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后车座——
一人开车,一人跟池肆对话:“池先生,老板听说您缺钱,有一笔交易想问您做不做。”
池肆拿着黑衣人给的一管药膏涂了涂胳膊上的伤:“什么交易。”
“在s市七星酒店。”
酒店,话说到这儿已经很明显了。
池肆盖好药膏,虽然钱对他是很重要,但出卖身体这事儿他很是不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养活的起自己。
药膏被他扔到地上,态度十分明确:“前面路口放我下去。”
黑衣人顿了顿,耳机里的声音响起,是那个老板:“一百万一晚。”
这价格黑衣人听了也一慌,但依旧保持职业素养:“老板说一百万一晚。”
池肆心里“操”了一声,弯腰捡起药膏继续抹,语气称得上波澜不惊:“老板有什么特殊癖好告诉我一声。”
md怎么给的这么多。
黑衣人1号:“……”
黑衣人2号:“……”
某老板:“……”
——
总统套房,池肆被送进去的时候里面没人,但他被带了一只眼罩,黑衣人语气有些不自然:“呃,老板说不希望您看到他的脸。”
池肆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坐到里屋床上,总统套房的床很大,很干净,几乎一个褶子都没有,池肆坐到上面好像是城堡里的一只破布娃娃,当然去,如果这个破布娃娃不跷二郎腿更好了。
前后不到十分钟,套房的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披着的风衣垂到两膝。
他身姿英挺,仿若修竹,黑眸锐利狭长,在暗夜中微微闪光,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人,眉头皱在一起。
池肆听到有人开门,在卧室喊了一句:“我在卧室。”又觉得干巴巴一句显不出一百万在自己心里的重量,还补了一句“老板”。
那人松了一口气,脱下定制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手里拿了一只箱子进了卧室。
池肆坐在床上,戴着眼罩,头循着声音偏向老板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人,但他已经看到钱了:“嗨。”
老板:“……”
那人把箱子放床上,低头看着池肆脏兮兮脸,温柔的用手擦了擦池肆脸上粘的灰,又蹲下帮他脱鞋。
池肆伸手探了探,摸到了一只塑料箱,眉毛微挑:“嚯,这么多玩具。”
老板蹲下帮他脱鞋的手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是药箱。”
池肆有点尴尬:“喔。”
——
最后一件衣服被扔到地上,池肆身上青紫淤伤遍布的痕迹异常扎眼。
老板看了眉头皱得更紧,他在池肆肩膀处一块淤青上轻轻用拇指摩挲几下,像是心疼。
池肆下意识躲了一下,面前的老板不由得一顿。
本就阴沉的面色直接掉到谷底,刚刚在厂库里下手还是轻了。
池肆觉得自己脱光也没什么好看的,毕竟自己身上除了淤青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除非这老板xp实在…难以言喻。
酒店里微凉的空气刺激的池肆瑟缩一下,随后,他光着身子被人拦腰抱起,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池肆下意识抱紧身边的人,老板衬衫上几粒金属纽扣有些冰人。
池肆胡乱游走的手差不多勾勒出老板的身形,他觉得自己不亏,起码这老板身材不错,宽肩窄腰……
老板看着身上胡乱摸索的手无奈选择纵容。
到的这个地方像是浴室,池肆站稳脚,听见旁边哗啦啦的水声,他以为终于要开始了,深吸一口气:“我可以自己清理。”
毕竟一百万都拿了,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那人没回话,在浴缸里放好温水领着池肆进去,温水中,身上那些伤好像没那么疼了。
突然,池肆抖了一下肩,感觉背后凉了一下,带有微微的湿意,是那人在亲他他身上的淤青……
两人一前一后坐到浴缸里,不同的是老板没脱衣服。
全身都是高级定制需要干洗的衣服就这样泡在水里,他环抱着池肆,小心翼翼的触碰池肆身上的每一个伤痕。
在每个淤青处留下一吻。
蜻蜓点水一般,甚至不带一丝情欲。
——
最后,依旧没有池肆想象的十八禁场景,他也觉得很奇怪,本以为这一晚注定“菊花残,满地伤”,结果那人花一百万只是脱了衣服给他洗了个澡,涂了涂药,而且手也没有不老实。
现在有钱人癖好这么奇怪吗?
