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泠泠听到她这般说,还有些惊讶,目光落在了女子的身上。
她并不畏惧。
和她的目光对视着,丝毫都不觉得她这般说辞有什么不对一样。
宫泠泠扯了扯唇,觉得有些好笑。
“那你呢?你也是这般想的吗?”
宫泠泠将目光看向了宫子羽。
男子以保护形态的站在女子的身边,他像是在担心他们会伤害她一般。
听到她这般询问,宫子羽微微愣了愣,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想要问他。
“不过是——”
他反射性的变想要开口回答。
可在触及到宫泠泠的目光之后,却又顿住了动作,后知后觉的懊悔涌上了心头,他这番话无疑是将两人的关系再次推远。
宫子羽怔住,他想要说些什么,少女厌恶又反感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
宫子羽一时之间顿住了动作,他该如何形容这个眼神呢,冷淡,厌恶,反感。
好像他们不是亲密无间的亲人,好像他们不是之前宫泠泠费尽心思,甚至不顾宫远徵和宫尚角生气,都想要帮助他通过考核……
好像他们之间所发生的那些都不复存在,两人成为了一个仇人。
厌恶,反感,仇恨……
比之前的冷淡还要让人伤心的话语,用来形容他们之间的感情。
宫子羽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来挽救两人之间的感情。
可少女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远远的看了两人一眼。
那目光带着厌恶和冷淡,语气淡淡。
“不管我有多少梅花树,这都是我的梅树,如果我不想给,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找我要?”
少女在这一刻说出的话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了,她性子向来是这样,对外人说话总是难听,之前和宫泠泠玩的很好的时候,总觉得少女心软,也没有多少体会到她的薄凉。
听宫门里那些个人常说宫泠泠脾气坏也是格外的不理解,甚至是有些厌恶他们的,觉得他们在散播宫泠泠的谣言。
……
可现在看来其实不是这样的。
原来少女对待外人当真是这般的模样。
可他明明在之前,也享受过少女对他实打实的好。
现在又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宫小姐实在是霸道,子羽现在是执刃,这宫门那处不是他的,不过是看来讨要一棵您的梅树罢了,您又何必咄咄逼人?”
云为衫像是受不了宫泠泠的霸道一般,不屈不挠的开了口,一字一句,句句在理,至少宫泠泠是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她没有再去看宫子羽。
她已经不对宫子羽抱有希望了。
事情闹到现在这般模样,已经搬出了执刃,她再霸占着这梅林便实在是有些可笑了,就如同云为衫所说,这宫门上下,哪处不是执刃的东西。
不过是想要移植一棵梅树罢了,又不是想要将这整片梅林都给拔了,她又何必在这自讨苦吃。
她叹了口气,似乎是默认了一般。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宫子羽未过门的妻子罢了,也敢这么和阿姐说话,还有,宫子羽什么时候成为执刃了?连雪宫一考都是我阿姐帮着过的,怎么,这件事你们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宫泠泠沉默了下来,站在她身边的宫远徵却是忍受不了的
他的阿姐就是脾气好,若是换了他,定然是袄撕了这两个贱人的。
他这般想着,上下打量着两人,忽然嗤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
云为衫脸色白了白,她想要反驳,可少年这一字一句的,戳的都是她的痛点,说的也都是事实。
她不自觉的扯了扯正在愣神的宫子羽的袖子,面上微白,嘴唇颤抖着喊着他“羽公子……”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宫子羽瞧见了心下一酸,哪里还记得和宫泠泠说话,他看向了宫远徵,蹙着眉。
“宫远徵,你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了,为何这般为难阿云……”
男子这边说着,宫远徵却面色一黑,他平日里一直都骂宫子羽这个贱人是个蠢货,可身为羽宫的他,虽然没有他们这般聪慧,却也实在是说不上是个蠢笨如猪,可现在看来,这人分明是被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实在是个实打实的蠢货。
宫远徵还未曾说什么,他身旁的宫尚角便慢条斯理的开口。
“先不说你是没成为执刃,就算是你成为执刃了,难道你就要将你父亲赠与泠泠的这一片梅林都拔除吗?你父亲又会怎么想?”
他这话实在是歹毒,宫尚角和宫子羽可不一样。
他可是清晰的认知到了执刃对于宫子羽的疼爱,都说旁观者清,宫子羽这个陷入入局者,自然是不知道的。
可他的确在小时候嫉妒过宫子羽,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做一个废物,就能得到他的爱。
可后来长大了些,便也想通了,宫子羽这个蠢货大概是这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个事实了。
发现,父亲其实很爱他的这个事实。
……
宫尚角话音落下,男子的脸上猛然失去了血色,父亲是他人生中一个迈不过去的坎。
他的父亲很爱他,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自以为是的以为父亲是厌恶他的。
实在是可笑极了。
他拉住了还想要说什么的云为衫,深吸了口气,看向了被两人保护在身后的少女。
“很抱歉,泠泠,这里的梅林我是不会碰的”
少女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看他一眼,反倒是宫远徵白了他一眼,奚落他。
“怎么?以为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我的阿姐原谅你了?当真是搞笑至极。”
宫子羽没说什么,拉着云为衫往外走,女子有些不开心,宫子羽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好的安抚着她。
他或许是真的爱上了云为衫。
“若是真喜欢梅花,那我们两个就自己种一棵,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梅花,不好吗?”
云为衫没有好,也没说不好,棱模两可的态度一直钓着宫子羽,男子便以为她是同意了,便笑了笑,当真去让金繁准备了梅花的种子,打算在羽宫种上几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