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她被宫尚角管得严。
那酒水宫泠泠别说是畅饮了,平日里就是想要喝上几口,都得争得宫尚角的同意。
用他的话来说便是。
“泠泠身子骨弱,自然承受不住这醉酒之势,次日定然难受至极”
宫泠泠自然知道他说的不错,可偏生宫泠泠管不住她的嘴。
要说她嘴馋,那也不是,可偏偏闻到酒味,那肚子里的馋虫便一下子被勾出来了,走都走不动道。
现如今她身子骨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宫尚角却还是管着她,不许她多喝了。
宫泠泠之前也闹着问他原因。
可不知是不是宫泠泠点错觉,只觉得男子耳尖微红,颇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却还是不许。
“你喝醉了是个口无遮拦的,总之不能多喝”
宫泠泠纵使心有不满,她何是口无遮拦了?她怎么不记得?
可她却碍于宫尚角的淫威,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委屈巴巴的忍着。
大概是看出了宫泠泠的馋意,上官浅的指尖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鼻头,语气柔柔。
“没事,你哥哥那边我帮你瞒着,今夜你就宿在我这里,明日早上我给你准备醒酒汤,你再换身衣裳,你哥哥自然瞧不出来”
宫泠泠听她这般说,有些心动,却还有些迟疑。
虽说是宿在上官浅这边,可这里怎么说也是角宫,若是被发现了,定是逃不过要挨训。
“泠泠,莫不是不喜欢和我一起”
女子柔弱的瞧着她。
眼中情意如水,好似要将人淹没在那深情海里一般。
薄唇微抿起,好一幅含情巧女图。
宫泠泠心软,她狠了狠心,咬了咬牙。
“喝!有什么喝不得的?”
少女义正言辞的说道,上官浅这才勾着唇笑了起来,丝毫没了刚刚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宫泠泠微微顿了顿,很想说什么,可是对上了她的眸子,却又顿住。
罢了,不过是挨一顿骂罢了。
为博美人一笑。
宫泠泠以为常鄙夷那些个色令君昏的君王。
可现在瞧着那般如月光般皎洁干净的美人,却也不断的做出违背自己的那些个事情。
人之本性罢了。
她也还是逃不过美人的诱惑。
……
宫泠泠同上官浅进屋,这才发现上官浅为了她的到来准备了多少东西。
她有些惊讶。
“这都是你准备的?”
上官浅轻笑不语,坐在板凳上,撩起袖子给宫泠泠倒酒。
这酒香随着她都动作愈发浓厚,传入了宫泠泠鼻尖,少女的眸子猛的亮了起来。
这酒确实够香。
掺杂着食物的香气,中午未曾吃过饭的肚子在此刻忽然有了反应。
“这些东西可是我为了你来特意备的”
上官浅这般说。
宫泠泠却微微顿住了动作,她抬眸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女子。
她满目期待和喜悦,不似作假。
宫泠泠的心尖好似被银针轻轻的戳了一下,有些疼,也有些莫名的酸涩。
她是晌午才得到消息的,也就是说,上官浅在不知晓她是否同意的情况下,竟就已经准备了饭菜。
若是她不来,又会是什么模样?
面对这一大桌子的饭菜还有酒酿,她是不是会失望的一人吃下,亦或者是跟哥哥一起。
宫泠泠不知道。
她只是在庆幸,还好她来了。
她走上前来,拿过她倒入酒水的杯子,一饮而尽。
如同上官浅所说,这酒水味道不算重,中调了那些个草木果香,这倒不如说是果酒。
比起那些个辛辣的酒水,这种酒水明显更适合女子喝。
宫泠泠第一次喝这种酒,她有些惊讶。
上官浅大概是看出了她心中的讶然,笑着开口解释。
“我也是第一次调这种酒,想来泠泠是个女孩子,那般辛辣的酒水,你应当也是喝不惯的……”
她的嗓音缓缓,一字一句的说着,落在宫泠泠的耳中,却无端让人红了眼眸。
或许酒水醉人。
她听着上官浅这般说,忽觉心中在这一刻有千言万语要说的话。
可最终也只化作一声叹息。
两人之间的隔阂实在是太多了,纵是宫泠泠想要说什么,却也因为两人身份,而止于此。
上官浅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她忽然握住了宫泠泠的手。
女子的手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的光滑,却也说不上粗糙,宫泠泠微微顿了顿。
倒像是,曾经格外粗糙的手如今被慢慢养了起来。
宫泠泠被心中的想法吓到,她不愿去质疑她。
世间之人皆有私心,她也不例外,就算是之前上官浅的身份存疑,她最终也不愿去怀疑。
“忽然想起阿叔”
她忽然开口道,引的上官浅看了过去。
少女微微垂下眸子,她似乎是在想着些什么。
宫泠泠小时候的确不是很喜欢烈酒。
那酒水如同呛人的烈火一般,似乎要将她的胸腔都给点燃,灼热的厉害。
可后来跟着阿叔喝,便也喝习惯了。
那梨花酿本是清酒,可阿叔喝不得清酒,只说那清酒寡淡无味,便自己偷偷掺了烈酒,那酒水掺杂了烈酒和清酒。
那梨花酿便变得格外烈。
后来宫泠泠便也习惯了,将那梨花酿做成了烈酒。
便也一直持续着,她心下酸涩,阿叔,没想到她第一次喝清酒,竟是在您离开了之后。
那一个不控制,喝的便多了些。
那些个菜也吃了不少,宫泠泠一杯接着一杯,上官浅也不阻拦,她瞧着宫泠泠喝的差不多了,轻轻招手唤来下人。
“去告诉他,就说她醉了……”
男子微微颔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这才让人瞧见了他的面容。
竟是宫尚角的心腹——金复。
他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上官浅瞧着他走了,这才将奴婢喊了过来。
“去备点醒酒汤,等着泠泠迷迷糊糊醒了便给她喝点,不然次日定是要头疼死的……”
奴婢行礼退下。
屋子再次剩下了宫泠泠和她。
少女呼吸平缓,面色潮红,显然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
这酒虽然没那么烈,却也禁不住宫泠泠这般喝,再者,她酒量还不算好。
上官浅迁人将饭桌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