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监考的就是田善国教授和几个理论主讲老师。
本来最后应该由傅成主任来主持的，但在营里这几天，他熬得有些狠。
毕竟，傅教授不太会用电脑授课，最多贴几张图片当PPT，上课用到的讲义基本都是手写。为了给某两个进步神速的学生讲课，他的工作量自然就很大。
紧接着，又要着手筹备物竞省队的选拔、培训工作。傅教授作为老牌总教练，任务繁重。
因此，结营考试这种小事，教授们就没让他来，让他休息休息。
其实，结营工作哪个教授都可以胜任。无非就是搞点什么奖、证书，就像玩游戏时，系统给的成就或者奖杯一样，起鼓励、纪念作用。
田善国拍了拍手，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大家应该没忘吧？今天是拔高营的最后一天，要考试滴。”
“卷子已经准备好了，但在发下去前，我嘞，说两句。”
“这一周，每天都是高强度学习，大家辛苦了。辛苦归辛苦，我相信大家都有各自的收获。今天，我们就来检验一下。”
“正好嘞，跟开营分班考试做一做对比。另外，咱们还为大家准备了证书，算是对各位一周努力学习的嘉奖！”
“不要太紧张。别和别人比，和自己比！就一个小证书而已，只是前几名会加上他们取得的名次，实际上都一样。”
“大家最多拿回去给爸妈看看，让他们骄傲一下。”
“说不定下一次，你们的家长还能跟其他家长说，‘瞧瞧，我家孩子好多证书，还有北大的呢’！哈哈，我就开个玩笑。”
田善国笑了笑，抬手看了看时间，距离开考还有6分钟。
他抬头看向台下的学生。自认为自己一番讲话，应该让大家轻松了不少。
可不看还好，这一看还真不得了，他嘴角的笑容都变得牵强了起来。
一席话下去，让学生们别紧张，结果，似乎让他们更紧张了？
平时给学生们上课，他开个小玩笑、穿插个段子，学生们都会配合地笑一笑才对。
可是，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眼睛瞪得还一个比一个大！
有些人更是双眼放光，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的考卷，舔了舔嘴角。
搞得好像就跟上阵杀敌越多、表现越好，回去就能封侯进爵一样。
这一届学生真奇怪！
“好吧，看来各位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阵杀敌’了，那提前6分钟发卷吧。”
无奈之下，田善国只能朝其他教授点了点头，把卷子分给他们发下去。
拿到卷子后，同学的激情越发高涨，好像要用眼神把卷子戳穿一样。
田教授很想告诉他们：故意瞪大眼睛，的确是可以给自己暗示，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但瞪久了眼睛会酸啊！！
其他的老师也很好奇，趁着同学们都在仔细看题目的时候，凑在了一块，窃窃私语。
最后，还是从助教口中知道了原因——一切都是因为那流传在学生之间的传闻。
教授和教授面面相觑。
他们几个作为主讲教授，也有招生的权利，他们自己怎么不知道要给名列前茅的人发合同？
“其实，这跟傅教授有关。”助理小李小心翼翼地说道。
“傅主任？”
见几个教授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小李只能开始给他们解释起来——
因为池远和乔英子这两位同学的理论水平，跟拔高营其他学生脱节了，本来安排好的课程对他们提升不大。
人家都交了钱，而且傅成也想把这两个天才忽悠到北大，所以，他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池远和乔英子上课，顺便检验一下他们的本事。
哪想！
本以为他们只是金子而已，没想到是钻石！
傅成发现，自己教的任何东西，这两个人都能跟得上！
从此，他的教学欲一发不可收拾。从竞赛的知识及技巧，到本科的课程，再到研究生的课程……
田善国教授看了都汗颜。
傅成够拼，这俩学生更拼。
有一次，傅成让他去讲过量子力学，他也亲自感受了一番。
恐怖如斯！
讲完了，这两学生还会拉着你继续问个不停。
真不知道他们在短短一节课中，为什么想到了这么多问题。
他不是没见过“嗅着味”来主动学习的天才，但往往对话都是这样的——
学生：“大物的香气！”
田教授（惊喜）：“不错呀！来，同学，新出的物理试卷，送你做一做。”
学生（不屑）：“这题目……有点无聊了。”
田教授（不怀好意）：“是我没拿出有趣的，孩子，来，够不够？”
学生（激动）：“真有趣，这题可以这样做！”
田教授（笑容越发灿烂）：“哎？你很有想法啊，跟我研究《量子力学》吧！”
学生（惊恐）：“啊？量子力学？抱歉，我走错教室了。”
田教授（伸手挽留）：“同学，别走。学物理哪能不懂量子力学？”
学生（发抖）：“我不是学物理的……不，不是这个学校的！我是隔壁学挖掘机的！”
想到这里，田善国有些惋惜，自己的研究生，实在是太难找了。
都是误解！
量子力学虽然可能会研究一些哲学问题，但绝对不是玄学，更不是神学，它是科学！
别说傅成了，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动心，都想将这两个学生挖过来做自己的研究生了。
不过这样的因人施教，在其他学生眼里，却被理解成了其他的意思：
教授单独辅导+本科内容=北大教授的预备研究生=提前签约。
人一旦有了念想，就会开始自动脑补——
这结营考试正好是理论考核+实验考核，全程都有几个教授亲自监考，如此重视，这难道真的不是签约考核吗？
名列前茅者，得到的难道就是一张只能装逼的证书吗？
不会吧，不会吧？
田善国拿起讲台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他要不是老师，都快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