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给人以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感。
“孢子浓度越浓,攻击性就越为强烈,我们的危险程度也会更为增加一分的,到时候恐怕还没进入那【村庄】之中,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舞月的声音中透着凝重。
这倒并不是她故作忧虑。
无论是那些姿态诡异的无头尸体,还是天空中那些飘荡悬浮的硕大肿胀人头,都在无时无刻不倾洒着漫天的“彼岸花孢子”。
就像是一个个无情的播种机器。
靠近【村庄】的深处。
显然还有着更多类似于此的“彼岸花怪物”。
也就是说……
越深入那【村庄】。
空气中蕴含的“彼岸花孢子”浓度将会越高。
到时候就算那些怪物不攻击他们,恐怕也会寸步难行,乃至于是有性命之忧的。
“嗯,这是个问题……”
对于秦舞月称呼自己为“司队长”这件事,司梦清心情很是大悦,看着秦舞月的目光,也是不由越发顺眼了起来。
不过很快她的眉头也蹙起。
就见萦绕于体表的幽绿色火焰防护,此刻几乎是沾满了密密麻麻的“彼岸花孢子”,里三层,外三层,看得人头皮发麻。
虽然火焰在不断地烧毁这些孢子。
但烧毁的速度。
根本不及孢子蔓延的速度。
除此以外……
随着这些“彼岸花孢子”的浓度增长,它们的攻击性也愈发强烈,甚至开始反向撕咬吞噬起她身上的幽绿色火焰防护。
这让司梦清在大为皱眉之际,不得不加大自己的权柄力量输出,让弥漫于身的幽绿色火焰更为浓烈了几分,方才将这些如附骨之蛆一样的“彼岸花孢子”一下灼烧了个干净。
但如此一来。
却也让其防护变得无法持久了起来。
唰!唰!
就在这时。
两道身影出现在面前。
正是被秦舞月改变了“历史可能性”,从而摆脱死亡危机的镭瑟夫·李与乔克二人。
两人虽被更改了“历史可能性”,但作为序列7层次的神之传承者,思维本就蕴含某种特殊,因此记忆并未丢失,只是显得有些错乱。
此刻回过神来之际。
看着秦舞月的目光,不禁尽皆透出了几分复杂与奇异。
乔克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满脸黑色、夹杂着几分银白的虬须如花朵一般绽开,露出和煦的微笑说道:
“秦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接下来有用得着我老乔克的地方尽管说,我自当尽心尽力,以报恩泽。”
镭瑟夫·李则是比了比自己的腱子肉。
说:
“美丽的秦女士,接下来,我将是你永远的骑士。”
“额……”
秦舞月看着镭瑟夫·李那满身蠕动的肌肉,尤其是那饱满的胸肌,简直比她还大,不禁有些汗颜。
司梦清娇小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白皙挺翘的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不停转动,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忽然。
她眸光一闪。
看向秦舞月三人说道:
“这‘彼岸花孢子’显然会攻击寄生一切血肉生命,让血肉筋络畸变为植物纤维,成为一种会不断生长彼岸花的植物生命。”
“如果说……”
“我们本身就是植物生命,变成了其同类,那么这‘彼岸花孢子’,应该就不会攻击我们了吧?”
“所谓打不过就加入,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不过……
该怎么实施呢?
看着三人凝视自己的眼神,司梦清嘴角翘起,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透着几分得意之色的说道:
“我有一项独特的、传承自古老时代的手艺,倒是正好可以于眼下派上用场的。”
“不过,我得需要一些材料。”
……
被猩红晕染的泥泞小路上。
一具具无头尸体足部如根茎一般,深深地扎根于土壤之中。
它们躯体已然尽皆植物纤维化,浑身粘湿的猩红藤蔓蜿蜒,一动不动,四肢躯干呈现出一种歪扭纠缠的怪异姿势。
突然。
其中一具无头尸体脖腔蠕动。
自腔口中一张布满惊悚尖牙的可怖口器喷射而出,向着靠近的一道身影恶狠狠咬去!
“哼,这次我若再被咬到,我就自己把我头颅摘下来亲手做成夜壶!”
镭瑟夫·李大手一抓。
这张狰狞口器顿时被他给捏爆。
不过就在这时。
就听“嗤啦”一声响,无头尸体的脖腔竟如拉链一般开裂了起来,植物纤维化的皮肉香蕉般两边剥开之际,一个血淋淋的诡异之物冒了出来!
那是……
那分明是这无头尸体的脊椎骨!
此刻,这脊椎骨似乎是演变成了一种独特的植物生命,黏湿的、淌满脓液的藤蔓枝条连接着一块块脊骨,并生长绽放着一朵朵泛着血肉色泽与纹理的猩红彼岸花。
细长的花瓣绽放而出,显露出饱满的花蕊。
然而仔细看去。
这哪是什么花蕊?
分明是一颗颗密密麻麻的、细小的眼珠子!
“哇!!”
这彼岸花脊椎骨怪物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如婴孩啼哭般的诡异叫声。
并猛地向镭瑟夫·李扑去。
可就在这时。
“唰!”
一道刺目的锋芒猛然闪逝。
彼岸花脊椎骨怪物于空中停滞了一瞬,下一刹,一道血线弥漫而开,使得其自上而下绽裂成了两半,酸臭的脓液爆溅而开。
秦舞月身影显现而出。
她手执一把似由森然白骨构筑而成的舞扇。
轻轻一挥。
哗!
风声涌起间,这彼岸花脊椎骨怪物的两片残躯便被一道似有灵性的风卷起。
最终。
飞到了司梦清面前。
而此刻,司梦清正盘膝坐于一圈由幽绿色火焰所交织而成的临时祭坛中,在她面前,正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片片那彼岸花脊椎骨怪物的残躯,以及一具具原本作为其宿体的无头尸体。
甚至。
还有着一颗硕大肿胀,却已经破破烂烂,脓液横流的诡异人头。
“嗯,材料,差不多已经够了。”
司梦清搓了搓手。
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面容上竟露出几分期待:
“差不多该是我施展手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