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攥着手机的手兀自颤抖，青葱的指尖没了原本的血色，只是微微发白。
他盯着手机里备注了【星星】的联系人，呆了好久。
瞿墨握着方向盘，机场路的红灯格外长，他额头抵在方向盘上，旁边手机“嗡嗡”震动，来电界面显示的是相拥着的两人。
“喂...小可，上飞机了吗......”瞿墨低着头，声音显得格外喑哑沉闷。
“哥哥，我的薯条呢......”
对面人群喧闹，但瞿墨知道，现在有个小猫咪窝在角落里掉眼泪。
“......乖，你先去国外好不好，哥哥答应你，等这边的事情过去了，我去找......”
“哥哥......”林柯抹了把眼泪，他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握在手心里，“我可以等到你的，对吧......”
林柯现在孤零零站在候机厅，他这次为什么没等到呢......
瞿墨心脏像是被攥了一下，他想回去抱抱可怜的小白猫，他想象着刚刚自己真的只是去买一份薯条，他想带小猫去结婚，他想再吻吻小可的唇角。
他眼眶湿润：“乖乖，等我娶你。”
【前往Y国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9122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马上到5号登机口登机......】
“哥哥......”林柯的声音因为登机广播开始颤抖。
广播声像利刃一样要划破两人间的联系，空气的温度都随着彼此的远离而变得刺骨。
瞿墨闭眼，他努力压制住眼眶里盈满的泪水，紧抓着最后一点时间不停叮嘱：“小可，到了国外注意安全。”
“哥哥......”
“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哄你睡觉。”
“......”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等我去找你。”
登机的人群已经渐渐稀疏，林柯一个人推着两只行李箱站在登机口，他听着瞿墨的声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瞿墨只记得那天风特别大，林柯的“我爱你”顺着风从机场飘来，轻吻到他耳尖。
原来分别时的眼泪真的很苦。
——
一小时后，黑色的迈巴赫像一只猎豹一样飞驰在马路上，车尾灯留下一长串光痕。
声音来自躺在一边开着免提的手机：“大哥，你以为送小猫出国我就找不到他了吗？”
“瞿染！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瞿墨第一次因为怒火而双目泛红，他在超速边缘徘徊，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颤抖，油门都踩不稳了。
他应该送小可到飞机上再走的......
瞿染声音依旧轻佻：“啧啧，可怜的小猫，被抛弃了，你知道在机场小可怜哭得多伤心吗？”
他鞋尖挑起林柯的下巴，地上跪着的人眼前蒙着黑布，眼睛里渗出的泪水把布浸湿。
他的双手被麻绳绑在身后，两条腿无力地蜷着。
“瞿染，我们好好商量，你把小可放了。”瞿墨努力捡回一丝理智与那疯子谈判。
“呵~”瞿染指尖摩挲着林柯白净的下巴，“放了？这么漂亮的一只小猫咪谁会舍得放了。”
他的指尖游走到林柯背后的麻绳上，稍稍一动，林柯的双手被解开了。
手腕处被粗糙的麻绳磨得破皮，点点血丝从伤口渗出来。
“大哥，我想听听小猫叫的好不好听......”
瞿染拉起林柯的胳膊，像对待艺术品那样轻拿。
突然，那人语气陡然阴戾，攥着林柯胳膊的手猛地用力。
“咔嚓”，骨节之间错位的声音听得在场各位心里发毛。
林柯紧咬着下唇，薄唇上染着自己的血。
巨大的痛苦让他硬生生憋到喉咙里，他不能让哥哥听见，他不能成为哥哥的软肋......
近乎骨折的剧痛让那张小脸惨白。
瞿染皱着眉头，手上力道丝毫未减。
“小猫不会是个哑巴吧。”
力度逐渐增加，林柯忍不住喉底的哼咛，眼上的布已经吸不了更多的眼泪，泪痕让林柯脸上亮晶晶一片。
瞿染指尖抹掉林柯脸上的泪：“好可惜，都快拧断了，还是听不到小可怜惨叫......”
瞿墨猛砸方向盘：“瞿染，你妈逼的！你是疯子是不是！”
他这句话吼得车里都跟着震动。
“哈哈哈...大哥，你说脏话我还真没听过。”瞿染心情愉悦。
“你到底要怎么样...放了小可，和他没关系，你想要的他给不了你，我们好好商量......”
瞿墨这辈子都想不到，他会跟盛霖发消息求助。
瞿染挑眉：“商量？我给过你机会。”
他扔下林柯脱臼的手臂：“可是结果呢，可太让人失望了，那些舆论无论对【拾林】还是盛霖都没多少影响。”
“所以你还是乞求自己快点过来，当然，小猫咪承受不住几下可能就要死掉了。”
“还有，你知道我去摘小猫手上戒指的时候他做了什么吗？”
“他吞下去了，哈哈哈哈哈......”
瞿墨怔怔地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玫瑰戒指，随后一脚油门轰到底，他浑身发抖，脑子里越来越乱。
他想冷静下来，可是满脑子都是小可那句“我爱你”，和现在瞿染阴森可怖的笑声。
他保护不好自己的小孩......
“小可......”瞿墨颤抖的声音传到林柯耳边。
小猫终于笑了一下，他很庆幸现在哥哥看不到自己，他嘴唇应该很白，惨白，脸也是。
不漂亮了，就不能让哥哥看见。
但好在自己的声音还算好听——
“哥哥...我爱你......”
瞿染“啧”了一声，他踩着林柯的手指过去，不悦地把手机拿远。
“真想剖开他的肚子把戒指取出来。”瞿染皱眉。
手机里几乎传来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黑色迈巴赫像疯了一样，瞿染听完刚刚那句话已经彻底没什么理智可言了。
“瞿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瞿染笑笑，听着瞿墨丧失理智的声音，他森白的牙露出来，计划达成。
鬼魅般的声音在瞿墨耳边响起：“那大哥，我等着你让我生不如死，还有，开车小心哦......”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一辆失控的火车直接撞在迈巴赫上。
车门变形严重，里面的安全气囊“嘭”的一声弹开，瞿墨鬓角一片鲜红，一片锋利的钢化玻璃碎片擦着他的眼睛划过。
这里离【墨染】很近了。
瞿墨耳鸣声盖过了所有混乱，他踉跄地打开车门，从车里砸到地上，眼前天旋地转。
西装一片血迹，但他爬也要爬过去。
快了，快到了，他想见见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