年半载的,闹出了这么多幺蛾子,上头也不会护着他们。
这要真的和走阴十部开战,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