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燃着静心凝神的熏香,袅袅烟雾自莲花缠枝的香炉里往外逸散着,房间里的格局全然是中原贵族才有的装扮,原来这就是小公主念念不忘的中原房屋格局装扮。
次第遮掩的薄纱将床纱后面的场景尽数遮掩,她能感觉到这层层叠叠的纱幔之后三道呼吸,其中一人极其细微熟悉那是和她同床共枕五个月之久的妻子,她的小公主。
纱幔被人从里面撩开被金钩挂起,侍女行礼。
即使纱幔被掀开可是床纱依旧隔绝了她的视线,太子上前询问,“公主如何?”
“公主依旧昏睡,呼吸渐缓。”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但是谁也不知道那是续命丹药效发挥的作用还是阿稚身体已经平缓好转的缘故。
“请医师上前诊治。”
李瑜话语十分尊敬客气,一点架子都没有,要不是那一身的贵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国太子倒是更像是位文人君子。
姬月上前抬手撩开床纱,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血色尽褪,脸色苍白,唇瓣带着不正常的红。
若非有蛊母压制着毒性,小公主只怕是早就不行了。
因为感受到她的到来,女子身体里因为吸食过多毒性沉寂的蛊母开始活动,床上的女子轻声咳嗽着,柳眉紧蹙。
眼睛半睁半阖,恍惚之间好像看到床前立着熟悉的身影,还没等她仔细辨认便又继续昏睡过去。
太子盯着医师的神色看着医师眉头紧蹙,心里咯噔一声,不会连医师也没见过这般症状?
如果真的这般那便只有铤而走险让人潜入北疆带个北疆人出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苍白虚弱的样子姬月蹲下身去,握住女子软绵的柔荑,太子殿下看到这一幕皱眉。
虽然说都是女子原本没什么的,但是他总感觉到一丝缠绻地意味,但是很快的又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
还来不及询问医师所为,便看见床纱落下隔绝了视线,只能隐约看见半蹲在窗边的医师,“公主的病我可以医治,你们都出去。”
在听到她说阿稚地毒可以医治地时候李瑜几乎是放下了一直悬在心口地大石头,连忙带着人出去。
在所有人都退出去地时候,一直半蹲在床前执着女子柔荑不愿意松开地人低头俯首在女子白皙地手背上落下虔诚一吻。
“抱歉让公主因我受苦。”那个老妪是冲着她来的完完全全地是针对她,公主是被她牵连的。
指腹摩挲着女子的唇瓣,女子的面色已经渐渐恢复如常,呼吸平稳有力起来,就连身体里的蛊母也活跃起来在女子身体里游走着。
“公主知道吗。”目光如水温柔又带着欢喜地说着:“当我知道不是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她知道小公主没有那个胆子下毒,她能确定。但是当她真正的确定事实的时候还是会高兴的不能自已。
她就知道她的公主不会给她下毒的,她的公主还给她准备了礼物怎么会害她呢?
“醒过来吧公主,看看心心念念的东陵,你回来了。”公主若是见到必然会十分开心的。
李月含昏睡间听到耳边有人低语诉说着,那声音听着很像姬月。她明明清楚的记得自己跟随太子皇兄离开北疆的,她相信太子皇兄和哥哥能带自己回东陵。
可是为什么还会听到姬月的声音,她的声音为什么有些变了,怎么这般喑哑。
费力的睁开眼睛旁边一直守着李月含的侍女察觉到公主醒了过来,连忙扶着想要起身的李月含起身靠在软枕上。
旁边的侍女适时的递过来温热的茶水,一杯茶水下去李月含才觉得自己好受些。
她环顾着四周一切陌生又熟悉, 她在北疆待了五个月,她以为自己回来会需要很久。
东陵那么大,父皇他们要寻找自己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声明自己失踪要保全她的名声,从一开始就这样的艰难。
那样大的东陵她不知道父皇以及皇兄他们派遣了多少人出去,又以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突然消失,可是皇兄他们花了五个月,只是五个月就找到她将她从北疆救了出来。
"回来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上了?"李瑜刚见了李珏,将李珏宽慰下去。
李珏伤势未愈便想来见阿稚,若是让阿稚看到李珏现在虚弱的样子只怕是要哭成个泪人。
李月含听到皇兄的声音,想要唤一声皇兄可是刚张嘴喉咙便哽咽住,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
李瑜叹息走了过去,所有人都退下。
李月含再也无所顾忌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喊着皇兄。
声声委屈,声声肝肠寸断,李瑜有些僵硬的虚环着阿稚,阿稚大了之后虽然爱哭了些但是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
好在太子也是带过妹妹的,所以虽然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是很快的反应过来。
轻柔的抚摸着阿稚的后背给阿稚顺气,“阿稚别哭,我们回来了,回东陵就不怕了,乖。”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去北疆的路上,我……不知道……”李月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都哭的红肿,“我也……没有得罪……谁……谁……”
怀中的妹妹哭的话都说不清打着哭嗝,可是李瑜还是听懂了妹妹的意思,原本温润的眉眼一瞬变得深沉幽暗,可是他并没有将事情告诉阿稚。
“这些事情交给父兄就好阿稚别想这些。”
这些事情该是他们这些为父为兄的人该去查出来的,阿稚就像之前一样就好。
这些东西不要多想,忧思其身心。
“皇兄,我……”李月含想问她兄长在哪儿。
太子皇兄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样,解释着:“此番阿稚失踪知道的人不多,只有父皇以及我和三弟。”连阿稚的生母淑妃娘娘都不知道。
“三弟是以巡视边防为由而来,在阿稚昏睡的时候来过,现在办差事去了。”
话语中全然是李珏对李月含的关怀爱护之心,丝毫没有提及自己。
可是李月含不是傻子,她望着太子皇兄,“太子皇兄因为阿稚耽误了祭拜大娘娘。”
那是太子兄长的生母啊,太子兄长最为敬重的大娘娘,十年如一日的,每年临近大娘娘的忌日都要去寺庙吃斋念佛诵经一个月的,可是因为她……
她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