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一个个都是浑身萦绕着怨气,死气, 血煞气红的发紫了, 可见都是沾染无数鲜血的罪大恶极之辈,温竹青收拾的毫无心理负担。
挨了揍,他们也不老实,能做海盗的,对无辜之人凶残,对自己也狠,海盗内部争斗也是十分厉害的,人不狠站不稳。
挨了打反而笑的更猖狂了,颇为挑衅的看着她,温竹青也笑了:“这么想笑啊,让你笑个够。”
取出一张哈哈符,给他拍在身上,这个海盗就一直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想停下来,却怎么都做不到。
岳千帆摇头:“想死也没必要招惹她啊, 她不会让你们死,只会让你们生不如死,何苦呢?”
海盗们才知道害怕,这个凶巴巴的姑娘竟然会巫术?
在他们眼里,无法解释的术法都是巫术,他们在海上也看到过飞来飞去的高人,知道世上存在着仙人,只是他们接触不到而已。
现在遇到了,才知道害怕,可惜,也晚了。
来交接海盗的竟然是老熟人,陈广孝,温竹青眯起眼睛,臭着脸不想跟他说话。
陈广孝脸色也不好看,沉着脸公事公办,把人都给抓进笼子里带走,那个哈哈笑的海盗还在笑,挨了揍反而笑的更开心了,听的人心里发毛。
“这是怎么回事儿?”
萧清延道:“嘴贱,让阿青收拾了。”
陈广孝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温竹青道:“半个时辰自己就解了,不会死掉的。”
“温姑娘好手段,只是用来折磨凡人,未免大材小用了。”
萧清延神色一沉:“陈广孝,你什么意思? 你非要针对阿青吗?”
陈广孝压下心底的怒意,道:“阿延,你变了,曾经你也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现在你为了个女人,不要兄弟了是不是?”
阿延是萧清延的小名,很亲近的朋友才知道的。
温竹青可不会惯着他,“陈大人啊,你这么说可不对的,既然女人如衣服,也没见你光着身子出门儿啊。
你大概不知道下一句吧,手足可断,衣服不能丢。”
噗嗤!
岳千帆笑起来,跟温姑娘斗嘴,是个陈广孝都比不上他。
“你……”
“你什么你?姓陈的,你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是你先来欺负我的,我要是个普通姑娘,可不得被你欺负惨了!
你也真是奇怪啊,只是个袍泽而已,做着人家爹的活儿,你这么爱当爹,也没见你当的多称职啊。
我要猜的不错的话,你把我挤兑走了,让你女儿嫁给萧清延,是不是?”
陈广孝眼神一闪,她怎么知道的?这事儿他都没有跟萧清延说起过,只是在自己家谋划,竟然被她说破了。
萧清延难以置信:“这是真的吗?”
“你拿人家当兄弟,人家真的把你当儿子呢,好大儿,还不赶紧孝顺你老丈人去吧!”
温竹青迁怒萧清延,不管是他什么朋友还是兄弟,敢来招惹她,照虐不误。
别说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就是真正的夫妻,也没有为了他委屈自己的。
萧清延没有和稀泥,而是坚定的站在温竹青这边,道:“人已经交给你们了,我们夫妻还有事儿,告辞了。”
陈广孝:“……”
看他真的生气了, 马上服软:“阿延,这次是我不对,我这个人心直口快,你一直是了解的,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样,我给弟妹赔礼道歉,请你们喝酒,我自罚三杯,好不好?”
萧清延只看温竹青的意思,结果温竹青只是淡淡睨着他,看的陈广孝羞恼交加:“弟妹,你要是还觉得不解气,打我一顿,我这个人大咧咧的习惯了,有口无心的,真的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呵,你也得有那个资格,陈大人,别说的那么茶,什么有口无心,大咧咧的习惯了 ,你这么大一男人,别的本事我没看到,两面三刀,小肚鸡肠,现在又学会茶言茶语了。
不好意思,你不嫌弃我,我嫌弃你,跟你喝酒我犯恶心。”
招呼岳千帆一起走,不管萧清延了,她就是迁怒,这个人要是还敢来她面前舞,直接揍他。
岳千帆也觉得解气,这个陈广孝,明明是个武将,心思弯弯绕绕的,比文官都阴险呢。
“温姑娘怼的好,这种人就不用给他脸,嘴上说是道歉,没有一点儿诚意,当谁是傻子呢!”
“谁说不是呢?”
“萧兄也是遇人不淑,你也别为了这样的人迁怒他了,他夹在中间也挺难的。”
温竹青白了他一眼:“你倒是向着他啊, 给你什么好处了?他为难是他的事儿,我让他夹着了吗?
