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知道她之前跟着官差卖野猪赚了些银子,但看她这么大手笔,还是禁不住艳羡嫉妒。
之前曾替她验过身的张周氏上前劝道:“沈小娘子,你怎么买棉布呢?这麻布便宜些,做成衣服也是一样的,你年纪小,还不知当家的难处。咱们又在流放路上,能俭省些还是俭省些好一点的。”
沈风荷倒是知道张周氏是一片好心,便笑道:“张大娘,我知道当家难。只不过我家都是小孩子,麻布虽然便宜,但容易透风,这越往北边越冷,所以宁愿趁着有钱多花些给他们做棉衣的。”
张周氏听了,便点了点头,笑道:“原是如此?小崽子体弱,却是应该的。”
当下,各家都挑好了布料结了账,这才又去卖棉花等的店。
这次,沈风荷只买了两斤的棉花,不足的部分,到时候直接从空间里补也就是了。
下一站是卖皮毛的店,沈风荷就没有买。
皮毛的价格昂贵,大家进去看看,也只有极少数人家才买了一张貂皮或者几张兔子皮之类的,也就是做个靴子的量。
这些东西买好了,沈风荷才和袁巡提了,想去车行看看。
袁巡已经找陈五问过,同意沈风荷买手推车的事情了,因此便带着大家一起去了车行。
沈风荷很快挑中了一个两轮推车,可以接上辔头,如果有牛马骡子之类的牲口的话,就可以拖着走了。
只不过,就连一头骡子,都是要五两银子往上的,更何况是牛和马呢?现在也不能太奢侈了,想着一步到位。
这辆车的价格是二两银子。
沈风荷当即掏出银子付了钱,把其他人都给羡慕坏了。
这流放路上全靠走路,带着的行李诸如做饭的器具还有铺盖衣服等,也都是肩挑手拿的,要是有辆手推车,就算是不坐人,单放东西,也能轻松好多了!
可是二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哪家能拿出来这么多啊!
这次秦家跟来采购的是刘翠和秦建的妻子李氏李桂华,看到沈风荷出手这么大方,都露出嫉妒的表情来。
从车行出来,沈风荷将买来的东西都放在车上,然后推着要走。
张周氏见状,便对沈风荷说道:“沈小娘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让我儿子帮你推回去吧。他是男人,力气大,总强过你一个小娘子的。”
沈风荷看了一眼跟在张周氏身旁的男人,这男人叫张远,平时沉默寡言的,不过沈风荷也暗中观察过,是个孝敬母亲,对妻子也不错的庄稼汉子。
沈风荷笑着推辞道:“那怎么好意思啊?”
张周氏笑道:“不碍事的,他力气大,以前种地,那麦子堆得满满的车子,他也推过的。”
沈风荷便不再拒绝,笑道:“那就多谢张大娘和张大哥了。”
张远黝黑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也没说话,就走过去,从沈风荷的手里接过了车子,帮她推着走。
刘翠见了,忍不住冷笑起来,说起了风凉话:“我就说吧!有的人怎么可能守得住寂寞?看到了吧,这不已经勾搭上了么?我看了,就连上次什么验身的事情,都是假的吧!”
沈风荷闻言,一转头冷冷地看了刘翠一眼,淡淡地问道:“张大娘,你有闻到臭泔水的味道么?”
张周氏愣了一下,等看清楚沈风荷朝她使的眼色,便反应了过来,立刻说道:“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有……谁家的泔水打翻了啊这是?”
沈风荷故意嗅了嗅,然后看向刘翠,说道:“这味道……好像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吧?虽说是流放路上,但你也太不注重清洁了吧?”
刘翠脸上霎时间一阵红一阵青,赶忙偷偷闻了闻自己身上。
条件艰苦,她的确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沈……沈风荷!你不要乱说!我……我身上哪有什么泔水味!”
沈风荷冷冷地睨着她,道:“没有?没有怎么你嘴巴那么臭呢?败坏别人的名声张口就来?以后再让我听到你编派我的话,别怪我大嘴巴抽你!”
刘翠这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沈风荷,你要不是和张周氏的儿子有一腿,人家干嘛上赶着帮你推车……”
以前秦欢欢说沈风荷和官差有染,官差护着她,也正常。
但现在是同为流放犯的张远,刘翠便不那么顾虑了。
只不过,她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沈风荷一个耳掴子已经扇到了她的脸上。
“我警告过你了。再敢说一句试试?看我打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沈风荷凉凉地说道。
刘翠脸上顿时现出一个红色手掌印子来,羞愤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她求救地看向袁巡:“袁官爷,她……她当街行凶,你也不管么?!”
袁巡还没说话,其他人已经先开口了:“刘娘子,人家沈小娘子都提醒过你了,是你非要说,人家才动手的。你也别太不讲理了啊!”
“就是,一路上就看你们秦家一大家子逮着人家几个女人孩子欺负了,你们也不嫌害臊的!”
刘翠见状,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臊得脸上通红地走到一边去了。
这边张远帮着推着车子,大家又买了些针线和吃食之类的,这才回去。
路过皮毛店的时候,刚巧几个人正从皮毛店出来。
为首的男人看到街对面走着的人,不由得怔了怔。
其中的青衣女子,不正是他之前在山上时遇见的么?
原来,这男人正是江朔。
但他旋即看到她身旁推着一个推车走着的大汉,眼神不由得黯淡了几分。
那个大汉,想必就是她的丈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