夜深人静,旁边的人呼吸匀称,似乎已经睡着了,池肆小声喊了几声:“老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老板:“……”
池肆确定那人“睡着了”,但在他伸手撩开眼罩的一瞬间,旁边的人一把将他按住,声音特意压低,更显得沙哑性感:“听话。”
池肆被苏的脖颈直发麻,他缩进被子里,语气半开玩笑:“老板,还没睡啊哈哈……”
老板:“……”
操,别说话了池肆,你找c吗……
池肆被迫被圈在那人怀里,他愈发觉得这人很熟悉,像他前男友,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良久,池肆放弃揣测老板的身份了,没办法,老板喜欢玩神秘他也只能陪着。
——
盛霖是池肆大学时候的男朋友,是个孤儿,只可惜大学毕业池肆就跟他提分手了,原因就是这些要债的人,当年欠下的一千万现在已经滚成五千万了。
盛霖当年也是个普通学生,只不过现在已经是s国大名鼎鼎的盛总了,似乎没必要花一百万买了个给自己上药的机会,毕竟当初自己这么决绝……
夜深,池肆已经睡沉了,老板睁眼,转身隔着被子抱住缩成一团的池肆。
那人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这么睡,这是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心理学上称为婴儿式睡姿,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老板把头抵在他肩膀处,浓烈的药膏味不住的往鼻子里钻,他贪恋池肆的味道,好像成瘾了一样。
想把他揉碎到怀里,想关起来,不行,他会生气吧……
这样在幻想中缠绵了好久,天微亮,老板看了看时间,起身穿好衣服,在床头留下一张卡和两只没拆封的药。
站在床边伫立良久,伸手帮池肆理了理额前微长的刘海又帮他掖好被子,最后俯身吻了吻池肆的指尖。
随着密码门关闭,他的声音被隔绝到门外:“阿肆,回见。”
——
翌日清晨,S市所有媒体各大热搜头条既不是顶流塌房,也不是红毯假摔,更不是明星代孕争相吃瓜。
而是,全市乃至全国第一大互联网公司【拾林】的老总盛霖辞职了。
堪称s市传奇,年仅三十却创造了两年公司上市,三年行业垄断奇迹的商业天才,经法双学位海归博士……
竟然,竟然tmd辞职去教书了,难道生命的尽头真是事业编。
网上的评论精彩——
“这老总脑子被驴踢了吧?”
“公司不要给我谢谢。”
“起码挣够了再走吧。”
“盛总:我来人间刷剧本。”
众人给出这样的评价不是没道理,【拾林】放眼整个s市甚至s国都是极具发展潜力的,想收购它的公司数不胜数。
但统统被盛霖回绝了。
此时的【拾林】集团正在忙着准备策略应对盛总突如其来的辞职通告,而大厦顶楼内,盛总豪华办公室内,两扇实木大门隔绝了外面嘈杂的环境。
自家的媒体正在对自家总裁进行一对一采访,拿着仪器设备的各位打工人第一次直面老板,觉得空气里都飘着一股资本家的味道。
记者在第一排拿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盛总,听说您准备辞职了?”
盛霖带着百达翡丽的左手看了看合同,拿着派克万宝龙钢笔的右手在合同最下面飘逸地签上名字。
有钱两个字就快写到这人脸上。
盛霖停滞了几秒,空气瞬间降了八度,记者觉得这几秒比她毕业答辩时还要难熬,内心疯狂祈祷她们总裁说些什么,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盛霖皱着眉头又检查一遍合同,确认无误后合上皮质文件夹,不输顶流的一张完美俊脸抬起,扫了一眼对着他的摄像头。
嗓音低沉冷淡——
“没有辞职,只是不干了。”
众人:???
这二者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记者抽了抽嘴角,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盛霖拿起劳斯莱斯车钥匙,看了眼桌上木质鎏金的相框,里面一对情侣笑的正开心,盛霖拇指在玻璃上摩挲几下,随后把它盖上压到抽屉里。
诸位负责了公司全部运营工作但没有决策权的副总们:这小子割韭菜真有一套……
记者冒死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您放弃市值过千亿的公司却选择本市一所学校去教书的原因是?”
这下盛霖脸上的表情终于有微妙的变化,漆黑如墨的眸子好像一瞬间被水化开一样,不过刚刚微微上扬的唇线转瞬即逝。
真实的原因当然不会说出来,但编出来的理由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因为这所学校给的多。”
???
——
这条不足三分钟到采访视频爆出瞬间,艾斯国际大学教授,副教授,讲师的工资全被扒出来放到网上。
吃瓜群众看的瓜都拿不稳了:
“这叫给的多,盛总,您看看你在这工作一辈子买不买得起您手上那条八百万的表?”
“终于出现了,二次元版‘我不喜欢钱,我对钱我没有兴趣。’”
铺天盖地的舆论潮水一般涌上来,各大新闻头条上放着盛霖采访照,颜值十分抗打。
不得不说盛总是有经商头脑的,退位前这条热搜也给公司带来了不少收益。
——
但关于艾大,在s市本地人都知道,艾斯国际大学在当地出了名的学风不正,校风更是乌烟瘴气,简称纨绔子弟大染缸,有钱人孩子出国的跳板。
相应的,这个贵族学校薪资的确可观。
但在这里面,你能看到的只有背景,家境,明争暗斗,更不乏一些官二代和院二代。
在这里学习教书,支撑他们的是初心吗,是理想吗?
不,是钱。
——
池肆从总统套房里出来,兜里多了一张卡和两管药膏。
他看着手机上的新闻,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脑子里早已经乱成一锅浆糊。
盛霖,盛霖要来他学校教书?
这未免太巧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