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冲到冯不同的面前,右手已抬起,拍向他的天灵盖。
冯不同顿感气息一滞,剑也抬不起来。
就在危急时刻,冯不同忽感一股巨力将自己拉到后方,与此同时,一抔黄土已经闪到他的面前,提起左膝顶住了福公公的腹部。福公公全身一震,瞬间气势陡消,像断了线的木偶,往下坠落,落到了皇帝身上。
皇帝被定着,一动不能动,像雕像一般,倒在地上,脸撞到地面,刮破了脸,不过却在无形中解了他的穴道。
他脸贴着地,哀叫着,蠕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身体拱了几拱才将那个东西拱开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渐渐发现自己能活动了,才吃力地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到福公公横躺在脚边,似乎昏睡了过去,试探着轻轻踢了几脚,见他没有反应,才愤怒地加重了力道,反复踢着。
一抔黄土和冯不同一齐跳了下来。见他这样,一抔黄土劝道:“ 别踢了,他感觉不到的,你不嫌累吗?”
皇帝停止了动作,抬头看着他,身子微微前倾,礼貌地问道:“老前辈,他死了吗?”
一抔黄土看了眼地下的福公公,道:“没有,只是昏倒了而已。”
皇帝朝福公公冷哼了一声,道:“那就好。”
随后他看了看冯不同,脸上满是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冯不同也默默地打量了他很久,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道:“真的是像他说的一样吗?”
皇帝沉默着点了点头,却又推脱道:“不过朕没想杀过你,都是这个死太监鼓动的。”
冯不同用剑指着他的喉咙道:“看来你不太会骗人。你都没想过让他知道,他又怎么会鼓吹让你杀我呢?”
看着皇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冯不同的脸色也变得更加冷漠。
“就因为我可能威胁到你的地位,你就要杀我吗?”
他将剑又往前递进了几分。
皇帝眼睛盯着剑尖,脸上露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求饶道:“朕错了,求你放了我。我愿将江山拱手让你。”
冯不同朝着他呸了一声,道:“你以为我稀罕你的皇位吗?老子只喜欢自由自在,你这皇宫再大,也不过大一点的牢笼而已。我想要的东西现在已经都有了。”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夏芸,可是飞烟的样子又在脑海一闪而过,使他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
皇帝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在他的眼中没有人会拒绝皇权,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有占有欲,皇权能将他的占有欲最大化。当你能掌握一切的时候,一般人不可能会拒绝。
这时一抔黄土插嘴道:“你知道你错了就好,知错就要改,就从你最近干的错事开始改起吧。”
皇帝微微摇了摇头,道:“您是指?”
一抔黄土严厉地看着他道:“自己想。”
皇帝想了一会儿,仍是摇头道:“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一抔黄土双手抱在胸前,用指敲着肩膀,道:“关于酒方面的,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帝立即醒悟了,却为自己辩护道:“可那只是朕的一点爱好,不至于算是错吧。”
一抔黄土笑道:“你缺曲家的酒吗?曲家每年的供应都是足够的,而且你时常都有剩的,喝不了的都会倒了。你根本不需要多占他们自家喝的酒,只不过为了是一时兴之所至才做的,是不是?”
皇帝脸上现出一丝愧疚,隔了一会儿才道:“是朕的错。”
这时,一抔黄土耳朵动了动,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铠甲震动的声音,猜想定是紫禁城的护卫军被刚才的激战所吸引了过来。
因目的已经达到,不想与他们再有纠缠,于是便劝冯不同快点离开。
冯不同将长剑一抖,剑尖在皇帝的龙袍的袖口上划了一道大口子,整个袖子脱落了下来。
“你要是敢胡作非为,我还会来找你,这次是衣袖,下次便是人头。”
随即收回长剑,跟着一抔黄土纵身翻过了屋顶,留下皇帝一人愣愣地面对着满目苍夷,恍然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