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年,沐兰玉逛遍宗门上下,甚至宗门附近的凡人城镇,都没有找到你回来的踪迹。
沐兰玉失落万分,忍不住找到姜红纱询问:“师父,快要道子天姬大比了,赵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真没有回来吗?”
姜红纱有些惊讶,莫名想起在幽暗地下室里,你说的那些话。
再也不会出现在她身边了。
之前以为是小孩子气话,现在看来,似乎有几分真实。
“嗯,哪里都没有找到赵师兄。”
沐兰玉垂头丧气说。
“你这么在意,是想你赵师兄了吗?”
姜红纱故意打趣,想要坚定沐兰玉的心念。
沐兰玉沉默,久久没有回答。
姜红纱叹了口气:“你这筑道之基着实坚韧,就连《太上忘情剑经》都不能斩除干净。”
沐兰玉惭愧反省,扬起脑袋望着姜红纱,目光逐渐坚毅说:“师父,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嗯。”
姜红纱欣慰的笑了笑。】
【第五十年。
沐兰玉通过道子天姬大比,成功突围天姬。
她站在风光荣耀的高台上,目光反复逡巡,却仍是望不见她朝思暮想的人。
“柳晓芙那个贱人,把我家赵师兄骗到哪里去了。”
沐兰玉在心中恨恨的想着。
最终,沐兰玉只能把目光停留在师父祥和的面容上,略一心安。
庆祝结束之后,沐兰玉神情惆怅的找到姜红纱:“赵师兄是不是遇着危险了,连道子天姬大比也没有赶回来。”
“怎么,你不是说要在道子天姬试炼中杀了他吗?死了不是更符合你的心意。”
姜红纱平淡打趣说。
沐兰玉沉默。
姜红纱惊异,忍不住追问:“是想你赵师兄了?”
“嗯。”
沐兰玉毫不扭捏的承认。
“哎~~”
姜红纱长长叹息一声:“早知如此,该让你亲手杀了小赵,这样正好一了百了。”
沐兰玉心中一紧,抬起头看向姜红纱:“师父你是开玩笑的吧。”
“你猜~~”
姜红纱淡淡一笑,接着想起了什么询问:“兰玉你现在炼气修行,是不是逐渐缓慢。”
“嗯。”
沐兰玉承认。
“这就是你心志不坚,摇摆不定的结果。”
姜红纱苦恼撩起散乱的发丝,蹙眉感慨:“世间果然缺少两全其美的事。”
“师父,我现在怎么办?”
沐兰玉迷茫询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如今成为天姬,正好可以帮忙处理宗门事务,孤外出搜索,尽量找到赵小子的踪迹。”
姜红纱拍了拍褶皱的裙子起身。
“谢谢师父。”
沐兰玉感激说。】
【第一百年,姜红纱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找到你和柳晓芙生活过的踪迹。
村庄满目疮痍,残垣断壁,到处坟堆。
姜红纱在一个乱葬岗,找到一个骨瘦如柴,垂垂老矣的守墓人,从这里探听到你的消息。
“现在回想来,才发现赵大夫是仙人啊,他不仅为我们村民治病,还指导我们如何生活。
村民们生活在这种无忧无虑,天真快乐的环境中。
逐渐的,有些人忘却了外面人心险恶。
接纳了一些落难村庄的外人,赵仙人想要阻止,却得不到理解。
最终赵仙人失望离开。
我们最初救助的人,还算不错,大多厌倦了外面艰难的生活,留下与我们居住。
后来陆陆续续闯入了一些陌生人,大多留下,少数离去。
这种日子平和的过了一会。
最终有一个我们好心救助的外人,带着一群官兵闯入我们这世外桃源……”
瞎了一只眼的守墓人,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讲着村庄的过往。
遮掩了面目的姜红纱,恬静的待在一旁,耐心倾听。
守墓人讲完之后,老泪纵横说:“悔不当初啊,我们若是一直听赵仙人的,那些孩子,老人,朋友,隔壁的小芳,都应该还快乐的活着。
可惜,可惜,我们令赵仙人失望了,不愿意再庇护我们了。
呜呜呜~~~”
姜红纱面无表情,只觉得眼前的守墓人哭的挺难听的,微微摇头,从纳戒取出一枚强健身体的丹药放在佝偻的守墓人面前。
“服下这枚丹药后,可以让你行动方便一些。”
介绍完丹药效果,姜红纱转身离开。
守墓人呆愣了一会后,颤巍巍的拿起丹药服下。
刹那间,一阵暖流侵袭全身,守墓人就感觉自己行动艰难的身体,变得灵敏了起来。
于是迅速跪在地上虔诚跪拜:“神仙啊!神仙!感谢神仙可怜我这孤单寂寞的老头。”
“可是,神仙为什么不耐心一点,顺便复活一下小芳呢?”
