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宫宴,皇宫内灯火通明,红色的宫灯于房廊下摇曳。这场宫宴比之之前的要清冷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子中毒阴霾未散的缘故,坐在殿里的人无一不是人人自危,之前被敲打过。最近五皇子查的凶,也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
上一次宫宴的时候太子对面坐着的雍王世子,此番并不在场,当门外的宫人唱喝着:“太子殿下到!”
所有的人视线都集中在了门前,只见太子一袭暗红色衣衫将他整个人衬的玉树临风,他鲜少穿这样显眼的颜色,只是此番中毒朝中人心不稳。
然后他父皇就给他送了这样一套衣衫来,让他招摇些,让那些人看看。
无法,太子只得穿着这身衣服前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若非他端的住指不定就要抬手整理衣衫怕是自己哪里不妥当。
在众人的目光中太子步伐稳健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路过李月含的时候看到李月含身侧的人目光一顿,然后移开。
她的手中捏着杯盏,似乎是在恐惧不安又似乎是诧异震惊,她生怕被人看出来什么端着杯盏低头轻啜一口。
酸酸甜甜的果酒在她嘴中蔓延开来,她的心狂跳,握着杯盏的手隐隐有些不稳。
她放下杯盏,低着头,所幸她坐的位置偏僻注意她的人不是很多,所以没有人看到她这细微的变化。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可是她清晰明确的记得,太子不该在这里。
就算没有死至少不该出现在宴会上,而是卧病在床。
她想到上次它说的隐藏人物,不可控因素,悄咪咪的看向永平公主。她实在是想不出来那个人是谁,从哪里来的。
明明上一世里没有这样一个人,若是上一世李月含身边有这么一个能人早就用了,何必眼睁睁的看着她兄长陷入困顿。
她记得那个人很警觉所以并不曾多看,很快的低下头装怪,她现在是如坐针毡,根本坐不下去。连高台之上的东陵皇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甬道上的人不多今夜元宵,他垂眼望向身侧的女子,女子垂首。她素来温柔娴静,上回若不是急了也不会做出那般出格来寻他。
“卿卿。”他轻声唤着她。
陈二小姐抬眸,望向他,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询问他什么事情。
“明日可有空?”他询问着。
她点头:“有的。”
“我们之前在云钟寺许的愿还记得吗?”
陈二小姐略微思索然后点头。
“我们的婚事礼部已经提上日程,明日我们去云钟寺一趟,待日后成婚再去还愿可好。”
陈二小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
青葱白皙的手心捧着两盏荷花灯那荷花灯将女子的手衬的越发莹润,她望着女子,女子笑嘻嘻的跑过来:“你一盏我一盏。”
今日元宵节河中的灯盏不少,两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将许了愿望的河灯放进去。
看着河灯飘远,李月含蹲在那里看着河灯,河灯的颜色也有相近的到最后已经分不清哪一盏是自己的了。
姬月牵着女子的手:“我们游湖去。”
船舫很大上下三层,上面的装扮皆是李月含喜欢的。李月含瞧着船舫然后望着姬月,“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她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很早之前就准备了。”
姬月扶着李月含坐下,李月含四处张望着,“这船上就我们吗?”
船虽然大但是空荡荡的,不免有些清冷。
“只有我们。”
李月含挑了眉梢,手肘撑在案几上,“怎么,你这是准备伺候本公主吗?”
抬手挑着姬月的下颌,姬月似乎没有想到素来温柔的小公主会做出这般行径,愣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自然是愿意的。”
她不善曲乐,非要说的话她会吹笛子,但是吹的……
御蛊虫的笛声。
也不太好在此煞风景,姬月从腰间摸出一把剑来,那剑通身软的很,绕在姬月腰间竟然一丝一毫也看不出来。
长剑剑身泛着冷冷清清的银光,昏暗不明的月色和烛光落在她身上,觉得她更加冷凌。这样的船舫上必反是有琴的,果然她没有刻意多寻,便看到了琴。
抱着琴出来。
月色下她的身影轻盈柔软让人几乎忽视掉她手中那把带着杀伐的剑,冷泠琴音自指尖倾泻而出。姬月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她端坐在那里如黑暗中盛放的花朵,让人忍不住驻足观望想要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上京城里最娇艳明媚的花朵于她身侧,她终是得偿所愿让这花朵为她绽放,为她停留。
不远处的船舫上的人听到悦耳的琴音,挑眉,再看向不远处弹琴的人,不耐烦的打断:“别别弹了,这弹的什么鬼东西,还不如别人船上的好听。”
然后就让人命令船家追上前面的船舫。
他趴在栏杆之上望着那船舫上端坐的女子,女子一袭淡紫色的衣裙,发髻高挽带着宝石珠钗。莹润的肌肤在月色下越发白皙,年纪看起来不大,带着稚气那双眸子干净的未染纤尘,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干净纯粹的眼眸,除了稚子便是没从旁人身上见过了。
“不知船上弹琴的是哪家姑娘。”
东陵虽然不比北疆开放但是也不刻板,时常便是有看对眼的询问姓名,送荷包,此是常态。
琴音戛然而止,李月含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锦衣公子在询问。
两艘船舫隔得很近,她能看清楚那公子的模样。
姬月将那男子的视线遮挡。
那男子看的正起劲儿然后就发现自己被人挡着,正要让人让开然后就对上了姬月的面容 。
姬月的美是北疆带着野性凌厉的美,不似上京城女子的温婉出尘,但是一眼便能让人不忘。
“这样的人两个人为何我在上京城从未见过。”
这样标致的出众的女子竟然从来都没有见过简直是损失。
那公子让人在两船之间搭上船板,人刚踩上去,便见那船板被人一剑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