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雪山回来的第四天,苏洺终于能够从床上爬起来了。
会客厅之中,苏洺用手帕捂着脸缩在沙发中,周围被毯子和抱枕包裹的严严实实。
虽然天气没有很冷,但是荧还是尽职尽责的将壁炉点燃小小的火苗。
苏洺侧头轻咳两声,然后将目光投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脸上戴着墨镜,发型很是潮流的样子。
“立本先生。”苏洺抿了抿唇,声音嘶哑的开口道:“见谅,只能这样招待您了,不知道您这次来……”
有什么事?
大爹找我干什么?
闻言,立本憨厚一笑,“是这样的,有一笔生意想跟苏洺先生谈谈。”
“生意?”苏洺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生意这种事情,该找的难道不是那个白发蛇精的马甲吗?
“是这样的。”立本拍了拍放在脚边的箱子,说道:“苏洺先生我跟你讲,我这里有一笔大生意,不如这样,你跟我合伙,咱们去各个国家收垃……货物……”
闻言,一旁的荧眼中一亮。
正愁立本不是天天做生意呢,这机会不就来了?
可是……
荧看了看苏洺,怎么都觉得这个生意能把苏洺的棺材本赔进去……
苏洺唇角抽搐,诚恳问道:“您……认真的吗?”
为什么这个生意在荧那里就是收垃圾,在自己这里就是带着自己一起收垃圾?
歧视穿越人士吗?
他虽然钱多,但他有脑子!
这生意也只有立本能做下去了!
立本淡定点头,“认真的,因为我一看到苏洺先生就觉得投缘,苏洺先生和我一定是一路人!”
收垃圾怎么了?
他就是人傻钱多!
他观苏洺的面相,肯定也是个人傻钱多的主!
苏洺竭力压制着自己不断跳动的眼皮,语气认真且诚恳,“先生或许不知道,我前段时间已经和好友合作了,流动资金基本都已经注入了。”
“现在……”苏洺迟疑了一下,道:“现在手里只剩下要捐的钱了。”
一旁,派蒙捂着嘴巴,好奇的开口,“要捐钱?捐给哪里?”
闻言,苏洺抿了抿唇,“打算捐给璃月的总务司,毕竟这是家父家母的……”
遗愿还是愿望并不重要。
“那肯定要很多很多钱吧……”派蒙抿了抿唇,“苏洺可真热心呢。”
大手笔捐钱,说不定凝光小姐会把苏洺的照片挂在他父母照片的中间……
“哎……”立本惋惜的叹了口气,“真可惜啊,多好的生意啊!”
荧默默的拿出苹果和日落果,期待的看着立本,“所以您今天还收破……材料吗?”
“啪——”
立本当即一拍桌子,斩钉截铁,“收!”
苏洺眼睁睁的看着立本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丰富的报酬交给荧,然后宝贝一般的将那些破烂放在了自己的箱子之中,一脸满足。
苏洺摸了摸差点儿掉出来的眼珠子,强颜欢笑,“立本先生的生意……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他也要!
最好是直接攒在游戏里的那种,不用直接给他!
立本用力拍了拍苏洺的肩膀,“苏洺先生,我看好你!有想法一定要联系我!”
闻言,苏洺怔怔的点头。
不是很想收破烂,但是很想带你回壶里常驻。
立本整理好箱子,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
荧不知道怎么回事,伸手直接扯住了立本的衣服,眼里写满了留恋。
立本墨镜后的眼睛睁大,挣脱荧的挽留。
放手!
我还要去收垃圾呢!
恋恋不舍的目送立本远去,荧这才满脸笑容的数了数报酬,“哎呀,立本先生真是大方呢!”
好多钱好多钱!
闻言,苏洺默默点头,“这个人……真的大方。”
让人怀疑是不是博士不小心把富人切片了,切的刚好是富人为数不多的良心。
“不过……”荧将注意力转回小伙伴身上,眉头紧皱,“你好像瘦了?”
怎么感觉生了病之后苏洺变成了轻策庄的竹竿?
苏洺摸了摸脸,“没事,病好了就恢复了。”
说着,苏洺转头看向楼上,“托克怎么了?”
怎么一整天都没出现?
“托克啊……”荧眨了眨眼睛,“他和提米在讨论独眼小宝的事情,不过……独眼小宝是什么?”
