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璃月港灯火通明,无论是往生堂还是月海亭,算盘珠敲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苏洺推开轻轻掩上的门,拎着食盒走进去。
一连走到后方的茶室,苏洺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来了呀我的另一位客卿!”胡桃随意撇下笔,双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戏谑道:“想见你一次可是真不容易呢!”
死不死的暂且不论,但是她的客卿未免太能摸鱼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苏洺推开桌上的各种信札,将食盒放在桌上,“我这不是来了吗!”
进门前还绕了个路变了个身,他也不容易啊!
钟离放下手中的笔,活动着指关节,“接下来的事情你应当很擅长。”
说着,钟离指了指一旁堆积成小山状的账本。
苏洺手中动作一顿,将所有食物拿出来摆放好后才翻开账本看了看,“不过往生堂连个财务都没有吗?”
他记得他是管运营的客卿啊……
闻言,胡桃歪了歪头,笑嘻嘻说道:“当然有啊,但是苏洺你介绍给我的大单子可是让我们的财务每天都在加班呢。”
所以,求助一下客卿先生吧。
“明白。”苏洺翻了翻壶,终于从一堆零零散散的装修材料之中翻出巴掌大的小算盘,“没成想我竟然一直在加班。”
清脆的敲击声在屋内响起,胡桃托着腮帮子看着苏洺,抿唇,“苏洺离开璃月港似乎学了不少东西。”
瞧瞧,账本都会看了。
不过说起来,钟离当时教苏洺的是什么?
“钟离?”胡桃歪了歪头,看着一旁已经开始悠闲享受美食的男人,“所以你教给苏洺什么了?”
钟离挑眉,从一众食物之中抬头,“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礼仪社交,古籍孤本……”
璃月君子应当学会的东西,他钟离都教了。
“好吧……”胡桃抿了抿唇,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业务单。
苏洺真惨。
学了这么多东西,最终却因为自己的倒霉被迫成为医生。
苏洺翻过一页页账本,顿了顿又仔细看下去。
璃月境内牺牲的愚人众都由往生堂进行葬仪,死亡被编号,变成一个个冰冷的姓名和数字,单薄的一页纸都能装下。
一旁,钟离慢悠悠喝一口茶,吃一口莲花酥,好不悠闲。
半晌,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苏洺眼下的青黑之色,“你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嗯。”苏洺点了点头,账本再次翻过一页,“有点忙。”
忙的不是苏洺,是阿多尼斯。
筹谋着搞事,筹谋着偷龙,加完愚人众的班还要加往生堂的班。
嗯……开马甲的报应,他感受到了。
“所谓的忙就是半夜翻墙出门?”钟离似乎是勾了勾唇,侧过头看着一旁快速翻阅账本的男人。
苏洺动作微微一顿,茫然抬头,“我没翻墙……”
他都是传送!传送!
钟离闷声笑了一下,无奈摇头,“注意分寸。”
“苏洺翻墙干什么?”胡桃咬着笔抬起头来,一脸认真,“难道是去八重堂烧轻?”
可是钟离都没翻墙。
苏洺沉默一瞬,疑惑道:“最近八重堂有新书吗?”
怎么好端端提起了八重堂的轻?
胡桃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有的,谋财害命组合真的超级好磕,听说云先生前几天买了全部回家找灵感。”
苏洺:……
苏洺难以想象。
他叹了口气,继续低头算账。
比起北国银行的账目,往生堂的账目明显简单许多。
毕竟往生堂业务单一,没有潘塔罗涅那么多的心眼。
“行吧……”胡桃嘟囔了一句,将业务单团了团塞进怀里,“我还是去无妄坡吧。”
待在这里总感觉自己要秃。
“堂主注意安全。”钟离点了点头,语气低沉,“今夜或许有雨。”
胡桃扣上帽子,应了一声后转身出门。
钟离静静看着门板合上,将桌上放着的一个红包推了推,“堂主给你的加班费。”
苏洺眉头一挑,伸手打开红包。
红包之内,放着眼熟的摩拉卡,只不过上面的照片。
苏洺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皱眉,“这小孩是谁?”
心里有点不太美妙的预感。
“从总务司找到的你幼时的照片。”钟离伸手将腌笃鲜舀上一碗,搅动着降温,“不过你这几天半夜出门干什么?”
苏洺继续拨动算盘,轻声道:“天权星和富人打擂台,我这颗到处乱跑的小棋子被抓了壮丁。”
“嗯。”钟离并未有深究的想法,咬着一块竹笋点了点头。
在别人加班的时候摸鱼,真的是太快乐了!
“给。”金发少女快速出现在屋子里,叮叮当当的晃动尘歌壶,将几个大包袱放在苏洺脚边后快速跑路。
白色飘浮灵晃来晃去,看了一眼荧的背影,又看着苏洺,“荧说她这几天要忙委托,所以……”
苏洺眨了眨眼,“所以?”
派蒙抿唇,“所以她要等博士离开璃月港之后再回来。”
说完,派蒙急急忙忙追了上去,“旅行者等等我!”
她小派蒙才不要留在璃月港被博士切了呢!
苏洺沉默了一瞬,有点茫然。
大切片一直在他的壶里自闭,荧……之前怎么不害怕?
苏洺默默将地上一个接一个的胖团雀小壶灵收进尘歌壶之中,又打开桌上的包裹,露出其中的名帖。
苏洺想了想,将名帖收进背包之中。
不能乱给出去,但凡乱给,他的壶就会变成提瓦特交通中转站。
钟离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半晌才开口,“你一直都是有预见性的,但是……”
闻言,苏洺抬眸,“怎么了?”
加班聊人生?
钟离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洺,沉声问道:“你似乎从未改变过你知道的那些事?”
苏洺抿了抿唇,无奈叹气,“改过,我成为执行官已经是修改后的结果。”
“所以?”钟离挑眉,等待着苏洺的回答。
苏洺将总数写在账本末页,拿着湿毛巾擦掉手上的墨痕,“其余的不太想改,也不太能改。”
钟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如果别人主动改变呢?”
苏洺:???
苏洺微微蹙眉,眼底满是疑惑,“什么意思?”
钟离似乎是有点试一试的想法,抬手一挥,苏洺的尘歌壶飘在空中。
“在你的预见之中,仙祖法蜕是没有丢失的吧?”
苏洺:???
钟离的身影消失在尘歌壶的白光之中,徒留往生堂茶室中一脸茫然的苏洺。
苏洺摸了摸壶,“什么意思?自己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