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宫泠泠还未曾说什么,他们便动了手。
可扑在宫泠泠身上的女子胆子似是格外的小,见状非但没有从她的身上爬起来,反倒是微微瑟缩了一下,身子都快依靠在她身上了。
宫泠泠似是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一般,步子微微后撤了一步,靠在她身上的女子没想到宫泠泠会忽然后撤,步伐踉跄了一下,眼看着即将扑倒宫泠泠,少女却被眼疾手快的侍卫拉了过去,上官浅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手心磕在地上,虽然有着一层雪铺在地上,可手心还是火辣辣的疼,少女惊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她关心的话语“上官小姐可受了伤?”
上官浅微微蜷缩了手指,摇了摇头,然后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却红了,挂着的泪珠要掉不掉的模样。
宫泠泠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漂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上官浅。
女子看起来比她大一些,一袭白色的衣衫衬得她的身形愈发娇弱,眼里沁着泪珠,凌乱的发丝贴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愈发柔弱。
宫泠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人和她是有些相似的,想必这也是宫远徵为何厌恶她的原因了。
只是眼前的女子倒是更优雅白洁一般,如同玉兰花,倒是比她看起来更坚强些,比她这朵只能瞧一瞧的菟丝花实在是好太多。
宫泠泠白嫩的脸上忽然扯出一抹笑意,娇柔的,她的脸上带着歉意,抿了抿唇看向了扶住她的侍卫,柔柔道谢“多谢李侍卫了,若不是你,我就要受伤了”
大氅的绒毛贴在少女的面上,黑与白的对比显得她愈发柔软娇弱,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气混杂着苦涩的药味涌入了李侍卫的鼻尖,他面上有些红,顿时手足无措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少女这才弯下身子,想要扶起上官浅,她的动作柔和,面上一片笑意,却忽然踉跄了几步,上官浅便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少女站在身旁,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急得快要哭出来一般,侍卫们面上都有些急,想要询问她的身子。
少女抿着唇摇头了,转身跟上官浅道歉“抱歉,上官小姐,昨夜大病一场,现如今没了力气,上官小姐可曾受伤?”
上官浅自然没能说什么,她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开口解释“没关系的,宫小姐,我听说你是被执刃带回来便身子很虚弱了,昨晚也是生了场大病,我自己起来就可以了……”
宫泠泠脸上的笑容褪了下去,抿住唇畔,眼里闪过受伤,强撑着笑意“若不是我幼时被阿爹带回来,我就死在那场围剿清风派的战争里了,这才落下了病根,好在宫门人对我都是很好,像是家人一样……”
少女话音的落下,眼角的泪珠也伴随着她的话掉了下来,好不可怜的模样。
上官浅自然察觉到了她说错了话,本想再开口解释些什么,宫泠泠却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牵强的笑了笑“我还有些事情,便不陪上官小姐了……”
少女离开的步伐有些急促,看起来似乎是被戳中了伤心事一般,急忙的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侍卫见状蹙眉,语气颇为嘲讽,看到上官浅还跪坐在地上,也没有想要搀扶一下的意思“上官小姐,您是我们宫门的预备新娘,身份自然尊贵,但是我们小姐在宫门也是一等一的,莫要欺负我们小姐不懂事,还请赶快起来,您的屋子我们还没查过……”
……
宫泠泠并不知晓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在池塘的中央找到了青莲。
她身上的积雪已经累积了厚厚的一层了,宫泠泠颤抖着指尖摸了过去,感受到她身上的冰凉。
“青莲?青莲?”
宫泠泠轻声喊了几声,少女呆愣的看了过去,眼里的泪猛的落了下来,她的声音干涩,似乎被冷的连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一般“小姐,你醒了……”
她看起来是冷极了,面上的泪珠不过一会便因为她太过于凉的体温然后结起了冰晶
宫泠泠微微蹙眉,将青莲从池塘上拉了起来,伸手想要将身上的大氅摘下来“我自己的问题和你又有何关系,你为何不听远徵的话,非要跑来这里长跪惩罚自己,下次莫要这样了……”
青莲按住了她想要解开黑色大氅的手,闻言微微僵硬,却还是勉强的扯着唇应声,含糊不清的,却侧面回答着她的话“小姐,您身子虚弱,还是穿着吧,若我再细心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宫泠泠闻言便知晓,宫远徵说的并不是假话,她垂着眸子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是他骗我,罚你在这跪着……下次莫要这样了,快去徵宫瞧瞧身子”
青莲弯了弯唇,朝着手心呵了口气,试图让身子暖和起来,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徵公子自然没有罚我,是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两人慢慢的往徵宫走,青莲在池塘上跪的久,想必寒气入了体,必然是不好受的,可她面上却完全看不出难受之色。
这倒是正常,宫门内上上下下的几乎所有人都是会点武功的,她之前在角宫待了一段时间,武功虽然说不上好,在宫门内却也是中等的,身子骨也算是硬朗。
等到两人回了徵宫,里面挂着的白事却让宫泠泠微微愣住,她有些惊讶,不明白只是刚刚出去了一会,回来便挂上了白灯笼。
宫远徵也不见了踪影,不仅是他,徵宫的好几位大夫都瞧不见身影,好在徵宫内还留了一位,这才将青莲安排好。
宫泠泠坐在他的身侧,语气不免带上了几分好奇,她开口询问他“伯伯,这是出了何事?为何突然挂上了白灯笼?连宫内的大夫都不见了身影”
大夫正在给青莲的膝盖敷药,青莲膝盖上一片青紫,显然是受了冻伤,看起来狰狞的有些可怕,闻言摇了摇头“似乎是谁去世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宫泠泠眨了眨眼,随即不在询问,心下却已经有了定夺,死了这么久还搜查的这般严苛,连女院那边都不放过,显然是一位重要的人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