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泠泠离开了。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到过月宫。
……
月公子声音平淡,他没有遮掩当年的事情,这些事情在宫门内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他本也不打算隐瞒。
“那云雀呢?云雀到底是怎么死的?”
面色苍白的女子,此时颇有些焦急的询问月公子。
她这般的急促倒是吸引了宫尚角和宫子羽的注意。
只不过比之宫子羽的担忧,宫尚角却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狐疑一闪而过。
时刻保持着警醒,是宫尚角自小就锻炼出来的。
月公子微微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也不回答云为衫的问题。
她还想继续再说什么,宫子羽却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腕,面上一片担忧。
“阿云,你怎么了?怎么这般模样?”
宫子羽说的是她面色忽然一瞬间的苍白。
可女子眼中却闪过一丝惊慌,却又很快的遮掩起来,她微微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可宫尚角却是不相信的。
动作迅速而不容拒绝的搭上了云为衫的脉搏。
随即眼前一片沉色,直接飞快的掐上了她的脖颈。
宫子羽面上一片惊慌,想要将云为衫护在身后,却又害怕宫尚角一个用力将她直接掐死。
“你到底是谁?为何这毒药在你身体里竟然这般缓慢?你的身体已经对这药产生了抗性。”
这话并不是什么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似乎笃定了云为衫之前就吃过这种药。
……
宫泠泠并不知道后山发生的这一场闹剧。
只是等到她晚上即将要睡去的时候,外面然慌乱了起来。
原本酝酿出些许的睡意在此刻被打消,她连外裙都没有穿,披着大氅便走了出去。
外面是为繁忙,原本寂静的夜晚在此刻好似被彻底打破。
门外的侍卫面色带着紧张,动作迅速。
“快!执刃……”
“徵公子……”
“后山……”
他们零零碎碎的话,宫泠泠听的不算清楚,可心却不自觉的揪了起来。
她没有回去换上衣服,提着裙子,来不及和红梅说一声便跑了出去。
匆匆忙忙去了后山门口,她这才发现受伤的并不是宫子羽和云为衫。
男子素来高大的肩膀在此刻弯了下来,腹部的伤口不断的往外汩汩冒出鲜血,宫泠泠瞳孔猛的收缩。
“哥哥!!”
少女的声音急促,像是濒临死绝的鸟燕,在死前的最后一声发出绝望的呼喊,划破空气落入了宫尚角的耳中。
那声音实在是太过于惊恐,刺的男子强撑着睡意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少女面色急迫的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到达了天堂,才能看到宫泠泠这般奋不顾身的模样。
没有人看到,男子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宫泠泠呼吸急促,她踉跄了几步,摔倒在了男子的身边。
宫尚角的身上满是血液,原本藏黑色的衣袍,现在染上了一片血迹,难闻的生锈的味道在四周蔓延。
少女泪流满面。
她指尖颤抖着哆嗦的落在了男子的脸上。
“哥哥,你怎么了?宫尚角……”
少女说的话颇有些语无伦次了,泪水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滴在了男子的脸上。
可是那个向来对少女泪水毫无抵抗力的男人,现在却没有抬起他的大手擦拭掉少女脸上的泪水,任由她眼里都泪珠扑簌簌的落下来。
“阿姐,你先起来,我知道你心里很着急,但是现在哥哥的身体要紧,容不得我们耽搁”
宫远徵在听到了侍卫的消息之后,也急忙赶来了这里,远远的便瞧见少女坐在地上哭着。
他压下心中的不适感,眼下他的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
宫泠泠被宫远徵不由分说的拽了起来,他把少年交给站在一旁的金复。
金复面上也是一片焦急之色,向来平静的他在看到了宫尚角这般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是惊慌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他也仍然保持着一份冷静,将少女拉住,不让她去耽误宫远徵的治疗。
少女哭的失去了力气,被他抓着胳膊这才没有摔在地上,金复一直没有松开。
“金复,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女声音沙哑却仍然坚定,她低垂着头,金复看不清宫泠泠的脸色。
他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宫尚角不许他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我再说一遍,金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女忽然抬起了脸,那双含着水的眸子就这般直勾勾的盯着金复,似乎要将他心中的迟疑和恐惧看个透彻。
“我不会拿你和红梅之间的事情威胁你,我喜欢红梅,所以我希望红梅能幸福,我现在以后山风长老的名义问你,到底发生了何事?”
少女依旧没有力气,只能堪堪站稳,或许走两步便一个腿软,狠狠摔倒在地上。
可现在她眉眼薄凉,将那长老令牌拿在面前,试图让金复看个明白。
长老令牌上面的纹路没有作假,金复只需要看上一眼便能清楚的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
少女站在他的面前,明明身子柔弱,瞧着甚至禁不住这寒冷的风的模样,却偏偏模样高傲,眉眼带着冷戾。
莫名的金复在少女的身上看到了宫尚角的影子。
少女没有给他出身的机会,她又厉声问了一遍“金复,他到底是如何长成这般模样的?!”
这一声将他的思绪唤回神来。
他微微抿唇不再遮掩。
……
“宫尚角,在前山里如此放肆也就罢了,这里可是在后山月宫,你应当对你的身份有所知晓,我让你放开阿云!”
男子严声厉词的看着宫尚角,若是只有宫子羽这般拦着他也就罢了,偏偏月长老也开口阻拦。
“够了,角公子,您参与过这月宫考核应当知道这里面是不允许战斗的,快放开云为衫”
宫尚角顿住了动作,目光在三个人之间来回消失。
他只想现在就地处决云为衫不是个什么好办法。
可他当真不知为何这云为衫竟然莫名其妙有这么多人护着。
实在是古怪之极。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