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裴枳实才慢慢恢复过来,只是脑袋好是有点晕晕的,再加上嘴疼,让裴枳实整个人都看起来恹恹的。
裴枳实慢慢起身从地上爬起来,这才有了精力去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时裴枳实才发现,这不就是他们来后山之前离开的那个村子吗?
也就是黑蛋和“裴枳实”的老家。
而此刻裴枳实现在正是在一户大红门的人家门前,看起来,这家人还挺有钱的……
裴枳实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他的家吗?
突然画面一转,裴枳实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妇人,她表情痛苦浑身是汗的躺在床上,肚子高高耸起。
明显就是一个产妇即将生产了,可是她却只有一个人,在一处狭小黑暗的空间里面,独自一人生产。
明明生产是那么疼且痛苦的事,对方居然咬紧了牙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会偶尔一两声实在忍不住的闷哼声。
那场面实在太过于悲催,裴枳实有些不忍心看的直接闭上了眼睛。
此刻产妇痛苦却又粗重的呼吸声,在裴枳实的耳朵里显得更加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枳实听到了产妇努力压抑却又没有控制住的痛苦的呼声,伴随着一个词儿的陌生婴儿的啼哭。
裴枳实睁开了眼睛,那产妇下半身都被血水染红了,而她手里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哇哇大哭的婴儿。
那产妇惨白的脸色突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她直接伸手捂住婴儿哇哇大哭的嘴巴,然后神经质的警惕的看着门口,仿佛门口会倜然出现一个吃人的怪物一样………
原本划破天际的哭声,此时被压制在了手里。
而原本浑身是血,大声啼哭的婴儿此刻的脸开始变得铁青。
裴枳实看着,惊慌的想要伸手去阻止,却发现自己在触碰到那个捂着婴儿的手的时候,一下子虚无的穿了过去………
裴枳实这下才反应过来,这里只是幻境,而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
裴枳实着急却又无能为力的看着那个才出生的婴儿就要就要就此离世的时候,门外突然闯进来几个人。
带头的一个衣着华丽的上了年纪的老头,直接抢过了那夫妇人手里的婴儿,而他身边跟了几个随从………
而属于婴儿的呼吸声,再次响彻在房间里。
其中夹杂着的,还有那位妇人的撕心裂肺,而又刺耳的尖叫声,“啊………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那妇人因为刚生产过,体力已经不支了,很是虚弱。
她朝着抢走她孩子的那几个人爬去。
爬过的地方都浸染了鲜血,那模样与景象,简直可以称为惊恐与恶心。
裴枳实有些反胃。
而那群人,却是冷冰冰的,特别是抱着孩子的那人,他用无比表情嫌弃的冷眼看着地上的女人。
正当裴枳实以为对方一开口说一些什么的时候,那人却给了他旁边的随从一个眼神。
接着那几个随从就快步走到了那个女人面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裴枳实实在不愿意回忆。
而那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天际,裴枳实只记得,一个完整的人,变成了一截一截的肉块,而原本就充满了血腥味的屋子里,血腥味更浓了………
裴枳实忍不住的呕了出来,缓了好久才缓过神。
接着画面又一转,一个装修气派的屋子里,大家低走着,都匆忙的往一处走去。
而这偌大的屋子里挂满了白布,丧事。
裴枳实跟着那些人的脚步,还没到地方,就听见了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传来的哭泣声。
谁死了?裴枳实带着心中的好奇,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棺材前,摆放了灵牌,灵牌前点了几柱香。
有几个年轻的男人女人跪坐在灵牌前,低着头,脸上挂着泪痕,一脸痛苦。
而几个年轻男女的最前面,有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身穿白衣,看起来很是难过………
而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小孩的笑声传来。
裴枳实看了过去,一个沧桑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孩子,而那小孩子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只觉得周围的装饰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便开心的拍手笑了起来。
抱着孩子的老妇人大惊失色的立马抱着孩子跪了下来,一脸惊恐跟跪在一旁,一袭白衣的老妇人说:“对不起夫人,少爷他还小,我这就把他抱走。”
虽然说着要把小孩抱走,但老妇人却一动也不敢动,夫人没有开口,她妄是不敢动的………
这时跪坐在前方的老人,声音嘶哑着开口,“既然老爷都已经不在了,那这个妓女的孩子,就用不着留了,拿去喂狗吧。”
那人用最慈祥的模样说出了最恶毒的话。
妇人惊恐的将头磕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夫人,这也是老人的亲生骨肉啊!”
