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警告的另一组,又是另一个画风。
听到警告,英子直接闹了一个大红脸。
好吧,不只是池远,她也把这次实验考试当成了游戏。
现在,她真的没脸皮继续陪池远这个幼稚鬼玩下去了,直接将他挤到了一边。
“你现在笨手笨脚的,估计是小脑烧坏了,你去数驻波个数、量波长!”
“这没什么意思……”
池远和振动频率杠上了,就不愿意服输。
“闭嘴!”
英子低喝道。她可不想被教授再警告一次。
羞人!
池远低头看着轨道里的可动刀口支架,感觉自己遭到了嫌弃。
这可是在做实验啊,他这个‘实验小王子’(自封的),居然有被乔英子嫌弃的一天。
都怪这该死的感冒!
系统给了他能够深入开发的大脑,却没有给他一具百毒不侵的身体。
他还是太弱了啊,区区一点几公里负重90斤跑,加上一场大雨,居然让他折腰于感冒?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爆发和腹肌都有了,但还不够持久。耐力训练安排上!
英子没感冒,会不会跟她坚持晨跑有关系?
“发什么愣呢,84HZ,几个半波了?”
思绪被打断,他无奈地低头看了看。
“3个!”
对,他现在还得做一个无情的读数机器。
记下数据,测量半波长……
两人交换了主要负责的部分,但很快还是找到了那熟悉的感觉。
对于池远而言,自己好像就是在玩分手……呸,是‘胡闹厨房’!
他们俩就是这个游戏的顶配高端玩家。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培养出来的默契,使得他们基本都是一次过关。
再配合上‘运筹学’的应用,小小实验合作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一人总能在另一人‘做饭’时,恰时地递上已经处理好的配菜;在对方需要盛菜的时候,及时递上盘子等器皿;在对方忙于另一道菜的时候,能够随时接过菜品,继续烹饪……
他们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只需要一个口令,抑或一个眼神……
他们的实验进度,开始奋起直追!
实验室里,其他的学生们也在热火朝天地做着实验。
的确是热火朝天。
池远、乔英子被老师提醒后,他们也意识到——对方似乎只是在玩,完全没有将实验放在眼里。
这是!胜利的信号!
现在,实验第一被两人拱手相让,放在地面中间,他们心动地舔起了嘴角。
现在,众狼环绕。
而第一,却只有一个!只有一份个人的答案!
战争已然开始,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除了自己,都是敌人——
有人争抢质问队友到底做完了没,他要用实验器材了。
有人被催得烦不胜烦,把用过的测量仪器胡乱推到一个刻度再推过去。
有人喜欢直接点,伸手过去把设备捞了过来。
有人捞设备,那就有人护着。
你以为一个组有两套设备就没有纷争了吗?
天真,天真!
一场实验考试,好似回到幼稚童真的小学时代——这是我的三八线,不准看,也不准过来。
唯恐自己被队友占上半点便宜,队友分数多一分,比自己没做完实验还难受!
这还算好的,虽然令人无语,但还算不上无耻。
有的人,还暗暗查起了手机!
看得负责实验的丁科,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但他也只能警告查手机的,这算是作弊,但其他人并没有作弊。
这是在做实验?实验还有这么多尔虞我诈?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将监考重任交给助理小李,自己去实验室外透气去了。
“不监考了?”他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丁教授有点尴尬,刚准备消极怠工,就被抓住。
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傅教授依然是黑色西裤加上白衬衫的组合,戴着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换过的眼镜,手里还提着一瓶600ML的可乐,裤兜里揣着一瓶控释肥。
他记得傅教授养了兰花,近期打算给兰花分株来着。应该是去了市场一趟。
“傅教授,你怎么来了?不在家里休息休息?”
傅成笑了笑,“在休息啊,只是逛着逛着不知道怎么又逛到学校来了。你呢,出来透透气?”
闻言,丁教授往里瞄着学生,隐晦地说道:
“这届学生比往届的争强好胜心还强啊。”
傅成站在门口,往里扫视着冲刺班,见状也是一叹。
“事出有因,还是我的错。给池远、乔英子合同这事被传出去了,影响了大家的心态。”
“您也是惜才。”
“呵呵,得怪我,怪不了他们。他们这样子,我还觉得有点眼熟呢。”
“你看看,他们像不像教授们抢项目经费的时候?”
丁教授瞪大了眼睛,压低了声音,连忙说道:
“教授,你可以说,但我可不敢啊。”
傅成是院里的老教授了,本身也是基础物理教研室主任。
但他不一样,他不过是一个管实验教学的年轻教授,哪敢说这些?
暗地里抱怨一下就得了。
“没事,我只是想到最近身边朋友发生的事,感叹一下。比起搞研究,我这个老家伙还是喜欢搞教学,不用趟这些浑水。”
傅成神色深沉,看着比以往都要热闹的实验室,难免有些担忧。
面对有限的资源,想要赢得竞争,先下手为强、将其他人视为竞争对手的确没错。
不仅仅是学生,这样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社会中上演。
什么包装一个好项目,美化PPT,就算这个项目只是个空架子,照样有人能将其吹得天花乱坠,捞到资金。
就连教授们也不例外。科研需要经费啊!而经费却是有限的。
这些学生,最近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也会成为这样的大人吧?
丁教授也只是一叹,圈内人自然知道圈内的事。科研从来没有外界看来那样容易。为了科研经费,老院士也得低头。
他机智地把话岔开,“傅教授,你看这次的实验成绩怎么办?”
“照常判。”傅成眨了眨眼睛,往里看了看。
“他们会知道的,恶性竞争为什么会叫恶性竞争。你继续监考吧,说不定里面还会有你以后的学生,我先走了。”
傅成提着那一瓶可乐,很是潇洒地走了。
“我以后的学生?”丁科咂了咂嘴,嘀咕了一句:
“如果可以选,我还想要那对儿把实验当游戏玩的学生,就怕根本抢不过其他教授。”
退而求次的话,喝溶液那组也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