我就是爱迁怒,谁让他招来的人,他冤枉吗?”
“不冤枉,咱吃点儿好的,我请客啊。”
“行,宰你一顿。”
温竹青不在乎萧清延会不会为难纠结,处理不好是他无能,别说什么夹心饼干, 还是他不在乎自己,把自家妻子看的和兄弟一样重,这样的男人或许是好兄弟,但不会是好丈夫。
年少时候一腔热血,兄弟义气大过天,为了兄弟,什么女人家人的,都能抛弃,等过了而立之年,吃够了苦头,就会发现那时候有多傻逼。
曾经的无数古惑仔就是最好的证明。
萧清延这边,对陈广孝真的很失望,不过还是配合他把海匪们都关进牢里。
陈广孝有心缓和关系,邀请他喝酒,萧清延拒绝:“我还要去见喻大人,手续剿匪还有很多事儿,陈大人也把心思放在剿匪上面吧,海匪这么猖獗,作为总督,你责无旁贷。”
陈广孝老脸一红,“我知道的,这不是有心无力,咱们的船比不上海匪的,资金也有限,能保护好地面上的安全已经很不易了。”
萧清延摇摇头:“你让我很失望,曾经的你可不会说不行的,迎难而上,不惜一切代价击杀敌人,才是军人的风骨。
你现在像个政客,而不是军人了。 ”
陈广孝眼神复杂,苦笑一下,“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是个政客,玩弄权术,一心向上爬,我已经忘了军人应该是什么样儿了。
可是你呢?你又算什么?萧兄,我希望你别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为了一个女人忘了你的使命了。”
萧清延讥讽一笑:“阿青说的真是对啊,你真想当我爹呢?你是在教我做事儿吗?”
陈广孝脸色一白,低头道歉:“不敢。”
“告辞,不用送了。”
萧清延离开,陈广孝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说什么也晚了。
……
温竹青睡了一夜,神清气爽,再次下楼,萧清延坐在大堂喝酒,面前几道小菜都没怎么动,喝酒跟喝水似的。
“一大早就喝酒啊。”
萧清延起身,“你醒了?一夜没睡,喝点儿酒醒醒神,这是米酒,不怎么烈,你要不要来一杯?”
“米酒挺好的,醪糟煮鸡蛋也是难得的补品,不过我不喜欢早起喝这个,昨晚忙什么了?”
“和喻大人研究剿匪的事情,对了,人市已经取消了,喻大人还颁布了很多保护奴才下人的条令,不得无故虐杀下人,官府会监督,虽说不能偿命,监禁,坐牢,按照情节进行惩罚。”
“嗯,挺好的,虽然不会禁止买卖,起码没这么猖獗,下人们的性命也有保障。”
两人都不提陈广孝,谁也不想扫兴。
“新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今天搬过去住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大丫鬟,管事嬷嬷,你看看满不满意,不行我再找。”
“好,那就搬吧。”
温竹青的行李都在储物荷包里,也不用收拾什么,结了账就可以过去了。
只是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没有做,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新宅子收拾的挺不错的 ,迷魂阵也栽种好了,没有主人容许,是进不到内宅的,只会在花园里打转。
因为是在自己家,没有布置攻击阵法,以免误伤自己人。
查看一番,温竹青挺满意, 她的房间布置的也很齐全,充满了闺阁女子的温馨气氛。
大丫鬟们都在外面等着,垂着头大气不敢喘,女主人要是不满意,她们都得去厨房烧火了。
“都抬起头来,我看看。”
这话说的跟皇上选妃似的,其实温竹青是看看她们的面相。
有的天生反骨,有的尖酸小气,有的爱招惹口舌,管不着自己的嘴,这些都不能用。
既然是大丫鬟,相貌都不差的,其中有两个还很漂亮,眼神忐忑,温竹青都不忍心说重话了,“都叫什么名字啊?”
“请姑娘赐名。”
奴才是没有自己的名字的,换了主子就有新主子赐名了。
温竹青懒得想,“还叫你们原来的名字吧,我这个人很随意,没那么多讲究。”
漂亮的丫鬟先行礼禀告:“奴婢姓乌,闺名青黛,见过姑娘。”
“乌这个姓氏挺少见的,青黛这个名字也不错,我看你不像是丫鬟,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怎么落的卖身为奴了呢?”
乌青黛颤抖一下,道:“家道中落,奴婢现在只想活着,能伺候姑娘,是奴婢的福气。”
温竹青也不多问了,“行吧,你自愿的就好,劫难总会过去的,你的福运不错,以后的日子不会有太多磨难, 好好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