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房间连一点烛火都没有,屋舍里除了端坐在软榻长得人之外,再无旁人。她的手里捏着什么东西揉搓着,似乎是很紧张很不安,但是谁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不安什么。
【你太冒进了。】话语里带着苛责和不赞同。
盘腿坐在软榻上的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发出阴森冷意的笑来:“事情都到这一步,能有什么办法。”
原本该死的太子还活着,东陵没有和北苑僵化。更没有因为太子病故而陷入内乱,所有的一切都错了,都乱了。
没有办法,唯一的。
就是拨乱反正。
【当初说过不赞同你这么做……】
“那你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她厌恶极可它马后炮的嘴脸,怒斥着:“你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可是当初它虽然劝着她可是并没有付出实质性的动作还不是全都是按照她的想法来。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都有责任。
【……】它半晌没有说话。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没有必要闹得那么难堪。
“问题的一开始就是李月含,只不过现在多出来一个未知的人而已。现在也不过是想拨乱反正,也没有什么错处。”她说的决绝,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对上那个女人。
它没有说话,并不是觉得这个提议不好,这个提议很好,但是显然很不切实际。她没有拨乱反正的能力,而且现在看来好像快要暴露了。
连她的呼吸都是急促的,似乎是在紧张又或者是在害怕,她不安的注视着黑夜里,好似能够从空洞的黑暗里看到嗜血的野兽。
【宿主有危险,宿主有危险!】
持续的尖鸣声刺的她脑子疼,可是端坐在软榻上的人并没有之前的那种害怕,反而有种诡异的兴奋。
面上甚至是浮现出笑容。
这一刻它好像猜到了什么,一直波澜无惊的语气变得有些失控:【你故意的!】
“什么故不故意,不过是引蛇出洞而已。”她不觉得她能杀死自己。
【天真,愚不可及!】
风吹动纱帘带来阵阵冷意,她抬手抚摸着鬓边的碎发,浑然不觉的样子。走到烛台边上将灯光点亮,她站在光亮处凝睇着黑暗。
有什么窸窸窣窣的东西传来,像是黑暗里有什么小虫子在爬,她的手里端着烛台,“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她是谁吗?你要知道受到生命威胁的不仅是我。”
疯子,她就是个没脑子的疯子,到这份上还威胁它。
【北疆人,你现在往东南方向跑,五皇子已经赶过来了……】它急忙提醒着。
可是却见眼前的女子上前一步,螓首微低,“想杀我连面都不露的吗?”
她侧身走到案桌前,添置茶水,放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请用茶。”
【你已经中毒了,生命倒计时……】
清浅的脚步声自暗处而来,来人一袭暗红色的衣衫,发髻高挽簪戴着珠钗,仅如此也掩盖不了她身上浑然天成的气势。
姬月就站在那里看着扶着桌子强撑的人,她的嘴角已经渗出血丝来,可是仍然在兀自强撑着不肯倒下。
“你就不想知道关于李月含的事情吗?”似乎是拿准了姬月为谁而来,她很快的将姬月在意的名字说出来。
她相信,姬月不会这么快杀死自己。
因为困扰着他们的谜团还没有解开,她死了这个谜团就是个死结,谁也没有办法。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姬月嘲弄地望着那女子。
女子额前地碎发沾染上汗水紧贴着女子的肌肤看起来十分狼狈。
以为自己猜不到她是故意引自己出来的吗?
陈二姑娘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的被识破,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很快的就被掩藏起来。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陈二姑娘十分自信的开口:“以东陵靠近北疆的城池为筹码……”
还没说完身上便传来尖锐的疼痛,她死死的扣着桌沿,才没让痛呼声传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错在哪里,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北疆人,不会对这个条件不心动。一旦真的得到东陵靠近北疆的城池,北疆的领土就会扩张,这分明是好事。
坐在椅子上的人微抬手,便看见女子跪了下去,捂着脖颈。在昏暗地烛光下可以看到女子身上暗色的纹路在身上蔓延。
“你的目地是什么?”她查了很久,陈二姑娘的身份干净的不得了。
没有和东陵皇室有恩怨,不然怎么会嫁给五皇子。
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直到这一刻陈二姑娘才觉得自己大意了,一直以来稳操胜算坐于高台的悠然自得尽数皲裂于面,难得的有害怕的表情。
她的脑子快速转动着,似乎是在想对策。
可是姬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幽离的眸子一看就知道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姬月望向外面,“是什么让你觉得他来了我就会放过你们?”
五皇子就是她手里的底牌,如果刚才的东陵不够有诱惑力,那么就只剩下她的另外一种猜测。
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为李月含而来,哪怕是她开出的条件极具有诱惑力。
她仍然是不为所动。
“那你杀掉好了,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李月含知道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都是练出来的人精,知道对方的软肋就死掐着不放。
一口鲜血呕了出来,些许红点溅落在姬月地衣裙上。
姬月抬手掐住女子纤弱的脖颈,她能感觉到掌下之人的脉搏,只要她用力,她的脖颈就会断掉,所有的都不会再存在。
庭院被人团团围住外面的人蓄势待发,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黑夜里狂奔而来。少女的衣衫有些凌乱,头发也快要散落的样子,可是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的出现不仅打破了庭院外的人计划,也打乱了庭院内的人。
只见姬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带着陈二姑娘也被提了起来,面色越发涨红。看着她几欲垂死的样子,姬月嫌恶的松手。
瘫软在地上的人艰难的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