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请帖?那就免进!”一名守卫冷声喝道。
“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宁川神色一凝,脸庞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即将发作的时候,一位年纪稍大的护卫,打圆场道:“别听他瞎说,没有请帖,自然也能进去。”
这名护卫看着宁川,态度颇为恭敬道:“只是,得需要您破费一番了。”
“怎么破费?”宁川眉头略微舒展了一分,问道。
“我们江家老太爷说了,凡是今日入府之人,皆是来客。无论是谁,只要进去了,就可以将宴席上准备的众多美味,任意取食。可是,也不能白吃……所以,没有请帖者,至少需要拿出十万费用作为贺礼。”年纪大的护卫解释道。
“十万贺礼?”
宁川心道,这江家倒是挺会做买卖的,把卖门槛说的那么好听。一般人谁能一天之内吃够十万块呢?还都是你给人准备的。
而且也没几个人会专挑最贵的吃吧?
不过,他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哪里来的贺礼?
总不能送法器、灵丹、宝药这些吧?再说对方也未必识货!
“怎么?你拿不出吗?拿不出的话,趁早滚蛋!”之前那名守卫见他迟疑,顿时露出鄙夷之色,又叫嚣了起来。
“你要我趁早如何?”宁川目光骤然一寒,看的对方浑身发毛。
如果这个守卫再口嗨一句,或者胆敢有什么动作,宁川不介意让他当场毙命。
“没,他没让你做什么,息怒,息怒。”
年长的护卫连忙解释,一手捂住那位年轻守卫的嘴巴,而后,又对宁川赔笑道:“那……这贺礼?……如果您不方便的话,自己进去给也是可以的。”
“贺礼很简单。”
宁川悠然道:“你们现在找来礼单,在上面记下,宁川贺百万……额不……贺千万!”
“啥?”
年长的护卫脸庞顿时抽搐了一下,显得很艰难,“你是认真的吗?”
“废话,当然是认真的。”宁川一本正经地说道。
“空口无凭,万一你进去后,赖账了怎么办?江家的人,定然会怪罪我等失职,到时我们可担待不起啊。”又有一名护卫提出质疑。
“空口自然无凭,所以我才让你们在礼单上记下呀,这样的话,江家怪罪下来,也怨不到你们头上。”宁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闻言,众多护卫纷纷傻眼。
“您还是自己写吧,权当立下字据了。”年长的护卫苦着脸道。
“行吧,我来写。”宁川思索一下,同意了。随即,动手写了起来。
他共写下了五个大字:宁川贺千万!
只不过,由他动手所写的,那就不是普通的字了。
那字中蕴含着道的韵律,每一笔,都藏纳他的道,他的法,能映照出天地的规则,哪怕只是一丝,都流转着大道气息。
只可惜,纸和笔的材质都过于普通,不能承载太多道韵,无法勾勒出更为繁杂的法则。
但饶是如此,这也已经极其恐怖了!
当然,眼前这些凡夫俗子自是看不透的,否则的话,他们定会极度震撼。因为宁川所留下的这几个字,赫然刻有‘大道之痕’!
不过,即便他们看不出有什么玄机奥妙,可仅仅观摩字体本身,就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因为宁川的字体,实在是古朴大气,仿佛古代仙师所书写。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似乎蕴有一股浩然之气!
“现在,我该进去了吧?”宁川写完字,笑眯眯地望着几名护卫。
“这,这……您请进。”几名护卫终究抵挡不住宁川的话语,又加上被那五个字震撼到了,只好让出道路来。
“呵呵!”宁川轻哼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他走进去后,那名之前态度不怎么好的年轻守卫,对老护卫疑惑道:“此人身无请帖,张口就来,随手一写便是百万、千万,很明显是在放空炮。再加上我看他一身的穿着,也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可能就是个穷鬼,你为何要放他进去?”
“我知道他拿不出钱,但我见他仪表堂堂,气质超然,非等闲之辈。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富贵之人,但也不可轻易拒于门外。”
老护卫摇了摇头,淡然讲道:“干咱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眼力见,要不然,指不定会得罪什么大人物呢。”
他说到这,又补充道:“况且,此人现在虽说看上去拮据,但我观他气度不凡,眉宇之间有大志节。他日,当自取富贵,岂能以卑贱轻之?再说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莫要靠衣装等外物去判断一个人……”
年轻守卫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而另外几名护卫则是跟着点头附和,赞成老护卫的看法。。
宁川并没有去倾听身后的谈话,他径直朝着江家主厅而去。那里,有自己血脉的气息。
……
此时此刻,江家主厅,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已经有一位不速之客锁定这里了。
“老爷爷,只要我听你的,叶叔叔就会将我妈妈救活过来,对吗?”一道咿呀稚嫩的声音传出,软软酥酥还略带点鼻音,奶萌奶萌的,特别可爱。
正在发问的,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看起来四五岁的模样。
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睫毛弯弯,眼睛大大,瞳孔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一样,可谓是漂亮至极。
只不过……此刻的她,却是看上去楚楚可怜,令人心生爱惜,直是想要疼宠一番。
“哈哈,当然了,小丫头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等会儿为叶家大少送上祝福,认叶少做父亲。之后,他肯定能派人治好你母亲。”回答的人是个老者,他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语气温和的说道。
老者头发胡须雪白,脸颊瘦削,面容看上去饱经沧桑,双目浑浊,衰老至极,显然已经踏入了风烛残年,是个垂暮老人。
但若仔细一瞧,这老者却有一种深沉的威严感,不怒自威。
这人,正是江家的老太爷,江天远!
