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正要进城,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呼唤。
“老哥,你等等,我刚才给你开个玩笑而已,只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冯不同快步走上前,农夫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
“老哥,我跟你买这头牛行吗?”
农夫见到那十两,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是随即又流露出一丝狐疑,道:“我这牛不值十两,而且它已经卖给别人了。我现在正准备给人送去呢?”
说完便转身往城里走去。
冯不同心想我有心帮你,你却不识趣,也难怪你这么潦倒了。
但仍跟在他的后面,趁机把一点寒芒藏在了那头牛背上的柴火堆里。这才避过了守城侍卫的检查。
进了醉乐城,冯不同一直跟在那个农夫后面,左瞧瞧,右看看,似乎是在欣赏街道的繁荣景象,其实一直都盯着柴火堆里的一线银芒。
农夫走了不久,便停在了一处高楼前。他看见那座高楼前站满了人。先前的那个贵公子也在其中。
人群将窄窄的街道堵了个半死,楼内的店掌柜和几个伙计的人正在努力劝大家散开。
可那个贵公子站在最前面,摇着折扇,风度翩翩,冷冷地看着那个店掌柜,道:“掌柜的,我好歹也是这店里的常客了,不管谁包了这酒楼,都该给我留个位置啊。何况只有十个人。你是知道我爹是谁的啊。”
那掌柜的连连赔笑道:“张公子,我也没法子啊。那几个客人是宫里来的,咱们得罪不起啊。”
那个张公子却冷笑道:“宫里来的也分几等不是吗?太监不也是宫里来的么,能跟我比吗?还是让我进去听听小娇姑娘奏的曲子吧。我大老远地跑来这里,必须见到她才高兴。”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琴音悠悠,如泣如诉,似一个等着心上人来相约,却迟迟不得见的美人含着愁怨诉说着等待时的煎熬。
张公子听了,情绪更加激动了,用折扇指着掌柜的脸,生气地说:“你看,小娇姑娘都开始弹琴了,你快点让我进去。”
那掌柜的愁眉苦脸的,不知道怎么打发这个贵公子,只得哈着腰,不停地赔礼道歉。要是抱着他的腿哭着叫祖宗就能让他离开,估计他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
冯不同难得听这些人叫骂,趁着众人不注意,快速从牛背上取走了一点寒芒,用刚从街上买的布包好后,便想要走,却见那楼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击掌声,接着琴声便停了。
楼上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冷冷地说。
“楼下怎么这么吵啊,搞得咱家都不能专心听咱家的小娇娇的琴了。”
停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道:“你下去看看,是谁打扰咱家的雅兴。”
冯不同心想楼上居然是个太监,而且这太监明明在楼上,可那声音却让人感觉就像是在身后说话一样。声音明明很细,却震得人的耳膜直发麻,足见其内功的高深。
不知道这么厉害的太监高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醉乐城,难道因为他也是酒鬼?
冯不同不想打草惊蛇,正准备走时,却见客店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条黑色身影大步走出。
那人全身上下一身黑,脸也遮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他朝着众人扫了一眼,除了冯不同外每个人都不敢在和他对视,仿佛他的眼睛里藏着条蛇,只看上一眼就让人不禁浑身发麻。
冯不同躲在人群中偷偷看着他,看出他也是一个内功深厚的高手。内功修为虽然比不上龙海,但也算得上一流。不禁更是疑惑,为什么这么多大内高手会出现在醉乐城,难道他们是组团来喝酒的吗?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后,在场的闹事者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冯不同见那令牌上刻着朱红的监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好像那些衣着华丽的人都认识这令牌。
那个有一个厉害的爹的张公子都不禁颤声说道。
“楼上是福公公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没有理他,便转身关了门。
那些堵在门口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街道不久又恢复了畅通。
他们似乎很怕得罪那个叫福公公的人。
就连张公子也只能望一望楼上昏黄的烛光,然后叹气回家。
只有那个农夫走上前,将老牛交到了伙计的手上,而伙计却以牛太老为由,只给了几十个铜板,便催促他快走。
他不敢跟那些人讨价还价,只得苦着脸捧着这点钱,看着牛被拖走。
当牛被带进了店后,他也只好转身离开了。
就在他要走时,右肩又被人一拍,他以为又是那个古怪的青年人,便不想搭理他。仍是径直往前走,只是感觉到一阵风吹过。他的怀里似乎多了个东西。
他伸手往怀里掏,掏出了一块十两的银子。他一下子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忙转身往回看。却没有在看到那个青年。
他紧紧地攥着这锭银子,泪水从眼中流出,沉重地说了声“谢谢”,便抹了泪,大步走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