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小学是本市最好的小学，教师团队很优秀，入学也门槛很高。
能够来上学的孩子都需要进行笔试和面试，所以大多数学生的家境都很不错。
傅砺之前已经跟同事来调查过一次了，这次来也依旧是找老师询问一下关于郭冰的信息。
比如平时有没有其他人来学校找她，她跟同事和学生家长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透露过自己有男朋友等一系列问题。
郭冰还是实习老师，教的是一年级的语文。
年级主任是位中年女人，听她说，这个月底郭冰的实习期就满了能转正。
可惜就差那么几天。
“小郭老师很爱笑，性格非常好，老师学生都喜欢她，不存在任何矛盾。”
跟他们说这些时，她一脸惋惜：“多好一个姑娘啊，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这种事发生，大家当然会觉得可惜。
但唐霜见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他们，似乎是在隐藏着什么。
她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有直接质问，道了声谢后就跟傅砺离开了办公室。
“都是和之前一样的话，没什么新的信息。”他表情淡定，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年级主任的表情不太对劲？”
唐霜边往前走边分析道：“她的眼神一直闪躲，在心理学上，这样是不是代表她在撒谎？”
“没想到你还懂心理学。”傅砺看着她轻笑一声。
“我哪里懂这些，就是看过类似的视频而已。”她摇摇头。
“你们刑侦大队不是有专业的犯罪心理专家吗，你应该比我懂。”
傅砺下意识将手插进口袋摸到了自己的烟盒，刚想拿出来抽根烟，但想到是在学校，又塞了进去。
“其实第一次来找她询问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但眼神闪躲并不能代表她在撒谎，也可能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太过紧张，而且这种猜测也不能当做实质性的证据。”
“不过……”他说到这一顿：“今天她还是这样的反应，就说明后面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
本来今天第二次再来，除了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线索，也是想要再试试这个年级主任的态度。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她的确有事情瞒着他们，没有说实话。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不能直接找她说明，只能先暗中派人跟踪调查，看她到底隐藏了什么。
这些话他都没说，但唐霜好歹跟他打了三年交道，大概知道后续流程，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操场上。
这会儿正是课间休息时间，操场上聚集了很多学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玩。
唐霜环视一圈，正好看到一个穿着校服裙子，校徽上写着一年三班的小女孩。
这就是郭冰教的那个班。
刚才年级主任说要带他们去教室问问学生，但他们觉得直接打扰他们上课不太好。
而且上次已经问过这些孩子了，再问的话，怕会对他们的幼小的心灵造成什么影响。
就在唐霜盯着那个小女孩看的时候，她也抬头看过来。
看了眼唐霜，又看向她旁边站着的傅砺，犹豫了一下，突然走过来。
“姐姐，你是新来的语文老师吗？”小女孩走到她面前站定，仰头看着她，表情认真。
“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我还是喜欢冰冰老师。”
她记得傅砺是前几天来过学校的大哥哥，他问过他们关于冰冰老师的事情。
这几天都是隔壁的语文老师给他们代课，听老师们说冰冰老师不会再回来了，以后要给他们换新的语文老师。
可是他们真的很喜欢冰冰老师，不想换新的老师！
唐霜听到她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在她面前蹲下来，笑看着她：“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做你们老师的。”
跟小孩子说话时，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下来，比平时多了好几分亲和力。
傅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平时的唐霜都是清冷疏离的，没想到她还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真的？”小女孩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冰冰老师会回来吗？”
望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睛，唐霜和傅砺同时感觉心一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之前还说要教我唱歌呢，冰冰老师唱歌可好听了。”
小女孩没察觉到他们的异样，继续小声嘀咕着：“都怪方博的爸爸，不然我早就学会啦。”
她的声音很小，但这些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进了他们的耳朵。
“方博的爸爸？”唐霜微微皱眉，尽量保持温柔的语气问她。
“这个方博是你的同学吗？为什么要怪他的爸爸？”
“因为他爸爸很讨厌。”说起这个人，小女孩气得鼓起腮帮子。
“有一次上课，冰冰老师正在教我们唱歌，他爸爸突然跑到教室和冰冰老师吵架！”
说到这，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补充了一句：“他可凶了，其他老师都不让我们说这个事，姐姐你别说是我说的！”
小女孩的表情很紧张，似乎是真的很害怕这件事被人知道。
“好，姐姐答应你不告诉别人。”唐霜温柔地应了声，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没多久上课铃声响起，小女孩乖巧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朝着教室方向跑去。
“看来他们之前已经有准备，所以我们问到的学生口供才都是统一的。”
傅砺表情严肃地说完这话，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让刑侦队派几个人过来。
他上次带着队员来问的时候，这些孩子都只说冰冰老师很好，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孩子小不太明白这些，现在才知道那些话都是有人教的。
“这个年龄的孩子大多数都还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老师教什么他们就说什么。”
唐霜站直身体，注视着小女孩离开的方向：“看来这个方博的爸爸，并不是个简单人物。”
如果他真没做什么的话，学校为什么要压着这件事？
可如果连学校都能出面帮着他，那说明他的背景绝对不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唐霜的手机突然响起。
一接通，竟然是看守所打来的，说刘琮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