“我相信老爷爷。”小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乖巧地道:“只要妈妈能好好地,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女孩虽然年纪小,但却很懂事,她知道自己的妈妈患有绝症,生命垂危,急需救助。
因此,当这些人告知,叶孤天可以帮忙救治她妈妈之后,她毫不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尽管,她对于叶孤天并无好感,甚至隐隐有些讨厌。
但是,无论如何,只要叶孤天真的能够帮忙,医治好自己的妈妈,她不介意叫叶孤天一声爸爸,甘愿认对方为继父。
“嗯,真乖。”
江天远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道:“那叶少不仅能帮你母亲治病,等他娶了你母亲后,还会把你视如己出,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将你视作掌上明珠的,哈哈……”
言罢,江天远笑眯眯的,脸上的褶子挤在一块,都要堆积起来了。但同时,眼神却是闪烁不定,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老爷爷,我到时候会乖乖的,还会对叶孤天跪拜行礼,喊他几声爸爸,只要他不嫌弃我这个拖油瓶就行。”小女孩儿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道。
“唉!好孩子啊!”听到小女孩儿这般乖巧懂事,江天远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满意地夸奖了一句。
当然,这也只是他表面上伪善而已,是故意做给小女孩儿看的,内心深处早已经乐开花了。
因为,这江天远其实与江雨溪,并非是血缘很近的直系亲属,已经差出去四代了。
江雨溪的爷爷、父亲,皆已去世多年,所以感情早就淡薄了。
至于对这个江雨溪强行硬挺着,宁可守寡也不听江家人的劝告,非要生下来的女儿,江天远自然是对其毫无情感所言。
甚至说,由于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使得江家丢了颜面,让他心底里还颇有些怨念。
如果江雨溪是他的直系后代,他是无论说什么,也不会放任其这么做的。
在不远处,一位漂亮女子看着江天远逗孩子的一幕,美眸中满是复杂之色,忍不住自顾自的调侃道:“这叶少也真是够深情的,非但不介意江雨溪和别人睡了那么多年,而且居然还愿意抚养这么一个累赘,答应善待她们母女……啧啧啧,若是换了我,能得到此等男儿的青睐,死而无憾呀。”
这漂亮女子,是江家嫡系中最受宠的几个人之一,——江雪薇,也是江天远的孙女。
她对于叶孤天,是抱有爱慕之情的,曾经暗示过叶孤天很多次。
奈何,叶孤天心里只有江雨溪一人,从未正眼瞧过她,更别提与她交往了。
而看到叶孤天如此痴情,江雪薇难免有些酸溜溜的,心中羡慕不已。
所以,她才忍不住揶揄几句,嘲讽一番。
毕竟,江雨溪可是生过孩子的,而她,依旧还是个黄花闺女呢。
没想到,叶孤天这次回国后,居然连江雨溪这个残花败柳都能够接受,而且还想尽办法请医学专家为其治病。
可对自己,却仍是完全的视而不见!
这,怎能不让她嫉妒?
“薇薇,少说几句话吧。”
坐在不远处的江天远瞪了江雪薇一眼,提醒道:“等下客人就要来了,你收敛一些,莫要失态,免得造成影响。”
“我……”江雪薇闭上嘴,嘟了嘟嘴巴,却终究没敢反驳。
江天远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孩子……唉,真是被我惯坏了。”
江雪薇是他的孙女,自幼娇生惯养,任性妄为,这让江天远很苦恼。
不过,这毕竟是自己最小的一个直系孙女,他也狠不下心来责罚。
随即,他又转头,对小女孩儿温声说道:“不要听她胡说,她不过就是吃你妈妈的醋罢了,你别搭理她。”
“待会儿见到你叶叔叔,记住,喊他爸爸!”江天远不忘重复提醒。
小女孩儿重重的点头,乖巧道:“嗯,我记住啦。”
……
不久,宴会大厅内,数不清的人影到来。很快,便已是宾朋满座,欢声笑语一片。宴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热闹喧嚣,是一片欢腾的景象。
江家是当地望族,今日受邀前来之人,身份皆不低,有豪门、权贵、高官,亦或是各界名流。不仅是本地的,就连外地的都有,可谓盛况空前。
那些没有受邀,而自掏腰包赶来的,也是带着厚礼。希望能够趁机讨好,攀附江家这棵参天大树。
因此,江家举办的这场盛大的订婚宴,倒是宾主尽欢,气氛融洽。
而就在众人谈笑风生的时候,一道身形突兀而至,打破了宴会大厅内的宁静,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