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冯不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软软的床上。
从有记忆以来,他还从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他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伤口。结果发现除了右腿仍有些不便外,其他的伤都好了。
这才看向四周。四周明亮,干净。北边是一道敞开的门,西边是一扇木窗。
一缕阳光透过不远处的木窗洒在地面。木窗外不远处的空地上长满了绿草。空地的前方是悬崖,悬崖前是连绵的青山,青山上是一片烧的通红的云彩,云彩被风吹动,一轮血红的太阳若隐若现。
冯不同难得看到这么美的风景,舒展了一下身子,察觉没有什么大碍,才起身,准备出门看一看。
就在他走出门时,他看到了神剑子。
他就坐在宽敞的大厅里的一张正对着门的椅子上喝着茶,茶香飘满大厅。
“醒了,小子。医疗费三千两,拿来吧。”
神剑子头也没回地说道。
冯不同小声嘟囔道:“我没钱。”
“那你说怎么办?”
冯不同本想说“又不是我让你救我”,但毕竟被人所救,良心上过意不去。
“我会还你的。不过,你为什么要救我?”
冯不同来到神剑子面前,牢牢盯住他的眼睛。
“因为我喜欢你。”神剑子笑着看他,眼中充满柔情。
“啊?你有病吧!”
冯不同感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个寒颤后,退后几步。
“……的娘亲。”
冯不同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喂,说话能不能说完整,不要乱断句啊……等等,你认识我娘?”
神剑子瞪了他一眼,冯不同顿感浑身如受电击,随即松开了手。
“你难道不知道你娘是谁?”
冯不同摇了摇头:“我一直都没有印象,每当我要回忆儿时的事时,我的头就会很疼。”
神剑子品了一口茶后,盯着茶杯里的茶,淡淡地说。
“你的娘是我的师妹,你娘的父亲就是我的师父,也就是三十年前威震江湖的剑神冯离。”
冯不同没有听说过剑神的名号,因此不知道说些什么。
“是了,而今的江湖已非三十年前的江湖了,剑神的名号,早已没人提起了。”
“我爹是谁?”
“我知道,但是不想说。”
“你!”
“你出生时,你娘还让我当你义父呢。你就做我的养子算了。你看怎么样。”
“这是真的吗?”
“真是真的,就是没有证据,当时只有我,你娘和你三个人在场,当时你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应该记不得了。”
冯不同望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看透他的心。
但是他一会儿睁开眼睛,一会儿又闭上。
“你能告诉我更多关于娘的事吗?”
冯不同感觉出他对爹的厌恶,因此只提娘。
“我有心情的时候再说吧。对了,你要救的那个女人还活着哦。”
“什么!”
冯不同愣了片刻,随后嘴唇哆嗦了几下。
“怎么可能。”
“或许龙狂本就不想真的杀了她……你想救她吗?”
“想!”冯不同回答得很干脆,但随后脸色一沉,“可我功力尽废,又能如何!”
“我刚好有一门只适合功力尽废的人练的武功。”
“什么?”
冯不同的眼睛亮了,就算他在绝龙山庄也没听说过世上会有这种功夫。
“你要教我这种功夫,以后端茶倒水,洗衣拖地,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交给我。”
神剑子儒雅的脸上浮过一丝微笑。
“很好,你先把那里的衣服洗下。”
冯不同向着他指处的地方一看,那里的脏衣服堆的像小山一样,还有很多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
“好!”
他二话不说,花了一个时辰就洗完了这堆衣服。
神剑子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像是刚认识他一样。
”很好,人老实,能吃苦,挺适合做我徒弟的。跟我来吧。”
神剑子领着冯不同走出了门,来到悬崖边,指着脚下云海道:
“你敢跟我下去吗?”
说罢,从怀里取出一条飞索,这条飞索由一根中指粗细的长绳和一个黑铁做成的长爪构成。
他整个人纵身一跳,跳入茫茫云海,不一会儿,那条飞爪便“嗖”的一声从崖底伸了出来。“腾”的一声,飞爪死死地钉在地上,爪尖陷入土中三寸。
冯不同向下望去,看见神剑子正缠在长绳上,长绳纹丝不动,他的周围是一片云雾。
神剑子示意他爬下来,然后就钻入白雾中消失不见。
他不知道这条飞索能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但是他不怕,一把抱住绳子,顺着绳子慢慢地爬了下去。
他一边踩着崖壁,一边顺着绳子一点一点向下滑,逐渐感到乏力,脚下忽然踩空,整个人便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