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他死，所以你们就去死一死吧。”
祁妄低笑回答，“我拭目以待。”
李特助对宋至来说绝对是很特别的存在，很可能是她的心上人？
有些事情是不能细想的，比如宋至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上一世他死后，忠心耿耿的李特助会替她报仇。
她不是想不到，而是本能的在规避这个选项。因为她打从心底希望李特助活着，安安生生的过完下半辈子。
宋至不是个会逃避的人，但李特助让她逃避了。
很难想象那个男人在她心中占着什么份量。
桃花眸微敛，祁妄仔细的回想着上一世关于李特助的事情。
《皎似心间月》的大结局是在宋至死亡，宋至死了有大半年，他们突然遭到了袭击，连续半个月他们都没查出是谁动手。
薄宴受了重伤，剩下的人也都多多少少挂了彩，三个人联手才把李特助揪出来。
倒不是李特助有多厉害。
只是他的打法很不要命，似乎只要能杀了他们其他的就都无所谓，而且一直躲在暗处，所以才接二连三的重创他们。
能抓到他，还要得益于唐朔白最后福至心灵般，用宋至的尸骨地点做饵。
抓到他后，他们才知道宋至背后还有一个李特助。
那个男人身手很好，比起杀手出身的薄宴，两人多次交手都不相上下。打起架来那不要命的路子祁妄觉得很眼熟。
相貌95分，比不上他祁妄。
武力值不错，但他祁妄也不差。
沉默寡言，一点都没有他会来事儿。
忠犬值拉满，可单单一条忠犬就能让宋至那么在乎？
几次交手下来宋至没有任何弱点，她甚至不怕他发现。
她接近他是送他去墓地为目的。
但这一次他发现了她的弱点。
这个发现对他来说是好事，一个没有弱点的劲敌很可怕，但不管多强大的人只要有了软肋，那轻而易举就可以击溃。
可祁妄心情一点都不好。
懒得思考该怎么用李特助威胁宋至。
甚至想扒开她的脑子看看，那李特助有什么好的，让她那么在乎。
连带着有点兴致缺缺，刚想起身就听到宋至的声音，不过片刻的功夫刚刚还一副要活吞了他的女人，现在眼角却盈着笑意。
直截了当的吩咐道，“祁妄，给我办件事。”
祁妄嗤笑，这是真的把他当狗使唤了？
似笑非笑的说，“凭什么？”
宋至理所当然的道，“凭你是我的狗。”
祁妄略带讽刺，嘴皮特溜的道，“李特助也是你的狗，上一秒你还为了别的狗要我去死一死，这一秒又笑容满面的让我给你办事，这一秒的你还是上一秒的你吗？太太不会被夺舍了吧？”
“还是说，太太其实根本没有心，连刚才的伤心都是演出来的。”
宋至一脸理所当然的笑，仿佛在说，这还用说吗？她本来就没有心。
宋至眼角眉梢都带挂着笑，但语气委屈道，“我只是在逗狗，狗却这样说我，狗的良心不会痛吗？所以才会有狼心狗肺之说吗？”
她充分展现了自己精湛的演技，只看脸，那满目嘲讽藏都藏不住，不可一世又嚣张，好像他是不值得她多看一眼的废物。
只听声音，又像是被信任的人怀疑一般委屈，只听声音还以为她多难受呢。
这演技和实力祁妄叹为观止，所以宋至什么时候在演，什么时候是本性暴露？
“太太在我面前该不会一直在演戏吧？”
现在想来，好像宋至在他面前的每一个神情和举动都格外的合他心意，简直完美踩在的点上。
四目相对，对上那双含着不屑笑意的杏眼。
祁妄突然有一种被拿捏了的感觉。
宋至眉眼弯弯，语气里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傲然，“谁知道呢？可你必须要知道，主人之所以是主人，因为她能拿捏宠物的所有心理。影响宠物的情绪，掌管宠物的一切。”
“主人闲暇时，就会逗狗打发时间。”
“而宠物之所以只能是宠物，因为他的一切心情都被主人所影响。”
“祁妄，你做狗，可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这话的意思是，她一手促成祁妄的情绪变化，然后又作旁观者，高高在上的看着他被影响，而这一切对她而言，不过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宋至唇角勾着嘲讽的笑弧，“你或许是一只合格的狗了，但也是一只蠢狗。”
她毫不顾忌的说，“因为聪明的狗，能分辨主人的情绪，可你不能。”
“如果不想变成死狗，现在你应该做的，是讨主人欢心。”
“而不是质疑主人。”
宋至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眼，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惋惜，“没有脑子不一定会死，但如果连讨好主人都不会，一定会被抛弃。”
“所以乖一点，完成主人的任务，才不会被抛弃，嗯？”
祁妄几乎是被气笑了，很快就反应过来。
因为他想起了唐朔白。
宋至的确在演，从他们见面开始她就在演，准确的拿捏了他的心理，然后不动声色的表演出他中意的模样。
知道他是偏爱疯狂，所以做出疯狂的模样。
昨晚唐朔白出现，她的眼神和动作语言都变了，她给自己换了一个人设。
让祁妄心底产生愤怒的原因在于并不是宋至演他，而是他根本分不清眼前的宋至又是不是在演戏，为了麻痹他：让他觉得李特助对她而言并没那么重要。
他突然好奇，真实的宋至到底是什么样的？
一个人就算再擅长演戏，不可能一年365天都带着面具生活，总有真实的本我所在，真是的宋至是什么样的？
宋至收回手，撑着下巴，修长白皙的是指一下一下的点着脸颊，笑的风轻云淡，安静的望着祁妄，眼睛里有看穿一切的游刃有余。
被那双眼睛望着，祁妄突然有了一种被她看穿了的感觉。
那双含笑的杏眼仿佛也在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她，至少眼前的祁妄在她面前就像是个没有遮羞布的小破孩儿。
一点隐私都没得的那种。
她壁上观似的提醒，“祁妄，别好奇，好奇是沦陷的开始。”
他现在的想法，被她一览无遗。
简直是拿捏的死死的。
祁妄心气儿有不顺了，他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会心梗。
就像她说的那样，主人完美的拿捏了宠物的所有，不管是情绪还是其他的。
而他现在还分不清她的真面目，就连此时此刻，她是本我的情绪流露，还是在演？
她眉眼更弯，“你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讨好我，才不会被我抛弃，那对你来说比较简单，嗯？”
维持着面上的笑意，祁妄颇有些无语，“太太这是在PUA我？”
宋至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着祁妄笑的很天真，“嗯～怎么不是呢？”
祁妄更无语了，“这么容易就被PUA，你当我是蠢货？”
宋至一脸天真无害的看着他，语气诚恳的道，“嗯，你怎么不算蠢货呢？”
这话耳熟的简直刺耳！
祁妄笑的咬牙切齿，他今天凌晨就不该犯那个贱。
糟糕的是，他现在还诡异的生出一股快意，如果宋至是个弱鸡，那他估计不会和她浪费时间。
试图夺回主动权，“太太现在是不需要我做事了是吗？”
宋至耸肩，“不是说过？想做我的狗的人，很多，你并不是不可取代的。”
他皮笑肉不笑道，“那太太可以找找看，宠物或许不会对三心二意的主人做什么，但会不会咬死其他的狗，就不一定了，太太觉得呢？”
宋至还真的认真想了想，最后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那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才做事？”
“如果我做成了，那就由太太做我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