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走廊里长满了苔藓。
空气里弥漫着腐烂和酸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依稀可见墙壁上的点点血渍。
碎肉挂在灯火下,骨头散乱角落里。
时而看到一只肥硕的老鼠从过道里飞快跑过,然后被一只长靴踩住。
墙壁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点,一阵风吹来,烛火摇晃几下。
这只靴子移开,老鼠已经被踩成了一滩破碎的血肉。
靴子继续往前走,来到了牢房门口。
“大司命。”
一个身穿鱼纹服的镇天吏躬身。
靴子转了一下。
马上又有一个镇天吏拿来一张椅子。
随着那纹蟒黑服缓缓落下。
一个面容略显苍白,英俊如妖的年轻男子表情冷漠的坐下去。
他手中拿着一块手帕,捂着嘴巴,眉宇间稍稍皱了皱。
眼曈如星光,不知深邃几何。
坐在那里气势看似平静,却让镇天吏们都不寒而栗。
他默默注视着前方,随后另外一只手招了招。
一个镇天吏立刻端来刚刚泡好的茶和点心,单膝跪地,举过头顶。
他拿起一块点心,在这昏暗血腥让人作呕的天牢里,轻轻咬了一口。
“大司命,她还是不愿意招供。”
另一个年轻的镇天吏躬身低头。
沈缺咀嚼着点心,如星光的眼眸直视前方。
“太轻了。”
镇天吏抬头道:“大司命?”
“刑,用的太轻了。”
沈缺脸上浮现一丝诡谲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双手被绑,吊在半空的血衣女子肝胆俱裂!
“姓沈的,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血衣女子凄厉大叫。
站在最里面的镇天吏心内吃惊。
他们都是刚刚获得道心加持,加入镇天司没多久的新人,这种手段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极限。
沈缺无视血衣女子的凄绝惨叫,舔了一下手指上的点心残屑。
“剥光她的衣服。”
尽管这个命令让人不适,但镇天吏并没有半点犹豫,立刻撕开了女子身上的血衣。
沈缺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割掉她的乳头。”
沈缺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平静的仿佛在说:给她弄个时兴的发型。
女子的衣服被扒光,羞辱和悲愤使得她浑身颤抖的厉害。
“姓沈的,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啊!”
沈缺没有回答。
除了跪地端着盘子的镇天吏,另外两个新来的镇天吏已经下不去手了。
“加入镇天司,就得知道镇天司是什么地方。”
沈缺放下茶杯,手帕也一并扔在盘子里,站了起来。
“我只给你们演示一次,如果下次你们还如此优柔寡断,那就证明你们不适合做镇天吏。这一份每个月一百两俸禄以及能够让你们在帝都圣地感悟修行的肥差,你们无福消受。”
“不需要大司命动手!”最里面的镇天吏眼神决绝,下定了决心。
“卑职可以。”
沈缺哦一声,重新坐下。
“来,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这个年轻的镇天吏叫苏星白。
他提着刀,挤出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女子。
女子已经绝望,知道痛骂也无用,只能悲戚的看着苏星白。
“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苏星白一咬牙,手起刀落。
“啊!”女子的尖叫声仿佛刺裂了苍穹。
两颗沾着血的肉块掉在地上。
沈缺看着地上的乳头,目光平静的道:
“既然选择和镇天司,和本司命作对,你就应该想到了这一天。”
女子有气无力,胸前鲜血直流。
她狠狠盯着沈缺,似乎想把他的样子记住。
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忘掉。
“陛下宽宏大量,可本司命不一样,任何人都可以是好人,也都可以是坏人。坏人本就该死,本司命从不会留情,好人就得一辈子做个好人,一旦做了一件坏事,那本司命就要让他死无全尸!”
年轻的镇天吏们听到这句话,身子皆是一颤。
这和一竿子打死有什么区别?
可他们无从反驳,甚至觉得很有道理。
沈缺站起来,走到女子面前。
‘呸!’
女子用力吐口血水。
沈缺用手帕挡住。
“你舍不得把你同伙供出来,那本司命也不需要留着你了,还浪费镇天司的粮食。”
女子瞪大眼睛!
七日前我被你关进大牢,至今一口饭,一口水都不曾喝过!
沈缺,你不但是个恶魔,你更是个信口雌黄的畜生!
“把她的头发剃光,再把把头皮扒下来。”
沈缺转过身,将手帕扔在盘子里。
“你们三个同心协力,做完这件事,你们就免去了观察期,成为玄阳王朝镇天司正式身份:镇天吏。”
沈缺说完走出天牢大门。
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空幽幽的天牢,哪怕是镇天吏,都觉得这里是地狱。
苏星白提着刀,割掉了乳头后他已经无所畏惧。
“你最不应该来刺杀大司命,下辈子投胎,记得做个好人。”
女子听着这句话,悲愤的无以复加!
做个好人?
这天底下最坏的人,就是你们镇天司的大司命,沈缺!!
————
玄阳王朝,顺昌三年。
镇天司上任大司命身首异处,沈缺奉旨坐镇镇天司,成为新一任大司命。
沈缺一上位就雷厉风行,将帝都几个与王朝作对的修道势力全部端掉。
上一任司命做不到的事情,沈缺全给做了。
自此帝都内就杜绝了对新帝有直接威胁的势力。
沈缺手握大权,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些人说沈缺铁血横断,乃是千秋万世的好官。
有人说沈缺冷血无情,是玄阳王朝最大的毒瘤,最大的隐患。
也有人说沈缺自私自利,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但这些话的背后,都有四个字。
如日中天!
这一年,顺昌十年。
沈缺上位大司命第七年。
功绩卓绝的他,被玄阳王朝皇帝赐予‘玄阳国柱’的称号,享一品王侯待遇。
玄阳王朝历史上,第一个大国柱。
走出阴暗的天牢,外面阳光明媚。
沈缺双手背负,站在天牢大门口,仰视着烈日。
“总有一日,会让你避开我的锋芒。”
这句话说完,烈日似乎炙热了一些。
“大司命!”
一个镇天吏快步走来。
沈缺低眸道:“何事?”
“朱雀大街十三号四户,有人被截去四肢,拼成了一个沈字。”
沈缺微微一笑:“下去吧。”
“是。”镇天吏退下。
沈缺再次看着烈日。
“你这么热烈,也想看着我在这万星浮沉的大争之世,统御出一个无边无际的盛世王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