守墓人想起了什么,身形矫健的跑到小芳的墓碑前,遗憾不已。】
【第二百年,姜红纱找到刚刚结束战国乱世的地域。
行走于凡俗城镇之间,她看见披坚执锐的士兵,到处穿梭,搜寻各个民众家中的书籍焚烧。
熊熊的火焰燃起,一堆士子打扮的人悲号惨呼。
“可惜啊,可惜,这些都是赵子,赵圣人的思想典籍啊。”
“赵圣人那么多金玉良言,全都烧了,简直暴殄天物。”
“哎,天下读书人之浩劫啊,赵子有教无类,教出七十二圣贤,却没想到无一能传承他的衣钵。”
“听说是一个叫犹大的家伙,蛊惑陛下,焚毁记录赵子一切思想的书籍。”
……
周遭的民众低声讨论,姜红纱隐匿于其间,神识敏锐的她,能够清楚的听到这些讯息。
姜红纱收集到有用的信息,迅速来到赢国皇城,在这里找到赢国丞相犹大。
在姜红纱展现了一番强大后,犹大变得俯首帖耳,有问必答。
“赵子,就是赵礼吗?”
姜红纱谨慎确认说。
“是的,老师名讳确实是赵礼。”
犹大恭敬说。
“你老师去哪里了?”
“老师自然是仙逝了。”
“你亲眼看见的?”
“没有。
不过在下幼时拜入老师门下,老师已是垂垂老者。
最后几年,老师说要安度晚年,就隐居山林了。
如今五六十年过去,必然已经逝去。”
犹大认认真真解释。
姜红纱听完后,略感失望。
不过她还是想起一件事询问:“你既是赵礼的弟子,为何背叛老师呢?”
犹大听到这里,神色闪过一丝怨毒,情不自禁的挺直腰背说:“老师当初名满各国,赢国先祖曾多次拜访老师辅助。
不过老师不为所动,反而在田国创立稷下学宫,这惹得赢国历代陛下都耿耿于怀。
如今烧书,也是陛下为了历代先皇出一口恶气。”
“你作为赢国丞相,你老师的弟子,不劝说一下吗?”
姜红纱好奇询问。
“没什么可劝的,老师书中很多思想,确实不合时宜。
并且老师的学说太过杂乱,如今全部烧掉后,正好可由我这唯一权威的弟子,重新整理一番。”
犹大神色郑重说。
姜红纱微微一笑,看透对方内心一般:“如此,你这个七十二贤最小的弟子,反而成为你老师赵礼之下,第一人了?
后世史书,恐怕还得称你一声犹子吧?”
犹大身形一滞,坦然承认:“确实瞒不过仙师。”
姜红纱摇了摇头,失去了问下去的兴致,转身就要离开。
犹大急忙招揽:“我家陛下为寿限所困,仙师可否降下寿命延长的丹药。陛下得之,必然龙颜大悦,仙师一切要求,均可满足。”
姜红纱没有理会,径直离去。
第二日,犹大被赢国皇帝急匆匆召入皇宫。
“黑冰台禀报,说爱卿昨晚多次与仙师商量,可否有此事?”
皇帝秦政迫切询问。
犹大心中骇然,不得不全盘告知昨晚与姜红纱的谈论内容。
秦政对其他不感兴趣,只对姜红纱踪迹在意:“爱卿觉得,这仙师会去往何处?”
犹大认真分析说:“仙师在意赵礼的踪迹,可能会去往东海田国打转。
毕竟赵礼在田国创立稷下学宫,生活的最久。”
“好,召徐福进殿,让他去往田国找寻仙师踪迹,如果找不到,就让他东出大海。
总之掘地三尺,翻江倒海也在所不惜。”
秦政对身边的宦官吩咐完之后,接着对犹大说:“爱卿,没想到这天下真的有神仙。
正好,九国刚刚平定,我们巡游四方,震慑天下的同时,还可找寻天下神仙的踪迹。”
过不久,统一四方的赢国皇帝,开始巡游四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