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没有赶到下一个城镇,两人只能宿在荒郊野岭。
酒金去打了两只野、鸡,收拾干净,沈令宜升起一堆火,将野、鸡内外抹了些盐和油,又往鸡肚子里丢了一些花椒粒。
这些都是出门的时候在家里拿的。
野、鸡被烤的滋滋冒油,香气扑鼻,沈令宜和酒金一人一只,又把来之前娘给她装的鸡蛋饼拿出来,在火上烤了烤,烤的外酥里嫩的,一口下去,别提多香了。
沈令宜人虽然小,可是胃口却不小,一只野、鸡吃了大半个。
吃过饭,酒金将骨头埋到一旁的土里,解释道,“要提防别人或者野兽闻到味道找过来。”
沈令宜点点头。
火依旧烧着,她说,“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明天你还要赶车,必须休息。”
酒金本来都坐在那打算守夜了,闻言点点头,进马车里休息去了。
他不是铁打的,还有三天才能到云城,这三天,他必须要保持精力,应对突发情况。
沈令宜坐在火堆前,一边看着火,一边思考事情。
现在情况很明显了,她被丢到这个时代,是有任务在身的,她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了。
就像系统说的那样,她得站队,得找一个适合的人,把他或者她推到皇位上去,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而这个人,目前来看,是沈千俞。
她性格直爽,心怀百姓,她的母亲沈将军就是个招牌,让她拥有号召力,以及今后起义造反的时候,可以师出有名。
所以她必须要跟沈千俞见一面,郑重其事的谈一谈,看这个人值不值得自己下注。
快到后半夜的时候,沈令宜困的直打瞌睡,酒金睡醒了,下了马车,正要让她去睡觉,突然身体顿住,神色肃然看向后方。
沈令宜问,“怎么了?”
“有人来了,很多人。”他皱眉听了一会,接着道,“应当是军队,保守估计有几千人,是朝着这边来的。”
沈令宜后背一僵,朝着这边来的,那岂不是朝着春水镇过去的?
这些人是来追杀景荣和沈千俞的,还是就是他们的人?
酒金当机立断,“我们避开。”
沈令宜上了马车,酒金将马车朝着路边密林子里赶过去,马车不能在里面走,酒金便将马车藏在靠边的树后,然后让沈令宜上马,他牵着马继续往里走。
走出去二里地,他才停下来,道,“我们在这等他们过去。”
沈令宜点点头,道,“那你守着,我睡一会。”
她抓了些干草,铺在地上,躺下就睡。
酒金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睡觉,更没想到她做派如此不拘小节。
不过转念一想,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过了没多久,地面便出现重重的震动,是那支军队过来了。
幸运的是,他们是连夜赶路,并没有停留,很快就过去了。
酒金松了口气,靠在一旁坐下来。
沈令宜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酒金一直守在她身边,这毕竟是密林,难保周边会有什么野兽和毒物,他没敢丢下沈令宜去打野、鸡。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又继续上路了。
中午赶到了一个叫池镇的镇上,两人找了一家酒楼,要了几个菜,正儿八经的吃了一顿,吃饱喝足,酒金拿着空了的水囊去后厨打水,沈令宜则趁机让店家给做了些好带的干粮。
不出意外,他们今晚上应当又要在野外睡一晚了,多带点干粮才方便。
都准备好了之后,两人继续赶路。
晚上果然又没赶到下个城镇,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发现了一个茶摊,应当是附近的人在这边开的,供来往客人喝凉茶的。
茶摊里有几套桌椅,摞在一起,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躺椅,应当是茶摊主人平常自己休息的。
今晚沈令宜守下半夜,她躺在躺椅上睡了一觉,半夜起来,换酒金去休息。
这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继续赶路。
还有两天就能到云城了。
中午他们没有看到人家,到了晚上,赶到了下个城镇,叫五家镇。
离云城越近,镇上就越繁华,五家镇很大,几乎是春水镇两三个那么大,春水镇一般到了晚上就没什么人出来了,可五家镇不是,即便现在天都黑下来了,街上还是有许多卖东西的,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客栈也比春水镇的气派,竟然是三层的,沈令宜要了两个房间,她推门进去,就惊呆了,竟然还有屏风!
不过比起春水镇一晚上十五个铜板的价格,五家镇的客栈一晚上要五十个铜板。
一分钱一分货。
沈令宜让小二送了浴桶和热水,痛快的洗了个澡,然后又要了几个菜,吃饱喝足,躺床上美美睡了一觉。
这几天的疲惫奔波,一晚上就歇过来了。
第二天早上,酒金气色也很好,两个人继续赶路,因为前一天晚上休整的不错,今天他们劲头也足,下午时分便来到了云城外。
沈令宜看着面前巍峨的城门,以及高高的门洞,心中惊叹。
古代人民的建造力真的不可小觑。她在现代曾经参观过一些古城遗迹,那时候只觉得又破又旧,而当自己真正的身处这个时代,她才明白,那些破败了的遗迹,难以表现出当初分毫的雄伟气势。
城门外,有守城的士兵,但是盘查的并不严,两人进城门的时候,士兵把他们拦了下来,一人收取了三个铜板的进城费。
沈令宜土包子,两辈子头一次知道原来进城还要收人头费的,不由得小声感叹,“进城还搞个门票,城主不得赚大发了。”
酒金闻言,认真道,“城中修缮维护,需要大笔费用,离京城远些的城镇,都这么来操作,攒一攒维护修缮的费用就出来了。”
沈令宜才知道还有这一茬,只觉得长见识了。
云城可不是那些小镇能比的,繁华热闹程度远超沈令宜想象,在现代,大概就跟三里屯成都宽窄巷差不多的吧。
街道逐渐的又宽又长,街上走路的,骑马的,赶马车的,推板车的,还有做轿子的!
街道两边的铺子鳞次栉比,别提多热闹了,在十字路口的地方,还有表演杂技的,半大小子拿着个铁圈往嘴边一放,吹了口气,嘴里就喷出一串火来,看热闹的围了一大圈,叫好声不断。
两人先找了个客栈,要了房间,将行礼放下来,沈令宜跟店里的小二打听,“请问云城最大的丝绸庄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