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乖巧的蜷缩着,双眸通红泪眼朦胧的泫然欲泣的模样惹得李珏越发心疼,也越发憎恶姬月。
“阿稚乖,我们回宫。”怀里的女子一言不发,有些不同往日。
若是往日里阿稚必然是要抱着他哭哭啼啼好一顿委屈,可是不知道是今日吓得太狠的缘故还是如何,阿稚虽然双眼通红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马蹄声渐近,马车内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参见太子殿下。”
是李瑜来了。
掀开车帘,李珏的目光落在李瑜的身上,素净的衣衫上沾满了尘埃,想来是一路骑马疾行沾上的。
“阿稚如何?”他刚将荣昌送回公主府便听闻阿稚失踪的消息,然后一路赶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靠着李珏的女子身上,敛眉,阿稚的身形似乎有些不对。
但是没有看到阿稚的脸,李瑜只以为天太暗自己没有看清楚。
“皇兄。”
李瑜听到有人唤自己,可是唤他的人并非是马车里靠着李珏的女子,而是从别处传来的。
他循声望去,看到了被姬月扶着自黑夜中而来的女子。女子一张巴掌大小的脸,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白,衣衫有些脏乱,头发上的珠钗尽无。
“阿稚。”阿稚怎么落得如此地步,连身上的衣衫都换了,头发上的珠钗也无。全然是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
不对,如果阿稚在外面,那么李珏扶着的又是谁?
呼吸猛的一滞,他忽然间想到什么。
蜷缩在李珏怀中的人在听到那一声皇兄的时候恨的牙都咬碎。怎么会,那样的地方李月含这样一个娇弱公主只有死路一条。
【女主出现,我们要败了。】
败等同于输。
上辈子落得个惨淡收场,这辈子机关算尽难不成还是这样的结局吗?
她知道从李月含出现还活着的这一刻,她的存在和伪装就维持不了多久。更别说太子李瑜已经认出了李月含。
一个本该死的太子没有死,已经是跳出了上辈子既定的框架范围,会认出李月含识破它对她的帮助也不是什么难事。
姬月将怀中的女子交给太子。
李瑜只看见身边的人身形一闪,然后人便消失。马车里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
是庆阳。
李珏手中拔剑指着姬月:“你疯了,那可是阿稚!”
姬月真的是疯了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再装模作样,竟然当着他的面这样对他妹妹。
看着倒在地上痛的面如金纸般的阿稚,李珏连忙将人扶起来,看着太子扶着个陌生人皱眉,“李瑜你在干什么?”
阿稚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扶着怀里的人叫着阿稚的名字。
李瑜皱眉面上全是不可思议,他看着李珏:“你说庆阳是阿稚?”
庆阳?
庆阳不是已经死在陈家侯府了吗?
哪里还有什么庆阳。
女子的脖颈纤细的好似一折就断,姬月掐着庆阳的脖颈,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那个东西一直在帮你。”
甚至是能够糊弄所有人,迷惑所有人的眼睛吗?
庆阳丝毫不意外会被姬月发现,她现在算是明白它口中的女主是谁了。不全然是李月含女主还包括了姬月。
甚至是在两个女主里,姬月远胜于李月含。
李珏看着妹妹被掐住脖颈,几欲是目眦尽裂,握着手中的剑就要冲上去,却被太子的人拦住押了回来。
“她不是阿稚,我身边的人才是阿稚。”他不知道庆阳用了什么手段。
让除了他和姬月之外的所有人都觉得庆阳才是阿稚。
可是他清楚明白的看到姬月掐住脖颈的人就是本该死去的庆阳。
白皙的脖颈被姬月触碰的地方开始出现黑紫色的纹路,甚至是散发着阵阵腥味儿。
强烈的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烧灼一般。
“这是什么?”不会的,她的身体不是被它加持过吗?
为什么还是这般脆不堪。
她在脑海里呼唤着它,可是它的声音几乎比她还要衰弱【女配无法制衡大女主。】
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当它所选定的女主开始不择手段的时候,已经背离了女主准则。
可是它和她是一体的,无法背离。
能做的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
而且它还只是一个糅杂而成的半成品。
能做的只是提示,无法窥探未知的一切。所以当既定人里出现一个未知的姬月的时候,它什么都不知道。它的惶恐不比庆阳少。
“听到了吗?你无法制衡我们。”姬月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一直以来以为能够稳操胜算的庆阳,终于是露出了真正的慌乱。
“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她还有底牌,她们不是要知道困惑着她们的所有事情吗?
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在地上。她的时候刚触碰到脖颈就感觉到指腹钻心的疼痛,她的指腹在被什么东西吞噬腐烂着。
北疆蛊术。
直到庆阳真正衰弱的时候,所有维护庆阳的东西,全都消退下去。露出她本来的样貌,因为她现在被蛊术侵染濒死,无法再有多余的什么继续去维持。
李珏看着这一幕满是不可思议,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可是眼前的一切又都在昭示着,这发生的所有不是梦。
这个人真的是死而复生,甚至是差点再次迷惑了他们替代了永平。
“说说你知道的,为什么那么确定孤会死。”李瑜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前来看着地上的庆阳。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温文尔雅的太子,如果前世他还活着的话东陵也不会陷入内乱。虽然那内乱并没有持续多久但是对东陵还是有不小的影响。
“因为在我的前世,太子殿下的确是因误饮毒酒而亡。”她毫不避讳着自己光怪陆离的前世说道。
李瑜面上有一刹那的震惊但是又很快的归于平淡:“阿稚陈二,秋兰……”
“陈二是我杀的,秋兰是为了混淆你们的视线。”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她很早之前就明白。
所以她不会觉得自己不会有被识破的一天。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