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花花的声音不小,她也是有意说给那个窝囊废爹听的,“死妮子,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你爹,你这个不孝女。”
“我说错了吗,大房一家子欺负我们二房,你哪怕有一次替我们几个出过头吗?哪一次不是躲在一个角落里,装作一副很惨的样子看着我们被人欺负。”
“我……!”张二柱被熊花花说的哑口无言,“一边是你爷奶是长辈,一边是你们,你说我要怎么帮,帮谁,帮谁都不对!”
张二柱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
“爹,你大哥是不是你爹娘的儿子,为什么他就能果断点做出选择,护在妻儿前面,而你却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相反,你爹娘因为的大哥的强势反而怕他,护他偏袒他,而你这样唯唯诺诺反而是不受待见,老祖宗留下的话是没错,柿子总挑软的捏,你就是那个软的!”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啊,好在另一边混乱的很,没人注意到她在说什么,要搁在平时,估计棍棒早已落到了她的身上。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祖父祖母呢!”虽是质问,但声音明显已弱了下来,在他看来,闺女说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
林氏哭的双眼通红,两年前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一年前,她唯一的小儿子又被送去给人做小长工,现在又要在让她失去一个女儿,她怎能不恨,要是自己的男人能硬气点,能多护一护她们娘几个,她们的孩子也不至于被张家人这么随意打骂,“二丫说的没错,你把孝道顶在头顶上,可别人却吧你当成了傻子,要不是你这个爹一点出息都没有,你姐也不会被她们卖掉,光知道别人说你不孝,那你有没有听别人说你无能啊!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二丫我没走!”母女俩回了他们平日住的破茅草屋,然后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张二柱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又蹲在自家门口嘀嘀咕咕道,“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难道我孝顺父母尊敬兄长,这也不对吗?”
院子里的一片凌乱最终是把刘氏抬去了村头找药郎家,才平息下来。
钱婆子双手拍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大声的哭嚎起来,“哎呦喂,天呐,老大媳妇这一趟得花掉我老张家多少钱呐,我们这种穷苦农民一年到头,挣几个三瓜俩枣的要被这些玩意给败光了呀!不行,这钱我不能出,谁把刘氏弄伤的谁出,反正我是不出。”
钱婆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跑到张二郎身边,揪着他的耳朵就是一顿骂,“你个死小子,看看你家那个死妮子做的好事,这下好了,她大伯娘受伤了,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钱,老娘告诉你,这钱必须你家出,一个子也不能少。”
张二柱被钱婆子揪的嗷嗷直叫,但一听到这钱得他家出,那怎么可能,他成家这么多年,娘说不可以存私房钱,他们这一房就真的是一个铜子也不敢私藏啊,一年到头在外面做工挣到的钱,都是系数交到娘手里的,这会他怎么可能拿的出来这些钱,“娘,我们家真的是一文钱都没有啊!”
钱婆子蛮横道,“老娘才不管你那些,今日这钱你们必须拿出来,否则我就把你们这一房赶出我们张家。”
“不行啊,我们离开了吃什么住哪里,娘您这不是把你儿子一家往绝路上逼嘛!”
“要想不被赶出去,那你就拿钱!”
张二柱无奈的点点头,有什么办法,大嫂的确是因为自己家闺女才伤成那样的,赔钱也是应该,“娘,那我去外面借借看,要是……。”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只要拿出钱来就行!”不等张二柱说完,钱婆子便立即打断。
全村人谁不知道张二柱一家被钱婆子和长房拿捏的死死地,借钱给张二柱那还不是有借无还,这一趟注定张二柱是要白跑一趟的。
茅草屋里,林氏细心的检查闺女的身体,看看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二丫,你……”林氏欲言又止,想说,现在的你和以前怎么不一样了,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从小懦弱胆小,而刚才的她,竟敢教训起她爹!
要说陷害刘氏受伤,林氏绝对相信那只是意外,但是女儿突然的性情大变也是真的。
熊花花看出来林氏的疑问,她觉得顶替原主这件事,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可要是一点也不解释一下前后性格大变,这好像也说不过去,熊花花清了清嗓子,“娘,刚才,就在你和大伯娘拉扯我的那一会,我,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什么?”林氏被吓到从邦邦硬的床板上弹跳起来!
“娘,淡定,你先听我说,别着急呀!”
林氏这才又被拉坐下来,“二丫,是娘不好,没能力保护好你们姐俩!”
“娘,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想姐姐也没有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娘,听我接着往下说,我去了地府,见到了判官,但是判官说我阳寿未尽就要把我送上来,我不肯,说人间的生活太苦了,再也不想回到阳间做人,判官说不行,不过为了弥补他们的工作失误,可以让我提一个要求再送我一个宝贝,我勉勉强强同意了,我的要求是,我还能再见到我的姐姐吗?娘,你猜判官怎么说?”
林氏也很紧张,两年没见到大女儿了,也不知她是生是死,“怎么说,你姐姐还活着吗,我们还能再见到她吗?”
“他说,我们要是一直被困在张家,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相反,要是离开张家,靠着努力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见到!只是时间不要拖的太久,否则姐姐就等不到咱们去救她出苦海了!”这些话完全是熊花花编的,她要是不逼一逼这对老实又愚孝的夫妻,他们的孩子都会没什么好下场。
林氏慌了,“你是说你姐她在受苦?”
这还用问嘛,被卖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去受苦的,熊花花没有回道,就是轻微的点点头,林氏的眼泪瞬间划过脸颊,刚要嚎啕大哭,就被熊花花一把捂住了嘴巴,“娘,现在不是哭嚎的时候,哭解决不了问题,咱们得想个能离开张家的法子,才有机会去找姐姐。”
林氏看向捂着自己的二女儿,恍若被点醒般,女儿说得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嗯,娘知道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