自从看到提米的幻想朋友之后,总感觉独眼小宝这个很可爱的名称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独眼小宝啊……”苏洺垂眸,语气带笑,“是遗迹守卫啊。”
毕竟在博士心血来潮研究遗迹守卫的那些失败品,可都是被达达利亚搬回家了。
不仅如此,达达利亚还想派自己去捣乱,让博士的报废率加大……
“啊!”
派蒙一声惊呼,“遗迹守卫?!”
那么危险的东西,竟然有独眼小宝这个称呼吗?
原本可可爱爱的昵称一下子就变得诡异起来了呢!
“是的。”苏洺点了点头,“等你们去至冬的时候可以去公子家里做客,冬妮娅和托克都是很好的孩子呢,家里……”
当然有很多被达达利亚一锤报废的遗迹守卫。
“不愧是……”荧张了张嘴,语气讪讪的,“执行官的弟弟呢……”
不过提米这孩子……看起来也很有潜质的样子。
要不要联系琴团长找人去给提米做点儿心理疏导什么的?
“看来苏洺在至冬国混的很好呢。”派蒙靠在一旁的沙发坐垫上,满脸羡慕,“感觉苏洺在至冬国就跟荣誉骑士一样呢!”
好像是那种很受人尊敬的医生呢!
“不……”苏洺揉了揉鼻子,“至冬国有很多人背地里骂我的。”
“欸?”派蒙一惊,“为什么啊?”
苏洺脾气这么好,医术这么好,为什么会有人骂他?
闻言,苏洺勾唇轻笑,伸手摸了摸派蒙的脑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不定你也会加入其中。
“可能因为脾气太好了吧。”荧安慰的拍了拍苏洺的手,道:“脾气太好的人总是会受伤呢!”
闻言,派蒙眨了眨眼睛。
是这样吗?
总感觉和苏洺说的不是一回事呢!
PS:【钟离X苏洺】小剧场~
小剧场有小小一刀……
……
暮色渐深,月色幽然。
奏乐的老师傅手中慢慢敲着檀板,一下,一下,忽而急促,忽而缓慢。
檐下挂着的雕花红灯笼被微风吹着,轻轻的打着圈儿晃动着。
往生堂的客卿越发沉默,每日只点一杯清茶靠在角落之中,旁人的搭话都显得心不在焉。
不知为何,自从大战之后,这位来历成谜的男人似乎学会了如何省钱。
绣着腾云蟠龙的钱包被仔细的藏在衣襟内,再也没有打开。
半晌,沉默的客卿放下几枚摩拉,顺着熟悉的道路远去。
转过几道月亮门,灯影幢幢,九曲回廊,石灯笼中的烛火摇曳着。
庭院中一棵枇杷树开出浅黄色的花朵,花瓣柔嫩,色彩浓郁。
浅淡的风带来酒香,钟离斜倚在廊下,慎而又慎的倒上浅浅一点枇杷酒。
“摩拉克斯!”
“先生。”
“我要回去了。”
“在另一个世界团聚。”
神明的心亦会磨损,钟离怎么都记不起那个青年带着笑意的眼睛。
而如今他再回忆,无法被磨损的只剩下青年片片崩裂的身体,与漫天红色的血舞。
就像是灰色雾气的控诉一般,他怎么来的,又怎么走的。
身体与灵魂崩裂成漫天碎雪,在那雾气的哭诉声中再也无法拼凑成完整的苏洺。
被主人无情抛弃的灰色雾气疯了,嘶哑的哭泣声传遍提瓦特每一寸土地。
“碎了!太碎了!”
孺慕之情何时变化的他不知道,青年的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大梦一场的怅然他也不知道。
胡琴、檀板、琵琶……
洞箫、铜锣、皮鼓……
听不清、认不得的器乐一齐奏了起来,声音传出去老远。
一声一声,成了调儿,也成了曲儿。
钟离眯了眯眼,口中含着枇杷酒,后背靠在青砖墙上,听着外头戏馆的动静。
隔着生与死的距离,钟离仿佛能透过这暮色沉沉的天色,看见那青年举着扇子听着曲儿,手边一杯清茶,热气氤氲出一幕可以入画的景色来。
半晌,钟离轻轻哂笑一声。
金玉满堂的珠钿舫中是听戏人。
独守空阁无法再见的也是听戏人。
(突然丧失灵感的作者打算自己刀了自己破而后立,小小一刀各位见谅。
注:最近写文有点不太顺畅,对这几天的剧情有点不太满意,如果各位小可爱在过程之中有什么小小建议也请提出来,我会认真看认真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