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日之后,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除夕宴。
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繁华喜悦之中,由于宫殿是晚宴,下午时分,各官员陆陆续续携家眷进入宫门。
霁扶摇盛装打扮,单独乘了一辆马车往宫门前进。
这段时间霁淮辞经常与段天洛同进同出,霁扶摇也一起陪同,三人关系很快升温。
段天洛的马车也缓缓朝宫门口移动,他等霁扶摇,等她一同进宫去找霁淮辞同坐一处。
段天洛先来,等他的马车到达宫门口时,已有一辆精致豪华的马车正在等着。
马车旁站着一名侍女,看到襄阳侯府段世子的马车来了,立即向车内的人禀报:
“小姐,世子来了。”
年雪晴一阵欣喜,整理了下仪容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段天洛装作偶的热情招呼:
“段世子好巧,你也进宫啊,我们一起。”
她今日身着一袭琉璃紫色罗裙,温婉精致的发髻和妆容衬得小脸人面桃花娇美灵动。
段天洛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彬彬有礼拱手:
“年小姐好。”
年雪晴莲步轻移,笑靥如花的走到段天洛面前,福了一礼道:
“段世子玉树临风,如皎皎明月,若是哪位小姐能入得了段世子的眼陪伴左右夜游赏景,可真是太幸运了,不知道段世子能否赏脸给雪晴这个机会?”
每年的除夕宫宴均由甄元帝盛大举办。
宴会开始时各官员按官位等级排坐,到了中场休息时可以自由与关系好的人结伴同游御花园,以及登高摘星楼俯瞰京城万家灯火。
摘星楼是皇宫最高的一处楼,也是观赏整个京城夜景的最佳地之一。
因此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不少公子小姐邀请心仪的另一半相携前往,所以她早早的等在这里,就是为了抢得先机邀请到段天洛。
段天洛笑容如四月春风,和煦温柔:
“年小姐抬举在下了,小姐尊贵倾城,自有不少公子愿意,天洛已经有约,恕天洛不能爽约奉陪。”
他约好与霁扶摇和霁淮辞一同夜游,委婉拒绝。
年雪晴心中一急,连忙追问:
“段世子约的是谁?”
这时,一道骄纵的女声响起:
“天洛,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容乐从远处走来,看到年雪晴纠缠段天洛,不悦的白了她一眼。
今天晚上段天洛是她的,哪个女人都别想抢走!
年雪晴朝容乐见礼:“臣女参见公主殿下。”
段天洛也朝她鞠了一躬。
“走吧,我们进去。”
容乐想拉着段天洛走,年雪晴看她熟稔的样子,以为被容乐捷足先抢得了与段天洛的同游,不甘的跟在段天洛身旁笑意款款道:
“既然有缘都在这个时候一起进宫,那就一起走吧。”
在年雪晴眼里根本没将容乐看作是与她争夺段天洛的情敌。
因为她知道容乐作为公主,迟早要嫁出去和亲。
她上头的两个公主哪个不是这样,再加上她是年国公府的小姐,太后是她的姑外祖母,虽说身份不如公主尊贵,但她不把容乐放在眼里,容乐也对她无可奈何。
见年雪晴跟只狗一样跟着他们,容乐十分不悦。
“宫道这么宽,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年雪晴笑意嫣然道:“公主殿下,臣女本也是进宫参加宫宴,要进宫当然也得走这条宫道。”
她说得没毛病,可容乐就是不想让她跟着,有些怒意:
“年雪晴,你要跟本公主作对是不是?”
年雪晴道:“公主殿下误会了,臣女不敢。”
“不敢就别跟着我们,你在这里等着,等本公主走了你才准动。”
容乐没有好脸色吩咐了一句。
她以为年雪晴会有所收敛,可没走出两步年雪晴依然跟了上来,这下容乐彻底怒了。
“公主殿下……”
眼见容乐的脸黑到了底,段天洛感觉她要发作了,开口想劝,容乐先道:
“天洛,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段天洛怕两人争执起来,道:
“公主殿下稍安勿躁,不要伤了和气......”
容乐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心平气和与她说。”
霁扶摇到达宫门口时,正好看到容乐与年雪晴起争执。
两女争一美男,这是个什么修罗场,她没有立即跟上来,让马车远远停在宫门口,暗道段天洛好自为之,转眼拿出望远镜看着。
容乐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走向年雪晴。
年雪晴已做好与她唇枪舌战的准备,可谁知容乐走到自己面前,蓦然拿出一面镜子怼到眼前,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讥讽:
“好好照照镜子,你这张脸能配得上天洛吗?在这里等着,我走了你再动!”
年雪晴下意识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刚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突然意识混沌,接着便像抽去了神志目光空洞。
容乐勾起嘴角,她知道今晚要借谁的手杀霁扶摇了,眼前的年雪晴不就是最好的人选?
霁扶摇在后面看到容乐在年雪晴面前说了什么,接着年雪晴拔出头上的发簪在前面比划了下,容乐带着笑意走开。
之后年雪晴站在原地,直到容乐拉着段天洛越走越远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还是站在她身后的侍女红儿走上去提醒:
“小姐,公主和段世子走不见了,我们要追上去吗?”
等她走近,发现年雪晴目光一眨不眨的呆滞在原地,手中握着滴血的发簪,手腕一条鲜红夺目的血痕赫然乍现。
红儿吓了一跳,惊惶叫着: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在红儿的连声惊唤中年雪晴回过神来,看到手腕上的血痕也惊骇不已:
“啊,我的手好疼,好疼啊。”
年雪晴叫着,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红儿有些慌神,急急拿出手帕帮她止血。
“小姐,公主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何会伤害自己?”
年雪晴语无伦次道:“她,她……”
她说不出来,一想刚才的画面就脑袋发疼。
红儿给她的手腕包扎好,小心翼翼问道:
“小姐,我们现在是先进宫还是先去看你的手啊?”
年雪晴瞪她一眼:“都这个时辰了看什么手,又不是重伤,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快走。”
容乐和段世子早已走离了宫道,还没到晚上,她还有机会争取,要是段世子就这么被公主夺去了,那她参加今晚的宴会还有什么意义?
说着两人赶紧往皇宫走了。
霁扶摇收了望远镜。
容乐对年雪晴做了什么?为什么侍女给她包扎,还听话的站在原地?
她带着怀疑走到刚才年雪晴站过的地方,地面有一滴血迹,温热的,是年雪晴的。
霁扶摇微眯了眼,这件事透着古怪,今晚或许会有有趣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