可夫人像是没听到一样,闭眼再也不说话。
老妇人一看就知道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于是起身不舍的看了看怀里还在对他笑的小孩子,心有不忍的开口,“夫人,奴年纪大了,恐怕伺候不好您了,这孩子算是我离开前最后为您做的一件事吧。”
说完老妇人就抱着孩子离开了,夫人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倒是一旁的儿女,不舍的回头看着妇人消失的地方。
他们是她养大的,而她从小就是她的奴,从未背叛过她。
所以妇人能悄悄带着孩子离开,她从没怀疑过,妇人会不听她的命令。
直到有一天,夫人在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想去看一看从小就在身边的妇人的时候,却发现妇人身旁有一个约莫六岁大的孩子时,满腔怒火。
夫人在死之前将“背叛”自己的妇人五马分尸。
而那妇人在死前,拼死保护下了那个孩子,夫人并不知道。
就那样,村子里没爹没娘的孩子,又多出来一个,只是像平常一样无人在意。
那个孩子本没有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却又要被迫自己独立生活。
他饿了就去翻垃圾,渴了就去河边喝水,有时候运气好一点能在地里找到一些不是太涩口的野草。
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但总归是填饱肚子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手脚,四肢,身体都粗糙不堪,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而他的脸却是生的好看,没有一点吃苦的狠痕迹,反而是像不知道哪家的富家公子一样。
弱冠之年的他,终于有了能力去找一份工作去养活他自己。
可苦难好像专挑苦命的人。
他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到一个有钱人家当小厮。
他在那有钱人家兢兢业业,等到了发钱日时,他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工钱,却被人告知,他工作做的不好,连地都扫不干净,工钱都被人扣完了。
他有骨气,直接去找到老爷面前大闹,害得老爷在客人面前失了面子。
可最终他还是拿到了属于他的那一份工钱,但却被打的断了手脚。
工钱不够他医治自己浑身的伤。
奄奄一息的他倒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就在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他被一个大腹便便,镶了一颗金牙的人捡回了家。
被细心的照顾,天天都能喝到那碗非常苦,却又能让他变好的药,也能吃上自己从未吃过的人吃的食物………
那段时间是他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
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那个照顾他的人总是喜欢动手动脚,他也总是能闻到那人身上油腻又恶心的味道。
他不喜欢那人对他动手动脚,但每次拒绝,那人不仅会开口大骂他一些恶心的话,还会使劲按他还没好的伤口,而他身上的伤口就会又多一点。
于是他学会了忍耐,于是那人也不再打他,只是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他心里越来越恶心,越来越难受,可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终于,他快好了,那人对他动手动脚也越来越少了,只是脸上的厌恶也越来越多了。
他不在意,反倒很高兴,因为他不用再被迫做那些恶心的事情了………
就在他快好的时候,听见一个每天都会来给他送药的人说,“他被主人卖掉了,卖给了一家男ji院”。
还说上次跟主人一起来看他的人,就是那家男ji院的老板,当时就看上他了,于是在出门后就直接付了定金。
两个星期以后,他就会被送到男ji院里去,而当时的两个星期以后,就是现在的明天………
他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去了会遭受什么,他不愿。
跟一个人做恶心的事情,和跟不同的人做,他做了选择。
于是在那人今天晚上来的时候,故意把衣服褪到了腰下。
他好像记得,那人很喜欢掐他的腰,每次到第二天他的腰都会淤青一片………
那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果然,那人当晚又做了令他恶心的事情。
只是以前他是恶心那个人,而现在他连自己也一起恶心了。
他好像见到了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对不起“妈妈”。
他好像回到小时候,可是他忘了,他现在也是小孩………
他的眼睛里止不住的流起了眼泪,而那人在看到他的脸上的眼泪时,眼睛染起了疯狂,变态。
他一直都是一副死脸,今天居然有了让人怜惜的楚楚可怜的表情。
于是那人舍不得卖他了………
他也达到目的留了下来。
事情好像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了,他想,至少他现在不用饿肚子了对吗。
但那人对他做的恶心事越来越过分,他ying不起来了………
而那人发现后,他被暴打之后,那人还朝他吐了一口口水,“真是没用的玩意儿,现在卖都没人要了。”
于是那人大发善心的将他卖给了做苦力的头子那里。
他很害怕,他不知道去那里会发生什么,至少待在这里,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痛苦了………
可是他的祈求并没有什么用,那道根本没有关紧的门里面传来了恶毒的叫骂声和带着哭泣的祈求声………
“滚,你他妈就是个死要饭的,老子玩儿你是看的起你!”
“*%*%*#**^”
………
裴枳实听了直皱眉,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能这么轻易的将这些话挂在嘴边脱口而出,难道他们都没有羞耻心和同情心的吗?
紧接着,那道门就突然打开了,他被那个人从里面就直接被扔了出来,身上的衣服甚至有些衣不蔽体。
而浑身都有伤痕,有些是新添的,而有些则是本来就有还没好完全的。
那人在被扔出来的一瞬间,面前的那道大门就紧紧的关闭了。
裴枳实站在一旁看着,想去帮他,可突然反应过来对方是看不见他的。
他一看就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四肢纤细的像营养不良一样………
他被苦力头子带走了,可那里的生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痛苦………
他在那里很累,但很开心,因为没有人在对他做那样恶心的事情了。
虽然很苦,也会被打,有时还会被比他高,比他强壮的人羞辱,但他都不生气,也不在意,因为他现在已经很没用的知足了。
只有苦力头子的妹妹,对他好,吃饭时,给了他一块布擦嘴,他接下了,但是没用,一直装在身上呢。
可是就这样是日子,他没有过多久,
苦力头子,要带着人去外乡了,但嫌弃他太过于瘦小,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就直接把他扔下了。
不过苦力头子并没有向他要买他的钱,还给了他能吃两天的饭钱。
他觉得,苦力头子和他妹妹是他从小到大遇到的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所以他就只能接着找,只是这次他不敢再去别人家做小厮了。
他将苦力头子给他的钱花一个星期后,用完了,但同时他找到一个给人看店的活。
很适合他,工钱也能一天一结。
他很开心,他觉得他很幸运。
他觉得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像苦力头子和他妹妹一样的好人的。
今天是他独自守店的第一天。
【饼干爱说话:沈白术:今天没有我的戏份?” 裴枳实点头:“是的。” 沈白术白眼一翻:“拜托我可是男猪脚诶!” 裴枳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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