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不同正盘算着,那对少男少女已经走到了小舟前。那少男望了舟上人一眼,回头对少女道:“倩儿姑娘,这里的人有些多啊,难免挤到你,我们要不等等在走吧?”
那个名叫倩儿的少女微微摇头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还得早点去城里给阿爹买酒呢?你要是嫌挤可以不跟来。”
说罢,左脚已迈在小舟上了。少年见状忙窜到前面,抢先一步上了船,一面招呼众人让开,一面摊开了手请她上船,毕恭毕敬地说道:“倩儿姑娘,这边请。”
船上诸人见他们上了船,纷纷腾出了点位置出来。小舟本来就不大,那两人上来后就更挤了。他们站在靠左的方向,那少男面对着少女站着,伸手拉她的肩膀,柔声道:“你过来点,免得掉下去了。”
少女摆脱了他的手,不好意思道:“行了,我会注意的,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注意点。”
艄公已经缓缓撑起了长篙,将小舟荡出了岸边,微笑着对少女道:“倩儿姑娘,今天怎么带了一个这么英俊的小伙子啊,是你未来的相公吗?”
少女脸一红,细声细语道:“老伯你想多了,他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艄公瞧了他的佩刀一眼,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一个会武功的朋友。”
少年笑道:“老伯,不瞒您说,我带这把刀,是防身用的,吓吓小贼还可以,但真要动起手来就有点悬了。”
冯不同仔细打量了那少年一番,见他器宇轩昂,目光炯炯有神,但一双手却是细皮嫩肉,没有一丝茧,完全不像是练刀人的手,心中半信半疑道:“这人看来的确不是练刀的,但是是否别有专长就不好说了。”
艄公十分健谈,一路上跟船上的人都聊得很欢。他讲的都是他摆渡时遇到的一些故事。由于讲的有声有色,就连冯不同也开始感兴趣起来。
小舟虽然有些超重,但是在艄公娴熟的掌控下,一路平稳。那老人一边撑着篙一边谈笑生风,不知不觉间船已行到了中途。两岸山峦陡峭,水流变得湍急起来。
艄公叫道:“小心了,接下来路会比较险。”
越到后面,水流就越湍急。小舟在急流中颠簸不已,众人也随着小舟左右摇晃。艄公像是用尽了全力一般,五官紧紧凑在一起,手上青筋暴起,拼命地吆喝着,左右划动着长篙。
那个葛老板抱着他那健硕的仆人的腰,头顶在那个箱子上浑身打着哆嗦,嘴里却骂道:“见鬼,这地方的水怎么这么疾。”
那仆人却是半蹲着身子,紧紧抓着小舟,被激荡的江水打湿了大半片衣裳。
那少年趁机将那少女抱在怀中,柔声劝慰道:“倩儿姑娘,不要怕,有我在,没事的。”
那少女却红着脸企图从他怀中挣脱,但尝试了几次后仍是无用,便低声骂道:“流氓。”
少年笑的更灿烂,道:“我要是流氓,也只对你一个人耍流氓。”
冯不同见这对小情人秀恩爱,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酸意,更加想夏芸了,心里嘀咕道:“要是芸儿在就好了。”
他正痴痴地想着和夏芸相拥的旖旎风光,那仆人的箱子突然从背上脱落,黑布被江风吹得飞上了天,箱子里的东西清晰可见了。
冯不同起先没有注意,等到感觉到耳畔突然扬起一阵疾风时,回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一匹黑狼从箱子中窜了出来,快扑到他的身上了。
冯不同来不及拔剑,侧身一闪,想要躲过狼的进攻,却不料那少年突然挡住了去路。
他二话没说,便抽出了长刀,但抽出来的却是一柄无刃的刀。一阵轻烟从刀中散出。
冯不同心知不妙,顾不得身后是一片绿涛,一脚踹在恶狼脸上,借势向后飞去,左掌激起一阵掌风,欲将那轻烟吹向敌方,可是江风助了敌人,又将那轻烟吹向他身边。
冯不同欲抽出宝剑之际,却被四条彩带分别束住了手和脚。
他侧目斜视,见原来是来自那少女。那少女正与持刀少年并肩而站,双手各握着两条彩带,她的手一抖,彩带一滑,便将冯不同束缚得更紧了。她双手使劲将彩带一提,便把他带了过来。
冯不同在半空中使不上劲,他想要拔剑,但两手却被束在一起了。他本想挣脱彩带,但越是挣扎,那彩带便缠得越紧。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不作反抗了,由她提了过去。
眼见他就要被那轻烟袭身,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周身爆发出一阵疾风,将那轻烟吹向少女那边。与此同时,他腰肢一扭向后翻了个后空翻,力道强劲,竟使那少女扑了过来。
少年见状,忙按住了少女的肩,将她拉到身后,右手刀鞘一扬,朝前一震,激起一阵微风,又合着江风将那轻烟吹向冯不同。
冯不同趁着这机会,右手拔出宝剑,瞬间划断彩带,又跳到了小舟上。
小舟在激流中仍是摇晃不已,但是舟上的人却没有一个受到影响的。
那个葛老板冷笑道:“名动天下的‘轻烟一缕魂’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取到这小子性命啊。还是让我来送一阵东风吧。”
随即他双掌猛地在空中拍动,掌中顿时激起一阵疾风,风中隐约带着一股血腥味。伴着江风,将那轻烟推向熊凋。
冯不同听到‘轻烟一缕魂’后不禁皱眉,想起那是十大杀手中排名第四的‘死见泪’所在的‘礼魂’组织的成名毒药之一,虽然较之他的‘九泉饮泪散’要差一些,但是普天下也很少有人能在中毒后活过一个时辰的。至少自己是不能的。
在闻到那阵血腥味时,他更加心惊了,知道那是‘血涛’组织的成名绝技‘腥风血掌’。不禁暗忖道:“怎么两大杀手组织的人居然都来了。就是不知道‘死见泪’和‘八号’是否也在其中了。要是他俩都在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