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苏离伸出手,何丰在一旁帮忙递工具,因为两人之前配合过一次做手术,何丰比较了解,而宋子良则在边上看着,他何时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硬生生地用刀把旧伤口给划开,再把里面的腐肉给清理掉,还用手在患者胸口上挤压,挤出来一些血水,这一幕看着都疼,但是他作为一个医者,不能惧怕这样的场面,还是皱着眉头继续观看下去。
只见苏离全程集中精神,一会儿用刀,一会儿用剪刀地处理着伤口,换出来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丫鬟也在一旁忙得不可开交,关仲元也想凑近来看,奈何床边三人就完全挡住了视线,他只隐约看见一会儿剪刀,一会儿匕首的在患者身上动来动去,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这是在分解尸体呢!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苏离才停下动作,用剪刀把缝合伤口的羊肠线剪断,最后再洒上金疮药包扎好,还不忘把之前扎的银针给起了。
“好了!”苏离松了口气,转身在一旁的水盆里洗手。
对他来说,这其实只是一个比较简单的小手术,之所以有难度,是因为患者的伤拖久了,导致病人在慢慢流失生机,有很大可能在手术过程中就断气了,这才是难点,若这伤要是再拖上一两天,一旦肺部大面积充血,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可以说是连他也没有办法能救活了!
“这就好了?”宋子良有些不敢相信,还伸手去探了下病人的鼻息,嗯~还有气,能证明是活的,就是不知道能活多久。
“你这说的什么话,有师父出手,你觉得会有可能没好吗?”何丰可是亲眼见过苏离给欧阳老夫人做手术的那个场景,硬生生地开膛破肚啊,最后还不是把人给治好了,今天这个场面,与之前比起来,可以说是小场面了!
“也是,不过我仍然觉得很神奇,之前师父给的那两本治疗外伤的医书,有些地方写得连我都不是很相信,如今见识到了,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宋子良连连感叹道。
“这病人的伤,真的治好了?”在一旁角落里等了很久的老年大夫关仲元终于有机会能插得上嘴,他上前两步想伸手查看一下床上的患者,却被苏离给阻止了。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一下病人的情况?怕不是已经把人给医死了!”见被阻止了,关仲元十分不高兴,一口断定这年轻的小大夫心里有鬼,估计病人都被他给折腾死了!
“你手上有细菌,一个不恰当就会导致病人伤口感染,所以你不能碰她!”苏离松开老年人的手,他不懂就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关仲元见苏离这样,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他指着苏离怒道:“什么细菌,什么感染的,你这小娃娃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你这意思是说我手上不干净咯,难不成我手上还涂了什么毒药不成!分明就是你把人给治死了,我看你能隐瞒到什么时候,我今天就还非得拆穿你不可,什么苏神医,明明就是个骗子!”
“这位老大夫,我敬你年长一些,才没有把你给赶出去,你可不要倚老卖老,再说了,你自己没有能力救得了人,不代表别人没有能力去救,病人刚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有什么事情咱们出去说,别打扰到病人休息!”苏离将他的手指挡开,一脸不爽地道。
“你……”
“走,走,走,关大夫,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何丰见状连忙上前来劝说道,虽然他对关仲元看不顺眼,但也不希望两人在此处起冲突。
临走前苏离还不忘叮嘱丫鬟道:“照顾好你家主人,不要乱动她的伤口!”
丫鬟连连点头。
“何老头,你别以为我怕你,你放开我!”关仲元被三人给架着走出去,他一边挣扎一边骂道:“这小子就是个骗子,你别被他给骗了,长得人模人样的,却是个心肠歹毒之人,你会把她给害死的!”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关仲元被三人架到了屋子外面来,才得以挣脱束缚,随后又朝苏离询问道:“你说,是不是把人给治死了?”
屋外守着的欧阳轩和欧阳浩同时上前来,欧阳浩着急问道:“我娘她怎么样了?”
未等苏离回答,关仲元就抢先道:“这还用问吗,你娘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我刚开可亲眼看见他拿刀在你娘身上划来划去的!”
“怎么,你那么希望看到我把人治死吗?”苏离瞥了一眼在旁边胡说八道的关仲元,不清楚事情就乱说,看在他已年过半百的份上,才不想与之起争执。
“我,我才没有,你可别血口喷人!”关仲元有些急了,他虽然不相信这小娃娃能把人治好,但也不希望伤者就这么被治死了,作为一名医者,这点仁心还是有的。
“那你怎么就能肯定患者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何丰不服气,挡在苏离前面替他争论道。
“因为,因为……”关仲元支支吾吾的,因为他也没有办法治好,但是这话说出来就相当于打自己的脸,说自己不行,他如何能说!
但何丰可不会跟他客气,也不顾及那么多,直接了当地道:“因为你没有能力去治好患者,就觉得别人也治不好,是这样吗?”
“是……不是,当然不是!”
“行了!”欧阳轩不想看到两个老头在此争辩,朝两人大喊了一声,随后又朝苏离问道:“苏大夫,病人现在情况如何了?”
两人闻言闭上了嘴巴,也看向苏离。
“病人伤口已经重新处理过了,目前已无大碍,大概半个时辰后一个时辰内就会醒过来。”苏离只简单地把情况讲述了一遍,并没有把那些什么病人之前伤到了肺部,导致肺部内充血,他如何救治之类这些细节给说出来,因为他说了也是白说,现场没有一个人能听得懂,他也就懒得费口舌去解释了。